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本能觉得不妙,却不晓得这股感觉从何而来。
她抿了抿唇,不安地拉着秦深:“深爷,我选什么了?”
从来到马场到现在,秦深对她的态度一直奇奇怪怪,她本没觉得有什么,毕竟秦深一直肆意乖张,讨好不一定有效果,像之前的算计也不一定被罚。
可这次,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气。
却由于未知,更添了三分恐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不知道?”秦深语气诡谲莫测,“需不需要一点提示?”
程澄回头抱住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秦深拉着她:“能转身吗?”
在马上转身,很困难,程澄咬了咬牙,点头:“能!”
相对而坐,才更好地观察秦深的表情,免得什么都还不知道,就被彻底打入死局。
她艰难地挪动,一条腿换到了另一边,刚准备将另一条腿挪过去,就被秦深按住:“就这样吧。”
程澄来不及抗议,马鞭响彻云霄,高大的骏马撒开四蹄跑起来。
程澄顺着马鞍往下滑,连忙抓住秦深的胳膊,恐惧自接触的双手往内里压缩,控制在心脏中,格外难捱:“深爷,您到底在说什么,可以给点提示吗?”
秦深冲她扬起眉梢,却缄默不言,手上的马鞭挥舞飞快。
每一鞭,都像是甩在程澄的心脏上。
骏马比她更加慌张,像是要破空一样,拼了命地往前奔跑,风声在耳边鞭挞,程澄简直要被这种压迫折磨的疯掉。
可速度狠狠压住了她即将开口的唇瓣。
她只能竭尽全力拉住秦深的胳膊,免得被甩下去,粉身碎骨。
蓦地,秦深抽回手,程澄空拉住马鞍,脚尖已经快要接触到地面。
她惊恐万分,双手狠狠攥着,不敢放松一下。
她抬头,求救的话在触及秦深戏谑又暴戾的目光时,被压回嗓子中。
他骨节分明极具力量感的大手按在她用力到充血的双手上。
随着戏谑的笑声,慢慢掰开一个指节。
“秦深!”程澄眼前阵阵发黑,下意识呼喊。
手指却还是一根根被掰开。
极快的速度,掉下来非死即伤,而最可怕的,还不止于此。
最让程澄喘不过气的恐惧在于,她根本就不知道秦深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最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指节一点点被剥离,程澄牙关抑制不住地打颤,觉得自己僵硬的好像即将死亡。
眼睁睁看着他掰开最后一个……
她呼吸发紧,气流进不去胸膛,等待摔在地上的疼痛和折磨。
却忽而,被一股大力提起。
秦深双手拽住她,以一种极其危险的姿势,环抱住她的腋下,高高将人甩起。
因为失重,他后腰几乎压成实线,却在下一秒,又重新起来,按她趴在马背。
程澄惊魂未定,不停喘着粗气,死亡的临近让她无法呼吸。
“好玩吗?”头顶醇厚的嗓音犹如恶魔低吟。
程澄哑着嗓子:“深爷,有话好好……啊!”
蓦地,她又一次体验失重。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每一次都在死亡线上徘徊。
最惊险的一次,她的脚尖已经触及地面,她双手彻底脱离支撑物。
本以为终于被扔下去解脱,却又一次被秦深拉回来,重重按在马上。
不紧不慢的嗓音又一次响起:“还来吗?”
程澄哭的昏天暗地,浑身抽搐着,却还是抵抗不了不间断面对死亡的恐惧。
她死死抓着秦深的胳膊,即便后颈被重重提起,却还是不肯松手,隔着一层泪雾和秦深对视:“深爷,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
秦深眉眼压的极低,一股狂野的暴戾在周身萦绕,她碰到他的胳膊火烧火燎,像是仇恨燃烧成烈焰,吞噬两个人。
她牙齿抑制不住地打颤,体内最深处对生的渴望控制她不放手。
秦深慢条斯理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停留在最后两根的时候,才居高临下笑起来:“别哭,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