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当年偶遇
逆旅主人2025-07-28 18:385,281

  李一剑看皇城之这模样,也不由得有些好奇,莫不是皇城之也跟血满楼打过交道。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光是听到血满楼的名字,便被吓成这个样子呢?

  不过丁四方却恍若未觉,继续道:"那一路我拼了命地逃......"他的目光渐渐涣散,像是穿透了地牢厚重的石壁,回到了那个血色的夜晚,"那一夜,背后的追杀从未断过。我护身的玄龟甲都被对方的法器打碎了。"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的背脊像虾米一样弓起,铁链哗啦作响。待喘息稍平,他才用气音继续道:"我能清楚听见灵力溃散的脆响,最后实在撑不住,浑身是血地从半空跌下来,恰好落在了这摇篮山的地界。"

  说到这儿,他忽然勾了勾嘴角,干裂的唇瓣渗出一丝血色,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有意思的是......"

  铁链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盯着皇城之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落在摇篮山时,已经疼得昏死过去,连眼皮都睁不开。而最先遇到我的,便是你了。”

  丁四方抬眼看向皇城之,目光平静无波,仿佛透过岁月的迷雾,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场邂逅,“只不过那时候,你身边还跟着两个人吧——一个是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另一个是你的师叔牛得草,现在也被你关进死牢了吧,我还记得那会儿他还精神得很,手里总攥着个酒葫芦,走几步就要抿一口。他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倒也让人印象深刻。”丁四方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沧桑。

  李一剑听到这里已经是心中极为惊讶,牛得草应该就是自己在死牢里见到的那位疯疯癫癫的人物。

  他想起在死牢中看到牛得草时的情景,那位老者蓬头垢面,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酒葫芦,时不时地抿上一口。

  李一剑当时只觉得他是个可怜的疯子,却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这场故事中的关键人物。

  李一剑的心跳加速,这地牢里的秘密实在是太大了,而丁四方继续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彼时,皇城之还不是天合宗的宗主。

  但即便如此,他在宗门里的地位也早已不同一般——已是天合宗的长老了。

  那时的皇城之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锐气,一举一动都带着宗门高层的威严。

  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野心勃勃,身边围绕着一群忠心耿耿的弟子和同门。

  而丁四方的出现,对皇城之来说,不过是一场意外,只不过这场意外也彻底的改变了皇城之。

  丁四方的声音继续在地牢中回荡:“那时候的你,虽然还不是宗主,但已经是天合宗的长老了。你身边的人,都是你的左膀右臂。牛得草虽然是你的师叔,但你们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情分。而你的小师妹,那时候还只是个懵懂的少女,眼神里透着一股天真和倔强。我记得,她总是跟在你身后,对你言听计从,仿佛你是她的整个世界。现在想起来那个小姑娘可真可爱,当时我还动了把大道玄元法传给她的念头。”

  听着丁四方说到这里,皇城之也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同样感慨一声,不由得回想起了过去。

  论起宗门里的弟子,皇城之那个时候是最被几位老宗主看重的一个。

  那时他不过百余岁,便已身居长老高位,墨玉冠上垂下的流苏随着步伐轻晃,在宗门大殿投下一片流动的阴影。

  同时皇城之更兼任着赏罚堂的堂主,腰间悬着的青玉令能决断弟子生死,连那些修行千年的老怪物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唤一声"皇堂主"。

  而他师叔牛得草,那时正坐在天合宗大长老的位置上。

  那次出行,本也是趟再寻常不过的游历。

  谁曾想,就在他们行至摇篮山地界时,山道转弯处的枯草丛中,赫然躺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

  丁四方那个时候原本已是炼虚初期的修为,放在任何门派都当得起一声"老祖"。只是刚经历那场生死大战,重伤之下灵力涣散,经脉里残存的气息早已跌落,堪堪维持在化神圆满的境地。

  可即便如此,当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时,周身残存的灵力波动仍像一层无形的屏障,震得周围三尺内的草叶无风自动,连泥土里的虫蚁都纷纷退避。

  皇城之三人站在几步外,看着那倒地昏迷的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敢先迈步上前。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犹豫和警惕。

  丁四方当时穿的还是法门宗的制式长袍,虽然经过一番搏斗,袍子上染了血污,边角也被撕裂,但衣襟上绣着的宗门云纹依旧清晰可辨。

  那云纹以银丝绣成,线条流畅而精致,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中,也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显示出其不凡的来历。

  皇城之这些年随着师门长辈见过不少世面,眼光自然不凡。

  他一眼就看出那服饰气度不凡,显然不是普通修士的穿着。

  而大长老牛得草更是老江湖,江湖上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

  他扫了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法门宗的标志——那可是屹立昆仑的大宗,寻常修士哪敢轻易招惹。

  牛得草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再加上那昏迷修士身上,即便气息不稳,也仍有化神期的威压若隐若现。

  化神修士在寻常地界已是顶尖存在,三人心中都清楚,这样的人物无论为何昏迷,都不是他们能随便触碰的。

  皇城之的目光在昏迷的修士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看身边的牛得草和小师妹,最终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他知道,一旦惹上了法门宗的修士,后果不堪设想。

  小师妹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她紧紧握住皇城之的衣袖,低声问道:“师兄,这人是谁?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救他?”

  皇城之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昏迷的修士,心中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就在三人犹豫着是该绕开,还是禀报宗门的时候,皇城之的目光忽然被丁四方腰间的物件吸引了——那是一个上品乾坤宝袋,袋口隐隐有灵光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他视线再一移,又瞧见丁四方虚握的手掌里,还攥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莲,寒气丝丝缕缕地往外冒,正是上品水属性法宝冰心玉莲。

  那玉莲的光芒虽然柔和,但其中蕴含的寒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皇城之心中一动,两件上品法宝,纵使皇城之身为长老,可是却连一件都没有。

  那一刻,他的眼神明显顿了一下,脚步也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寸。

  他原本犹豫不决的心思,瞬间被这些珍贵的法宝所动摇。

  紧接着,皇城之的目光像沾了磁石,在丁四方身上转了又转。

  他瞧见丁四方腰间挂着的玉佩,虽不及冰心玉莲夺目,却也透着温润的灵光——那竟是件下品法宝。

  寻常修士能有一件护身法器就已难得,这人竟用来做装饰。

  皇城之心中暗自掂量,这些法宝的价值足以让他心动。

  随即皇城之看向了一旁的师叔牛得草,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他心中暗自盘算,无论如何,这些宝物绝不能轻易放过。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丁四方身上的法宝,紧接着小声对自己师叔牛得草说道:“师叔,你看这人昏迷着,又受了重伤,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要不然……杀了他?你我联手的话,他肯定没有反抗之力,说不定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里染上些兴奋,“你看他那上品乾坤袋,还有冰心玉莲,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我猜那乾坤袋里的灵石,怕是能堆满半间屋子。咱们要是得了这些,对宗门也是助力啊,你看怎么样?”

  然而,牛得草刚听完这话,眼睛“唰”地一下瞪得溜圆,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往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酒葫芦,指节都泛了白。一阵阵心惊顺着后颈往上窜,他看着皇城之,眼神里满是错愕和不敢置信。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皇城之见牛得草的反应如此强烈,心中微微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试图解释道:“师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人说不定是个宗门弃子。与其让他醒来后给我们带来麻烦,不如先下手为强。这些宝物落到我们手里,说不定还能为宗门立下大功。”

  牛得草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摇摇头,声音有些颤抖:“你疯了?这是法门宗的修士,化神期的高手!你居然想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失望:“你在想什么!”

  皇城之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有些过头了,但心中的贪念却难以平息。他低声说道:“师叔,我只是说说而已,您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机会难得,咱们不能白白放过……”

  听着皇城之的这一番番话,牛得草此时已经气的七窍生烟。

  只不过牛得草此时,故意面做平静之态,所以皇城之还以为牛头草在思考,继续开口说道:“再者说,师叔,咱们天合宗毕竟是属三光门管辖的,这是明摆着的事。要是三光门的人知道了,咱们救了个法门宗的修士,他们心里能痛快?说不定还会怪罪咱们胳膊肘往外拐,到时候给咱们穿小鞋可怎么办?”

  他顿了顿,眼神又瞟向丁四方身上的乾坤袋,语气里添了些现实的考量:“再者说,就算咱们费力气把这修士救了,依着法门宗那些人的傲气,估计也不会给咱们太多好处,说不定连句像样的谢语都没有。而且咱们谁也不知道这修士是什么脾气,万一他是个忘恩负义的性子,等伤好了,反倒觉得咱们救他是别有用心,反手攻击咱们怎么办?”

  说到这里,皇城之的声音压得更低,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仿佛在谋划着一场完美的行动:“要我说,实在不行,咱们就趁他昏迷,悄悄把他身上的东西偷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或者干脆点,咱们隐去气息,换上普通修士的衣裳做些伪装,直接把他身上的法宝硬抢过来,到时候他醒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贪婪,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些法宝落入自己手中的场景。

  “住口!”牛得草再也听不下去,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失望,眼神如刀锋般盯着皇城之。

  他攥着酒葫芦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泛白了,胸口微微起伏——他实在无法接受,宗门里寄予厚望的天才,将来有可能执掌宗门的人,竟然能接二连三地说出这种偷抢掳掠的话来。

  牛得草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要知道,皇城之可是天合宗内定的宗主候选人之一,将来是要执掌整个宗门的人物,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昏迷的修士说出“杀了他”这种话来。

  这番话若是传出去,只怕整个宗门都会为之震动,他多年积累的声誉和形象也会瞬间崩塌。

  牛得草握着酒葫芦的手顿在半空,看向皇城之的眼神彻底变了——这哪里还是那个平日里说话都带着三分客气的晚辈?

  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弟子,眼底多了几分探究和警惕。

  皇城之被牛得草这双看透似的眼睛一盯,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回过神来。

  他猛地攥紧了袖摆,后知后觉地懊恼起来——刚才被那些法宝晃花了眼,竟把心里最贪最狠的念头当众说了出来。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种冲动的行为,与他平日里精心维护的形象可谓背道而驰。

  论起往日,皇城之在宗门里向来是温文尔雅的模样,见了谁都客客气气,一派谦谦君子的风度。

  他行事谨慎,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总是面带微笑,让人觉得亲切又可靠。

  而在牛得草面前,他更是谨小慎微,连说话都要在心里先过三遍,生怕哪句说错了惹大长老不快。

  他深知自己的地位和责任,一直努力维护着自己在宗门中的形象,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顺利接掌宗主之位。

  毕竟牛得草身居大长老之位,在宗主推选时话语权极重,他能否顺利上位,还得指着这位师叔投下关键一票。

  皇城之深知这一点,因此一直以来对牛得草都极为恭敬,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今天这一番冲动的言语,却让他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他暗自懊恼时,又想起另一件事:往常他和小师妹一起出来,师妹心地良善是真,可性子也单纯,只要他把话往“对方可能是恶人”“咱们只是暂时保管财物”上一引,总能轻易把她糊弄过去。

  小师妹对他极为信任,几乎从不质疑他的决定,这让皇城之在她面前可以随心所欲,甚至偶尔流露出些贪念,师妹也只当是师兄在为宗门打算。

  可今天身边是心思通透的牛得草,哪里是那么好蒙骗的?

  牛得草的眉头紧锁,眼神里带着几分明显的不悦,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审视什么。

  皇城之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他知道,牛得草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刚才的那番话。

  皇城之心中暗自盘算,试图寻找补救的办法。他深知牛得草的脾气,一旦被惹怒,绝不会轻易放过。

  于是,皇城之忙不迭地开始找补,语气都放软了不少:“师叔,我刚才是一时糊涂说错话了。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不杀他,把他抓起来送到三光门去。说不定能换些丹药或是法器,好处不少,风险还小。我这真的是为宗门着想,您老可别生气。”

  听他这么说,牛得草依旧眉头没松,指尖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也开始琢磨起来。

  这修士好巧不巧,偏偏昏迷在天合宗的地界。

  若是不管不问,让他就这么死在这儿,万一他真是法门宗的重要人物,将来法门宗追究起来,天合宗恐怕很难撇清关系,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牛得草心中暗自思忖,这种情况下,天合宗无论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

  可真要出手管,也不是易事。

  像皇城之刚才说的杀了他,那是万万不行的,法门宗的人哪能随便动?

  法门宗作为昆仑山上屹立多年的大宗,其势力和影响力不容小觑。一旦惹怒了他们,天合宗绝对会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至于抓起来送三光门……牛得草心里也犯嘀咕,三光门和法门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平白把人送过去,万一得罪了法门宗,那可不是换点好处能弥补的。

  再者说,虽然摇篮山的地界归三光门管,可是眼下一个受伤的修士,他们也没有必要送过去。

  毕竟昆仑山脚那些大宗派之间的恩怨情仇,就像天上的云团,看着近,实则隔着万仞高空,他们这些扎根在下界的小宗门,哪里敢随便揣测?

  法门宗和三光门在昆仑山上的明争暗斗,那可是顶尖大宗的博弈,轮不到他们这些依附于三光门地界的小宗门插嘴。

  虽说三光门和法门宗向来是竞争关系,而天合宗所在的摇篮山,恰好归在三光门的统辖地界内,按说该向着三光门才对。

  但牛得草深知,这种依附关系是相对的,一旦涉及法门宗这种大宗,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法门宗的实力和影响力不容小觑,一旦被他们盯上,天合宗恐怕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继续阅读:第140章 救人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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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五灵根,我修阴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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