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威胁我吗?”程澄语调不疾不徐,刚刚的恐慌已经缓过来,“秦深不会掉价,你不一样,你不择手段,是吗?”
祁书抚摸她的发丝,带点调戏意味:“我以为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救你是要做什么。”
“挺好。”程澄把头发抽回来,“我这一百斤的肉还挺值钱,晚上吃什么?我得好好保养,不能掉秤了,免得卖不上价。”
祁书见过的女人多了,物化自己的程澄也不是第一个。
偏偏,听她这么说,耳根子刺刺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扎进去:“明天的订婚……”
“我同意啊!”程澄靠在椅背上,姿态和祁书一样闲散,“我同不同意有区别吗?在签订四十亿合同的时候,我就注定要听你的,不管正的反的黑的白的,我可玩不过你,我肯定同意。”
祁书上下打量她,风流的眼镜后激荡出暗潮:“啧啧啧,这么识时务?不像你的风格。我准备了好多说服你的理由,还没来得及用呢!”
程澄眼皮轻佻,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假笑:“亲爱的,能钳制秦深的只有你了,我们奶奶的身体状况很差劲,你要努力把她救出来哦!”
“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祁书眸中暗潮褪去,笑起来。
程澄窝在座椅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垂下眼眸,声音飘在空中:“是啊……”
她能依靠的,可不是只有祁书?
但其实,也算不上是依靠祁书,她依靠的,是祁书和秦深之间的矛盾。
现在已知他俩要抢的有资源项目,江城的地下势力,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还会有更多。
只要他们天然对立,没有谁完全强过另一方,她游走在中间就是最安全的。
她也没有骗祁书,奶奶的身体状况的确非常差劲,经受不住一点折磨,秦深会不择手段,但不会杀鸡取卵,她和祁书绑定的越深,对秦深的诱惑力也就越大,奶奶就会越安全。
只不过……
好胜心,一不小心就会发展成仇恨。
她只能拖延一段时间,必须好好思考,怎么才能尽快救出奶奶。
“想什么呢?”祁书的手掌在她面前挥了挥。
程澄推开:“累。”
身体累,心更累,她脑子里不断建立关系模型,明天的订婚宴,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利用机会。
“心累?”祁书靠过来,语调兴奋,“你对秦深的人品这么没信心啊?”
程澄坐起来,不动声色距离他稍远一点,思忖片刻,长长叹口气,佯装出来的恨意:“人品?他还有人品这种东西呢?秦深啊!真不愧是他野狼的名号,就活生生是个畜生,乖张凶戾,肆意妄为,根本没有一点人类的情感!我救了他两次了吧,你看看我,来,看看我现在多狼狈!”
祁书勾着笑,意味深长:“这么激动呢!那行,我们不提他了。”
他口袋里,录音笔发出微弱的红光。
程澄顿了下,本装出来的三分怒发散成了七分:“不提不行。”
她双眸寒如冰雪,闪着幽深的光:“明天的订婚宴,我会配合你,但我的条件就是,我要请秦深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