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处呼吸越发艰难,程澄脖子上本来的旧伤酸疼发麻。
可奇怪的是,她内心中,竟然完全没有被掐住脖子的恐惧。
好像笃定了秦深不会对她动手。
“深爷……”程澄抬手勾住他的胳膊。
指尖顺着胳膊慢慢上移,轻点慢抚,眼眸清澈却妩媚,只一点点滑到他的心口处。
轻点三下,程澄绽放一个笑容,好似苦寒之地盛开的唯一一朵鲜花。
勃勃的生命力,没有丝毫恐惧沾染:“这里告诉我,深爷不会欺负我。”
秦深的手顿了下,力道不由自主卸下。
程澄顺着力道攀住他的脖颈,没有支点的上半身全然砸下来,长发飘在身侧,化成无尽的痒麻。
秦深后退一步,程澄却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顺着他的力道坠下。
唇瓣随之而来,软柔地贴在他的薄唇上。
像是品尝最香甜的糖果,一点点露出痴迷的笑容:“深爷,我怕疼,你轻一点好吗?”
秦深沉默不语,野戾的眉目化为深沉的风,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程澄亲着他的唇角撒娇:“好疼的,子弹穿过皮肉,当时幸好不是你中的这一枪。”
她笑的纯,吐出来的话却让秦深眸光一黯:“不然,怎么整啊?”
“别浪。”秦深目光落在她回血的手背上,推开她。
程澄跌坐在床上,仰头看她:“深爷?”
“自己叫护士。”秦深突兀地勾出一个笑,转头就走。
留在原地的程澄看着他的背影,脑内一团麻乱。
手背的疼痛唤醒她的神智,她看了眼手背的血渍。
麻团好像自动捋顺。
这是……不忍心了吧?
……
病房外,黎峻追着秦深:“老大,你要回去了?”
秦深扫他:“你不想走?”
黎峻挠挠头:“不是啊!您不是很生气吗?我还以为您要狠狠惩罚程小姐,特意在门口守着呢!结果您好像还帮了她,您这是……口是心非吗?”
脑袋挨了一记,黎峻揉着额头。
“南非有一个项目需要负责人,要求块头大能打,我看你挺合适。”秦深脚步加快。
黎峻追上去:“老大,我脑子笨,我真不明白。”
秦深目光晦暗,野戾在其中汇聚成海,深不见底的海:“你不觉得,一只扑进火中的飞蛾突然后悔的挣扎很有趣吗?”
黎峻仍然不理解:“就是要换一种方法折磨程小姐的意思吧?”
秦深不置可否:“刚刚得知,南非暂时不缺人。”
黎峻:“……”
他猜对了!
……
秦深走后不久,顾瑾川就推开病房门。
他满身的烟味,程澄捂住鼻子:“你抽了多少?”
“别打岔!”顾瑾川眉峰紧锁,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活撕了,“你为什么要救秦深!程澄,你别以为你随便说几句我就会相信你!就算上一次你毫不知情只是巧合,那这次呢?你为什么要替他挡枪?”
程澄心头一沉。
她醒来时间太短,竟然把这件事忘了。
只是三秒的沉默,肩膀就被顾瑾川抓住,剧烈摇晃,带着十足的怒意:“你他吗!吴芊芊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