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深夜刨坟
逆旅主人2025-10-04 11:405,232

  这其中环环相扣,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蹊跷与缘由。

  其实,在此之前,皇城之并非对这一系列疑点毫无察觉。

  只是那时,法门宗追责的压力如泰山压顶,丁四方的事尚未摆平,三光门的眼线又在暗中窥伺,各种麻烦事如同潮水般接踵而至,桩桩件件都迫在眉睫,容不得半分喘息。

  他被这些焦头烂额的琐事缠得心神不宁,整日里盘算着如何息事宁人,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深究这些看似细微、却又处处暗藏玄机的问题。

  可此刻,皇城之定下心神,摒除了杂念,耐着性子一点点梳理其中的关节。

  从丁四方潜入地牢,到七彩羽鸡妖王突然现身,再到刑罚堂那场混乱……每一个环节拆开来看似乎都有迹可循,可串联在一起,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越想便越是觉得心惊肉跳,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着一切,后背竟隐隐渗出了一层冷汗,黏在衣上,带来一阵寒意。

  他隐隐察觉到,这件事恐怕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复杂得多,背后说不定还牵扯着更深的阴谋与更庞大的势力,绝不像他最初以为的那般,只是一场意外的妖王作乱。

  皇城之眉头紧锁,又将前因后果在脑海中细细过了一遍,试图从纷乱的线索中找出那丝被忽略的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一个被他先前忽略的细节猛地窜入脑海,他想到了一个人——李一剑。

  准确说来,皇城之最先浮现在脑海里的是,自己曾经见过李一剑身边的那只大公鸡,总感觉有些非同寻常。

  此时,皇城之的记忆如同蒙尘的铜镜被骤然擦亮,渐渐清晰起来。

  那不过是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大公鸡,羽毛色泽驳杂,体态也无甚出奇,平日里就那般昂首挺胸地跟在李一剑身后,在宗门里晃来晃去,毫不起眼。

  任谁看了,都会只当是凡俗农家养的家禽,绝难将其与“灵宠”二字挂钩,更别提往“妖王”的方向去想。

  他记得清楚,这只大公鸡,似乎是李一剑刚刚加入天合宗不久,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内门弟子时,奉命前往摇篮山禁地历练一圈归来后,才偶然得到的。

  更让皇城之心头一紧的是,恰恰是在李一剑结束那次禁地试炼之后,绝命谷禁制,竟毫无征兆地被破除了!

  当时摇篮山三大宗门上下还为此惊惶了许久,派人严查了数月,却始终找不到禁制破损的缘由,最后只能归咎于岁月侵蚀,不了了之。

  此时,皇城之将这些零碎的片段在脑中一点点拼凑、咀嚼——李一剑的禁地之行,那只来历不明的大公鸡,绝命谷突然破损的禁制,再到如今大闹刑罚堂的七彩羽鸡妖王……

  这些看似孤立的节点,竟隐隐连成了一条让人心惊的线。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脚底猛地窜起,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后背瞬间便被冷汗浸湿了一片,那黏腻的触感紧贴着皮肉,让他越发心神不宁,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颤。

  要知道,那时候的李一剑,还只是天合宗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弟子。

  正因如此,最初发生这些事的时候,皇城之身为宗门里手握实权、有头有脸的人物,目光向来只落在那些能影响宗门格局的人和事上,或是盯着三光门的动向,或是提防着其他宗派的动作,从来不会在李一剑这样的小角色身上多停留片刻。

  所以自然也就未曾留意过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一只寻常的公鸡,一次例行禁地历练,一处莫名破损的禁制,在他眼里,不过是宗门漫长岁月里不值一提的涟漪,只当是一连串无关痛痒的巧合罢了。

  可眼下,当他沉下心来,将这些被时光尘封、早已被忽略的过往重新拾起,放在掌心仔细咂摸时,那些曾经被他视作“巧合”的节点,却像一颗颗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悄然串了起来,每一颗珠子上都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李一剑带回的那只鸡,真的只是凡俗家禽吗?

  绝命谷的禁制坚不可摧,为何偏在他历练归来后就骤然破损?

  如今大闹刑罚堂的七彩羽鸡妖王,与那只公鸡之间,会不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皇城之越想,心中的疑窦便越是丛生,像雨后的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念头一旦生根,便如燎原之火般蔓延开来,皇城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猛地从宽大的太师椅上直起身,椅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书房的沉寂。袍袖重重一拂,带起一阵疾风,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轻轻晃动。

  他几步便快步走到堂前,目光锐利如鹰,对着门外沉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来人!速传林墨到书房见我!”

  不过片刻功夫,院外便传来一阵轻捷的脚步声,紧接着,林墨快步走入书房。

  “师父,不知唤弟子前来有何吩咐?”林墨进门便对着上首的皇城之躬身行礼,动作一丝不苟,语气更是恭敬有加,不敢有半分懈怠。

  皇城之缓缓转身落座,宽大的袍袖在太师椅上扫过,带起一阵微风。

  他指尖在冰凉的书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目光则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在林墨身上:“林墨,你立刻动身,替我去查几件事。”

  皇城之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随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其一,你去仔细查探李一剑那只灵宠大公鸡的来历。尤其是他当年从摇篮山禁地出来后,这灵宠是何时、何地出现在他身边的,期间有无任何异于寻常的举动,哪怕是极细微的反常,都不能放过;其二,去翻查绝命谷的旧事,特别是那谷中封印的七彩羽鸡——我要知道关于它的所有传闻、记载,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

  说罢,他向前倾了倾身,死死盯着林墨,刻意加重了语气:“此事关乎重大,远超你的想象。切记要隐秘行事,动用咱们最稳妥的人手,万万不可惊动旁人。查到的消息无论巨细,都要一一记录在案,不得遗漏半分细节,明白吗?”

  “弟子明白!”林墨心头一凛,从师父凝重的语气中听出了此事的分量,不敢有丝毫怠慢,再次深深躬身领命,“弟子这就去办,定不辱使命。”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迅速退了出去,脚步轻疾,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庭院深处的回廊尽头。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皇城之指尖敲击书案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反复回响。

  接下来的两天,皇城之彻底没了往日的镇定。他坐立难安,时常对着空荡的书房出神,目光落在窗外的庭院里,却又全然没有焦点。

  有时刚拿起一本卷宗,翻了没两页便重重合上;有时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摇篮山”与“绝命谷”的位置反复摩挲。

  直到第三日清晨,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庭院里的露水还未干透,林墨便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书房。

  他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道袍上沾了些尘土,显然这两日未曾好生歇息,一进门便将一叠厚厚的卷宗轻轻放在书案上,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沉稳:“师父,您要的消息,弟子已尽数搜集而来。”

  皇城之眼神一凝,当即挥手屏退了侍立在侧的童子与护卫,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师徒二人。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卷宗,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页,仔细翻阅起来。

  皇城之一页页看过去,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紧实的疙瘩,原本就凝重的脸色像是被墨汁浸染般,越发沉了下来。那些零散的线索在卷宗里被串联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把小锤,重重敲在他的心上。

  待到将最后一页信息看完,皇城之猛地合上卷宗,“啪”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重重靠在宽大的太师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那气息里混杂着难以言喻的震惊与烦躁,可眼中却已是惊色难掩——李一剑身上的疑点,竟比他先前预想的还要多上数倍!

  首先,关于那只灵宠,就是李一剑从绝命谷里带出来的,

  再者,关于绝命谷的七彩羽鸡,林墨费尽心力查到的几条传闻,竟惊人地一致。

  那羽鸡绝非寻常妖兽,当年曾是逆旅道人的座下灵宠,一身神通随主人修行而日益精进,形影不离地追随逆旅道人左右,不知多少次助其化解危机。

  而这逆旅道人,恰恰就是丁四方那位失踪了数十年、音信全无的师兄!

  这层关系一旦串联起来,便如同一道炸响的惊雷在皇城之脑中轰然炸开,震得他头晕目眩。

  李一剑身边那只看似平平无奇的灵宠,恐怕就是那只失踪多年的七彩羽鸡所化。

  更让皇城之心惊肉跳的是关于逆旅道人的消息。

  传闻当年玄元子出手将逆旅道人封印,并非将其困于某一处固定的牢笼,而是以大法力将他镇压在摇篮山一带的地脉深处,而那封印的核心之地,恰好就在绝命谷!

  如此一来,李一剑从禁地历练归来后,那只大公鸡便离奇现身;没过多久,绝命谷的禁制便毫无征兆地破除……这一切哪里是什么巧合!

  皇城之望着书案上的卷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后背的衣衫竟已被冷汗浸湿了大半。

  他用力攥紧拳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李一剑那里,绝对藏着天大的秘密!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巧合得就像有人在暗中精心编排。

  皇城之指尖捻着卷宗边角,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过往的片段——他以前并非没见过李一剑身边那只鸡。

  记得那几次远远瞥见,那鸡虽看着与凡俗公鸡无异,可偶尔抬眼时,那双黑豆似的眼珠里闪过的精光,总让他莫名觉得不对劲。

  那会儿他只当是自己老眼昏花,或是看惯了奇珍异兽,对寻常物件也生出了莫名的警惕,并未深想。

  可如今将前后因果一串,那点“非同寻常”的感觉便如藤蔓般疯长,缠得他心口发紧。

  更让他疑窦丛生的是,那只鸡的死法也透着诡异。

  不过是不久前的事,听说是染了什么急病,中了毒,一夜之间就没了。

  当时谁会在意一只普通灵宠的生死?可现在想来,那“病逝”的时机未免太蹊跷了些。

  想到此处,皇城之眼神骤然一凛,心中猛地掠过一个念头。他当即起身,再次让人去传林墨。

  片刻后,林墨又匆匆赶到,见师父面色凝重,便知事情还有下文。“师父,您还有何吩咐?”

  皇城之走到他近前,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地嘱咐了几句,字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林墨听得眉头微蹙,却不敢多问,只是一一记下,重重点头:“弟子明白,这就去办。”说罢便再次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是夜,狂风卷着乌云压顶,不多时便泼下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青瓦上,噼啪作响,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冲刷一遍。

  李一剑躺在简陋的木床上,身上的被褥被他翻来覆去搅得乱七八糟。窗外的风雨声如同鬼魅的低语,缠得他心神不宁,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偏生就是睡不着。

  断断续续的噩梦缠着他,梦里总有些模糊的影子在追,看不清面目,只觉得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炸雷,仿佛就在屋顶炸开。

  李一剑浑身一哆嗦,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他摸索着点亮床头的油灯,昏黄的光晕驱散了些许黑暗,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方才那梦里的场景太过清晰——他眼睁睁看着鸡哥被人按在石台上,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落下,鲜血溅了满地……鸡哥那双总是透着点慵懒和傲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求救。

  “鸡哥……”李一剑喃喃出声,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指尖冰凉。窗外的雨还在下,雷声滚滚,他却再也不敢躺下,只是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望着跳动的灯火发呆,心头那股不安的预感,如同窗外的雨雾般,越来越浓。

  李一剑披了件蓑衣,踩着院中的积水走到屋外。

  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丝毫压不住他心头那股说不出的忐忑。他抬头望向黑漆漆的天空,厚重的乌云像是浸了墨的棉絮,将星月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才能短暂照亮远处摇曳的树影,更添了几分诡异。

  风裹着雨势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伺,让他后背阵阵发寒。

  就在这时,天合宗后山的密林里,一道黑影正借着雨幕的掩护急速穿梭。

  脚下的泥泞被踩得飞溅,却丝毫没有阻碍他的脚步,身形如狸猫般轻盈,几个起落便已冲到搜捕堂后山那片不起眼的坡地。

  这里正是鸡哥“安息”之地。

  一座小小的土坟孤零零地立在几棵老松树下,坟前只有一块石碑,颇为简陋。

  那黑影在坟前驻足片刻,雨水顺着他斗笠的边缘滑落,在下巴处汇成细流。他盯着那座坟茔,眉头紧锁,似乎在判断着什么。

  片刻后,他不再犹豫,从怀中摸出一把铲子,借着雷声掩护,飞快地开挖。湿软的泥土被一铲铲抛到旁边,很快便挖出一个尺许深的坑。

  当铲尖触碰到一块木板时,他动作一顿,随即猛地将木板掀开。

  随即看着里面的东西,那黑影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很快,黑影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没有多做停留,手脚麻利地将泥土填回坑中,又用脚将地面踩实,甚至细心地将那几块碎石摆回原位,看上去与之前并无二致。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隐入雨幕,身形几个腾挪,便朝着皇城之所在的主殿方向掠去。

  主殿内,灯火通明。皇城之正坐在书案后,手中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

  当那黑影推门而入,低声将探查结果禀报完毕后,他脸上竟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异常冷静。

  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他沉默了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如此。”

  窗外的雷声依旧轰鸣,雨势丝毫未减,可皇城之的心绪却已平复下来。

  那坟墓里埋的绝对不是李一剑之前的那只灵宠。

  不过这消息,非但没有让皇城之慌乱,反而像是一块拼图终于归位,让他越发看清了这盘棋局的脉络。

  翌日天刚蒙蒙亮,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泥土气息。李一剑刚洗漱完毕,门外便传来了传讯弟子的声音,说是宗门有任务派给他。

  李一剑应了声,心里并未多想。这些日子,宗门上下都在忙着搜捕“鸡哥”的下落。

  李一剑虽然是需要去参加复赛的弟子,不过此时,复赛重要性似乎也在直线下降,时不时的也要跟着出去执行任务,但也没什么异常。

  可今日领了任务,转身往山下行时,李一剑却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下意识地扫了眼身后——清晨的山道上薄雾未散,三三两两的弟子模样的人或走或站,看似是在各自忙碌,可眼角的余光却总若有若无地往他这边瞟。这种感觉,与前阵子截然不同。

继续阅读:第157章 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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