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当年”两个字，就足以让程澄浑身汗毛根根竖立，呼吸不到任何一口氧气。
胸口被痛苦憋闷的几乎要爆炸，眼前像是被彻底遮住，完全黑暗。
她的眼泪狂涌，意识却逐渐模糊，再分不清现实和回忆。
直至，完全沉入黑暗。
“别装了。”秦深屈指在她额头弹了下。
鼓胀的包凹下又回弹，她却连生理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一样。
“这就昏倒了？”秦深蹙眉，眼里一片寒霜，凛冽无比。
姜冢回头：“老大，您掐她人中，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不必。”秦深目光犹如一片阴云，“你记得白晴说我们在哪个孤儿院吗？”
“程阳县孤儿院。”姜冢回答，“大嫂在我们回国前特意交代，您如果接触到程阳县有关的事情，一定要看好您的情绪，避免您有什么不适应。”
秦深拇指指腹不断摩挲着程澄的耳垂，平静的看着昏倒的女人：“同样在程阳县，同一场车祸，这么巧的事情？”
姜冢问：“要不要问问大嫂？”
“不需要告诉她。”秦深缓缓勾出一个笑，“我没兴趣寻根，这次我们来，只是看看小疯子到底藏起来什么秘密。”
姜冢从后视镜里看了又看，欲言又止。
秦深不耐：“想说什么？”
“老大，您是不是对程小姐太感兴趣了？”
“兴趣吗？”秦深漂亮的眼尾上挑，野戾极重，“当然有，毕竟，她可是敢让我当顾瑾川的替身！我倒是想看看，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这般大的胆子！”
姜冢唇角抽了抽。
没敢再说话。
可他始终记得，有人教过他，兴趣就是好感的开端。
……
“学长……别……对不起……不要！”
程澄蓦地坐起来，额头汗湿一片。
梦里浓稠的能吞噬所有的黑暗带来的寒意还在身体内蔓延。
她胸膛像是被塞入一团棉花，呼吸间都摩擦的生疼。
疼痛能唤醒人的神智，她左右看看，瞳孔骤然紧缩。
陈旧的书柜，斑驳的墙壁，还有无比熟悉的窗口！
这竟然是她曾经的卧室！
熟悉带来的不是安全，而是恐惧，程澄心口被烈火灼烧，她几乎是逃一样地跑出屋子。
生活过十几年的客厅里，坐着的秦深抬眼看他，平静的目光释放出骇人的戾气。
“我不要在这里！”程澄夺门而出。
里面的一切都让她恐惧。
刚刚的她，竟然好似看到了曾经的少年！
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仓皇收拾好自己，一块走向学校。
逃出屋子，走廊也有无尽的回忆。
小区、马路、甚至树边的花草，停下来打量她的叔叔阿姨……
小城十年一成不变，每一处都发散着石漠的气息。
“跑去哪？”直到，她的手腕被抓住。
程澄回头，身体挺拔的秦深不耐烦向下睨着她：“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轰”程澄脑内骤然炸开。
解释！
石漠抓着她的手，问她要一个解释。
相似的面容，跨越时光重合在一起，程澄下意识，控制不住地喊出一句：“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