程澄骤然思绪打结。
她木木望着秦深,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充满悲悯戏谑,极为复杂的交织。
可他从心底明白,只要她说实话,秦深会放过她。
唯一的问题在于。
她眼泪绷不住掉下来,重复回答:“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
她耍心机玩手段的时候,能够面不改色的巧舌如簧,编出无数的谎话。
但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他问她一件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怎么说。
只能一遍遍的重复,虚弱干哑的重复:“我真的不知道……”
没有线索,毫无头绪,才是最让人致命的恐惧。
“给你三秒。”秦深笑起来。
明明在笑,却一点温度都没有,越发冰冷。
程澄绞尽脑汁,拼命在脑海里搜寻可能得罪他的线索。
“三……”
他的倒数像是搅棒棍,把她本就混乱的脑子搅拌的更加浑浊。
“二……”
无止境的窒息感,压的程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们之间的矛盾误会太多太多,她面对他的怒意也不止一次。
可明明每一次,都已经解决了当时的心结,不至于让她再度陷入险境。
“一……”秦深的嗓音如同撒旦降临,“你没机会……”
“等等!”程澄努力从趴着的境况抬起头,牢牢挂在他胳膊上,像是一根攀岩着树枝的考拉,“给点线索,给一点点吧!”
她故意把滚烫的眼泪抹在他的皮肤上,感受到他蓦地收紧的肌肉。
她语调越发可怜无助:“我真的不知道,您想想我的为人,我又不是能坚持刑罚的超人,我谎话连篇,瞎话正是张口就有,我要是知道是什么, 一早就想出八百个借口了!”
她生怕他不答应,还要继续刚刚的折磨。
根本不给他拒绝的话口:“您明明刚刚才说过,有什么要实话实说,不要耍小心眼,您自己就先做不到,我真是快疯了,深爷,行行好吧,给可怜的小女孩一条活路……”
“闭嘴!”秦深脖颈青筋尽显,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咬牙切齿,“你可怜?母猪都能上树,呵!”
“我会上树!”程澄口不择言,“你可以当我是母猪!”
莫名的无奈好笑冲淡了止不住的怒意,秦深太阳穴突突地跳:“坐好!”
这就是有松动。
程澄见好就收,小心翼翼在马背上挪动,终于两条腿落在马身两边,长舒了一口气,讨好卖乖道:“深爷,就给一点点提示,just a little,OK?”
秦深舌尖狠狠抵了抵后槽牙,恨不得掐死这个喋喋不休的小女人。
她怎么就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话要说?
偏偏做的事,从来都不让人省心。
他眉眼压的极低,压不住从体内释放出来的野戾:“我只提示你一句,我之前说过,可以耍心机,但不能背叛。”
“我没有啊!”程澄八竿子摸不着头脑,“我最近除了研究您的喜好就是研究你的爱好,只想要投其所好,我什么都没做呀!”
秦深要被她气笑了,索性挑明:“那你告诉我,祁书抢先发布的芯片从何而来?”
程澄蓦地怔住。
祁书抢先发布了芯片?
有顾瑾川安排她偷芯片在前,她不会傻乎乎问什么芯片。
即便她什么也没做,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秦深不会相信,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海中只余下三个字!
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