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的话。”程澄下意识反驳。
几乎是在出口的一瞬间，她感觉到顾瑾川凝结过来的怒意。
和男朋友在病房，并不应该避嫌。
深知顾瑾川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程澄不想刺激他，接上下半句：“一个小残废，现在能玩什么？玩石膏吗？”
顾瑾川怒意一收，拉过程澄。
程澄来不及拿拐杖，趔趄两步，往下倒去。
侧腰被揽住，身后秦深辨不明喜怒的嗓音格外悦耳：“小橙子还生着病，瑾川倒是迫不及待。”
“小叔！她是我女朋友！”顾瑾川的目光落在腰间接触的肌肤上，瞬间跌入无尽火光。
“可是小橙子愿意为我去死，我当然应该多照顾。”秦深的大手，不轻不重在她腰间拧了把，施施然把拐杖递给她，“起码，不能看见她被没有良心的男人欺负的不敢说话。”
“你说对吗？小橙子。”
腰间的一拧就是警告，程澄捏着拐杖的手一僵。
她明显感觉到，这次住院后，秦深对顾瑾川的敌意几乎能够化成实质。
而他也要让她站队。
顾瑾川的目光随之打过来，威胁的凛冽想要将她撕碎。
程澄骑虎难下，抿了抿唇：“我觉得小叔说的……”
顾瑾川好糊弄，程澄有信心让他打消怀疑，而她千谋万算，才有了秦深的一点知恩图报。
她当然是向着秦深：“挺对。知恩图报是传统美德，我小学就是道德标兵。”
“呵！”秦深唇角不自觉勾起。
无比讥讽。
她也敢和道德两个字扯上关系，脸皮真够结实。
“程澄！”顾瑾川低声冷笑，一丝欲盖弥彰的凛厉泄出来，“我倒是才知道，你跟小叔的关系这么好。”
“我与人为善。”程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连我们小区的流浪狗见了我都三拜九叩，连呼……”
“白莲花？”秦深勾出的笑意越发意味深长，讥讽道。
“汪汪汪啊！”程澄假装听不懂，“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叔，你真的很没有幽默感啊！瑾川，你不会跟小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吧？”
装疯卖傻！
秦深站在她身后，勾住她一小撮发丝，漫不经心开口：“瑾川没有心思配合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他们父子同样苦大仇深，刚刚才见到我那哥哥，啧啧啧，严肃的比墓地里的干尸还要可怕。”
原本想计较的顾瑾川脸色倏然一变：“我爸怎么了？”
“放心。”秦深缓缓笑开，“你爸还能流血，死不了，我刚从他病房过来。”
“在哪间病房！”
秦深指了一个方向，顾瑾川压着怒意冲过去。
“他爸爸怎么了？”程澄回头问，头皮一痛，她瞬间捂住脑袋。
秦深施施然收回手，满脸坦然：“杀人杀惯了，忘了人也会疼。”
“你……”程澄脸煞白，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杀了……顾建成！”
“怕了？”秦深伸手，把她抓回身边，欣赏小疯子眸中藏不住的恐惧，“在你中枪同样的地方，我插了他一把刀，鲜血噗呲，雪白的床单……啧啧。”
程澄的脸色，随着他的形容，比纸还要苍白。
他蓦地掐住她的下颌，深沉的目光如同最危险的极夜：“小橙子，记住，这就是算计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