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东南突围
逆旅主人2025-10-04 11:405,398

  徐州元往前迈了两步,脚下的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他目光紧紧锁在李一剑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审视:“李堂主,你不在自己负责的西北区域搜查妖兽,带着人跑到东南方来做什么?宗主可是有令,各区域不得擅自越界。”

  李一剑缓缓从灌木丛后走出,脸上挂着一副从容不迫的笑,仿佛没察觉到对方的敌意,语气平淡地回道:“徐师兄说笑了。我那边的区域已经搜查完毕,想着东南方林子密,你们人手或许紧张,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也好早点完成宗主交代的大扫荡任务,难道这也有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扫过徐州元身后的弟子,留意着他们的站位和气息——这些人修为不算顶尖,却个个眼神警惕,显然是受过专门的戒备训练,绝非普通的巡逻弟子。

  这话听在徐州元耳里,却更显可疑。他本就接到过暗中留意李一剑动向的吩咐,此刻见对方带着人突然出现在东南方,说辞又这般冠冕堂皇,心里的疑云顿时更重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里的警惕毫不掩饰,像两束冷光直射过来。

  徐州元略一沉吟,他突然朝着身后一名身形瘦削的弟子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同时扬声道:“你先去前面那片乱石岗看看,探探先前传报的妖王踪迹究竟是真是假,速去速回。”

  那弟子眼神一闪,立刻点头应是,动作却透着几分刻意的急切,转身就要往密林深处窜去,脚步轻快得不像去探查,反倒像要逃命一般。

  李一剑眼角的余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里是去探什么妖王踪迹,分明是徐州元想借机派人事先给皇城之报信,好让对方增派人手来围堵自己!

  他心头一紧,猛地攥住剑柄,知道此刻已然没了退路,再不动手,等来的便是天罗地网。

  几乎就在同时,李一剑朝着身边的王猛几人递了个眼神——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那几名弟子跟他多年,早已练就了无需言语的默契,当即心领神会。

  赵飞低喝一声,率先动了,身形一晃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身后几人紧随其后,动作快如闪电,稳稳挡在了那名欲溜走的弟子身前。他们手中的兵刃“噌”地抽出半截,刀刃泛着寒光,摆出了毫不退让的拦截架势,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你们想干什么?!”被拦住的弟子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喝问。

  徐州元见状,脸色骤然铁青,猛地踏前一步,手按刀柄怒视着李一剑:“李一剑!你敢违抗命令?!”

  李一剑缓缓拔出长剑,剑尖斜指地面,声音里再无半分笑意:“徐师兄,大家同门一场,何必做得这么绝?”

  “你们想干什么?!”徐州元见状,脸色骤然从青转黑,胸中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炸开,厉声喝问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李一剑!你敢拦我的人?你到底想干嘛?!莫非是想叛宗不成?!”

  他身后的弟子也纷纷握紧了武器,刀鞘摩擦着衣料发出沉闷的声响,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连空气都仿佛被刀刃切割得支离破碎,仿佛下一秒就要溅出血光。

  李一剑脸上的笑容彻底淡去,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隼,直视着徐州元:“徐师兄,事到如今,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一剑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再耽搁下去,等皇城之的人马闻讯赶到,别说突围,恐怕连喘息的余地都不会有。

  于是他也不再废话,沉声对身边的弟子道:“动手!速战速决,别恋战!”

  李一剑一声大吼,声音如同惊雷在林间炸响,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震得枝头的落叶簌簌飘落。

  身后的十几名搜捕堂弟子早已按捺不住,此刻得令,当即“噌噌”抽出兵刃,低喝着如同下山猛虎般冲了上去。

  他们常年跟随李一剑执行任务,早已磨合得如同手足,配合默契得令人心惊——有人正面强攻,有人侧翼包抄,有人专门牵制,刀光剑影瞬间交织成一片凌厉的杀网,直扑徐州元带来的那队人马,目标只有一个:杀出一条血路,从东南方突围!

  林间顿时杀声四起,兵刃碰撞的脆响、怒喝声、痛呼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原本的死寂。

  李一剑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混战的人群,心里清楚得很:在场的人里,真正能对他构成威胁的,除了修为不俗的徐州元,便是那位一直默立在旁、看似不起眼的叶长老。

  叶长老负手站在队伍后方,面色平静无波,周身气息却沉稳如山,隐隐透着金丹圆满的威压,显然是这东南防线的真正核心,也是屠里尘纸条里提到的那位坐镇长老。

  李一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神锁定了徐州元——必须先解决掉这个阻碍,才有机会去应对那位深藏不露的叶长老。他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窜出,剑光一闪,直取徐州元面门。

  只要能缠住甚至击退叶长老,自己才有机会带着弟子们冲出去。

  哪怕最终只能保下三五人,也好过让所有人跟着自己在这里全军覆没——这个念头在李一剑脑海中一闪而过,带着不容动摇的决绝。

  心念电转间,李一剑身形已动。脚下猛地一点地面,枯枝碎石应声飞溅,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叶长老,手中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周身灵力骤然凝聚,在剑刃上流转成一道凛冽的白光,显然是打算先集中全力解决这个最大的障碍。

  几乎在他动手的同时,徐州元也反应过来,他怒吼一声:“李一剑叛宗作乱,给我拿下!”

  随即徐州元提着一柄厚背长刀,带起呼啸的风声,直取李一剑的后心,显然是想趁他全力攻向叶长老时偷袭。

  一时间,两方人马在林间轰然撞在一起。

  兵刃交击的“铿锵”声、怒喝声、受伤的惨叫声,混杂着枝叶断裂的“咔嚓”脆响,瞬间将这片原本寂静的山林变成了混乱的战场。

  搜捕堂的弟子们个个悍不畏死,明知对方人数占优,依旧提着兵刃猛冲猛打,有人甚至用身体去挡对方的刀,以命搏命的架势硬生生在徐州元的队伍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可徐州元带来的人马毕竟多出近半,很快又仗着人多将缺口堵上,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陷入了胶着。

  赵飞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他却浑然不觉,咬着牙将长刀横劈出去,逼退身前两人,嘶吼道:“堂主专心对付那老东西,这边有我们!”

  李一剑听得心头一热,却无暇分心。他此刻已与叶长老战在一处,对方看似年迈,出手却快如鬼魅,一柄软剑在他手中如同活过来一般,时而刚猛如枪,时而柔韧如鞭,招招不离李一剑周身要害,逼得他只能全力应对,丝毫不敢松懈。

  而另一边,李一剑的剑锋眼看就要及身,那叶长老却面色平静得如同古井,竟没有半分迎敌的意思。

  就在剑锋离他不足三尺,凛冽的剑气已逼得他衣袍微微颤动时,叶长老身形陡然一晃,如同鬼魅般向旁侧滑出数丈,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恰好避开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连发丝都未曾被剑气扫到。

  李一剑一怔,攻势骤然停在半空,心中泛起浓重的疑惑——这叶长老修为深不可测,方才那一下明明可以硬接,为何偏偏要避?是在试探自己的实力,还是另有图谋?

  他脚步微顿,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正犹豫着是否要乘胜追击,彻底缠住对方,却见叶长老忽然抬手,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牌。

  那玉牌通体莹白,质地温润,上面刻着繁复如蛛网的符文,边缘处还镶着一圈细细的金边,隐隐有灵光在符文间流转,显然不是凡物。

  不等李一剑反应过来这玉牌的用途,叶长老已猛地将玉牌攥在掌心,体内灵力骤然催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玉牌在他掌心寸寸碎裂开来,化作无数晶莹的粉末。

  几乎在玉牌碎裂的瞬间,一道刺目的金光从碎片中冲天而起,如同烧红的烙铁刺破云层,直上半空。

  在云层中停顿片刻后,那金光骤然炸裂开来,化作一朵巨大的金色烟花,形状如同宗门的徽记,光芒耀眼得让整个昏暗的山林都亮了几分,连地上的影子都被照得清晰无比。

  这烟花在空中足足停留了三息才缓缓散去,即便是数里之外的巡逻队伍,也定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李一剑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他终于明白叶长老为何避而不战——对方根本没想过要阻拦自己,而是要用这信号弹,召来更多的人手!

  “不好!”李一剑低喝一声,心头警铃大作。这下别说突围,恐怕用不了一炷香,四面八方的追兵就会蜂拥而至,将他们彻底困死在这片山林里。

  他不再犹豫,转身便对正在混战的弟子们吼道:“快撤!往东南方最深处冲!”

  话音未落,他已提着长剑再次冲向叶长老,这一次剑招愈发凌厉,招招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必须拖住这个老东西,给弟子们争取一线生机!

  李一剑再顾不上多想,怒吼一声,转身对陷入混战的弟子们喊道:“快!别恋战!跟着我冲过去!”

  说着,他亲自挥剑向前,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剑身,剑光骤然暴涨三尺,如同亮起一道银色闪电,“唰”地一声劈开前方两名弟子的夹击,硬生生在人群中劈出一条通路,带着身后的弟子们朝着东南方的密林深处猛冲。

  叶长老望着李一剑冲杀的背影,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扬声说道:“李一剑,你以为能逃得掉吗?宗主早就看出你行迹诡秘,暗中勾结妖族、吃里扒外,私通敌寇!今日你抗命叛逃,不过是印证了他的判断罢了!”

  “一派胡言!”李一剑怒喝一声,胸腔里的怒火与被污蔑的愤懑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裂理智。

  他手中长剑一扬,带起一道凌厉的剑气逼退身旁的敌人,猛地转身便朝着叶长老扑了过去,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皇城之想污蔑我,也得看看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剑光如练,直取叶长老面门。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叶长老虽是金丹圆满的修为,往日里在宗门内也算德高望重的一号人物,一手软剑使得出神入化,可此刻面对怒火中烧的李一剑,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李一剑的剑法本就以凌厉狠绝著称,此刻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每一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招招直指叶长老周身要害。不过十几个回合,叶长老便被他死死压制在下风,软剑的灵动完全施展不开,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显然已有些力不从心,呼吸都乱了节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弟子们的痛呼声。李一剑眼角余光飞快一瞥,心猛地揪紧——只见搜捕堂的弟子们虽然个个奋勇拼杀,以一当十,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徐州元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地掠阵,已有两名弟子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其余人也个个带伤,衣衫被鲜血浸透,形势愈发危急,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混账!”李一剑目眦欲裂,猛地一声大吼,体内金丹圆满的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一股磅礴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浪潮般席卷而出,带着震耳欲聋的气爆声,将周遭围攻的天合宗弟子震得连连后退,好几人口中喷出血雾,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挡在了搜捕堂众弟子身前,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光交织成一片银色的光幕,如同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所有攻击尽数挡下。

  “你们先走!”他头也不回地嘶吼道,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沙哑,“往东南方的断崖跑,我随后就到!”

  赵飞捂着流血的手臂,红着眼眶喊道:“堂主!要走一起走!”

  “少废话!”李一剑怒喝一声,剑光再盛,硬生生逼退叶长老和徐州元的夹击,“再不走,谁都走不了!”

  他知道,此刻唯有断后,才能为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争取一线生机。

  可对方的人马如同涨潮的海水般不断涌来,杀退一波,立刻又有新的人马嘶吼着冲上来,密密麻麻的刀光剑影在林间闪烁,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李一剑纵然修为高深,灵力浑厚,也架不住这般车轮战的消耗。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额角青筋暴起,握剑的虎口已被震得发麻,手臂上更是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地,在脚下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挥舞长剑护住身前的弟子,偶尔抓住空隙,剑光一闪斩杀一两名敌人,可目光每扫过身边不断倒下的熟悉身影,心口就像是被钝刀割过一般,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那个昨天还跟他笑谈家乡趣事的小师弟,此刻已倒在不远处,胸口插着一柄短刀,双眼还圆睁着;那个总爱吹嘘自己刀法的汉子,此刻正单膝跪地,用最后一丝力气挡开刺向同伴的兵刃……

  他心里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若是狠下心拼着受重伤,护住一两个人冲出去或许还有可能。

  可眼前这十几名弟子,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曾在寒夜里分食一块干粮、在险地中背靠背御敌的手足。

  打斗之间局势瞬息万变,他左支右绌,挡了左边的刀,右边的剑又已刺来,实在难以将所有人都护得周全。

  “堂主!你快走!别管我们!”一名断了左臂的弟子嘶吼着,脸上溅满了血污,用仅存的右手死死抱住一名敌人的腰,硬生生用身体挡住刺向李一剑后心的长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顺着嘴角不断涌出。

  李一剑眼眶一热,泪水差点夺眶而出,手中的剑却握得更紧了——他怎么可能丢下他们独自逃生?当年他在拜师帖上写下“护同门如手足”时,就没想过要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更让李一剑心头一沉的是,他忽然察觉到脚下的土地传来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周遭的树木影子仿佛在悄然移动,空气中的灵气运转也变得滞涩起来。

  他猛地反应过来——这片区域竟早已布下了阵法!

  难怪对方迟迟不派高手强攻,原来是在等阵法启动,将他们彻底困死在这里!

  “是锁灵阵!”一名懂阵法的弟子惊声喊道,“他们想困住我们的灵力!”

  话音刚落,地面上忽然亮起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如同活过来的蛇般迅速蔓延,瞬间在林间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压得众人灵力运转愈发艰难。

  李一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前有强敌,后有死阵,身边的兄弟还在一个个倒下,难道今天,真的要葬身于此?

  虽然阵法的威力似乎并未直接针对他,但叶长老和徐州元显然深谙此道,仗着阵法的加持,身形在林间穿梭得愈发迅捷,如同鬼魅般忽隐忽现,灵力运转也更显流畅,招式间甚至多了几分阵法赋予的诡异加持。

  他们像是笃定了李一剑要护着弟子,竟不再与他正面硬拼,反而将矛头尽数对准了搜捕堂那些本就有伤在身的弟子。

  叶长老指尖法诀变幻不停,引动阵法之力在林间织出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如同透明的墙壁般不断阻隔李一剑的救援路径,让他明明看得见弟子遇险,却偏偏迟滞半步。

  徐州元则带着手下弟子如同恶狼般扑向那些伤势较重的搜捕堂弟子,刀刀狠辣,招招致命,专挑防御薄弱的地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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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五灵根,我修阴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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