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袋子无论是袋身的流云纹路，还是袋口的束灵绳，都分毫不差，连袋角那处他之前不小心蹭到的小划痕，都完美复刻在新的天元袋上。
“成了！”李一剑按捺不住心头的狂喜，伸手将两个天元袋一并抓在手里。
他先打开原本的那个，神识探入，里面果然是熟悉的十三万枚灵晶，莹白的晶体堆叠在一起，灵气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
紧接着又打开新的天元袋，神识刚一触达，便感受到了同样醇厚的灵气。
里面同样整整齐齐码着十三万枚灵晶，数量、品阶，甚至灵晶摆放的顺序，都和原袋一模一样。
“十三万加十三万，整整二十六万！”李一剑将两个袋子紧紧抱在怀里，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再次看向青铜盆上的红色“水柱”，虽然此刻它依旧黯淡，但在李一剑眼中，这道刻痕却比任何法宝灵光都要耀眼——这聚宝盆般的翻倍能力，简直是修士梦寐以求的机缘！
二十六万灵晶的重量压在掌心，李一剑只觉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砰砰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望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天元袋，脑子里忍不住算起来：二十六万翻一倍是五十二万，再翻一倍就是一百零四万……用不了三次，自己就能成为百万灵晶富翁！
只不过李一剑很快便发现，已经翻倍的东西是无法再翻倍的。
不过此时对于这一点，李一剑倒不是很在意。
只要青铜盆还在，灵晶就能无限翻倍，这不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吗？
狂喜的劲头还没过去，三光门老祖那句“莫起贪念”的叮嘱突然在耳边炸响，带着几分沉甸甸的警示。
李一剑猛地攥紧了袋子，指尖的力道让灵晶在袋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他终于懂了老祖的深意，这青铜盆的翻倍能力，根本就是勾动心魔的诱饵！
这时，他忽然想起这些天在宗门听到的闲言碎语。
师兄弟们闲聊时，总爱提老祖当年渡劫失败的事，说是有小道消息传，老祖并非卡在修为瓶颈，而是渡最后一重天雷时，突然被心魔趁虚而入，究其根源，竟是因为贪念太重。
当时他和其他人一样，只当是无稽之谈——老祖已是渡劫圆满，离羽化升仙只差一步，坐拥三光门百年基业，怎么会对凡间之物生出贪念？
可此刻看着青铜盆泛着微光的表面，李一剑后背突然冒起一层冷汗。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灵晶，又瞥了眼能无限复制的聚宝盆，一个念头清晰地浮上来：兴许那些传言，根本不是虚假的。
老祖当年，恐怕就是像自己现在这样，被这宝贝的诱惑勾动了心魔，才栽在了最后一道天劫上。
李一剑盯着案上的青铜盆，想了想又把之前的26万灵晶给丢了进去，他想要再试一次。
这一守，便是整整一夜。
窗外的天色从墨黑渐染鱼肚白，再到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室内，青铜盆却始终静得像块顽石。
既没有前次灵晶翻倍时的微光涌动，也没有丝毫法力反馈，唯有盆内的灵晶安静地堆着。
李一剑皱紧眉头，看来确实不行。
随后，李一剑索性起身走向墙角的储物架，随手拎起一篮刚采来的萝卜白菜。
将这些寻常蔬果一股脑倒进青铜盆，随后便耐着性子等了下来。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落在青铜盆上时，李一剑几乎是立刻起身查看。
盆内的景象让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本半篮的萝卜白菜，此刻正满满当当地堆在盆中，萝卜表皮愈发鲜亮，菜叶也舒展得更加饱满，分明是按昨日的规律翻了倍。
他拿起一根萝卜，指尖能感受到果肉的脆嫩，绝非幻象。
接下来的三日，李一剑几乎将青铜盆当成了唯一的研究对象。
他试过将翻倍后的白菜再次投入，盆身毫无反应；又取来新的灵晶单独放入，盆壁立刻泛起熟悉的微光，取出时数量恰好翻倍，可若将这翻倍后的灵晶二次投入，便又成了“无用之物”。
反复试验数次后，李一剑也确认了，唯有从未入过盆的新物，才能触发翻倍之效。
一旦是它自己‘造’出的东西，便再也引不动它的灵力了。”
此时李一剑心中，依旧是难以按捺的兴奋——这宝贝竟连寻常蔬果都能复制，那自己珍藏的法器丹药，岂不是也能……
念头刚落，他便迫不及待地探手入怀，将贴身携带的乾坤袋狠狠拍在案上。
他又取下五灵印，同样是他压箱底的上品法宝。
“拼了！”李一剑咬了咬牙，又转身将珍藏多年的灵药仙草尽数取出——千年份的紫韵灵芝还沾着灵土，三百年的月心草叶片泛着莹蓝微光，连那几枚用珍稀药材炼制的中品丹，也被他从玉瓶中倒出，丹丸滚落在瓷盘里，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他没有半分犹豫，将乾坤袋、五灵印、灵药与丹药一股脑地全都推入青铜盆中，甚至特意用法力将这些物品在盆底铺匀，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件。
做完这一切，李一剑反倒没了先前的焦躁，只是守在盆边来回踱步。
他一会儿俯身查看盆壁是否有微光闪动，一会儿又抬手摸了摸盆沿的温度，直到天快亮时，才靠着案几打了个盹。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刚照进静室，李一剑便猛地惊醒，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冲到青铜盆前。
这一眼望去，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灵晶，彻底傻了。
青铜盆中，两个一模一样的乾坤袋正静静地躺在盆底，袋身的流云法阵依旧清晰，甚至连他先前不小心在袋角蹭到的一道划痕，都分毫不差。
旁边的五灵印也变成了两枚，五色玉石的光泽愈发莹润，印面的五方符文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灵力流转。
那些灵药仙草不仅数量翻倍，叶片上的灵光比昨日更加浓郁，千年紫韵灵芝的菌盖甚至大了一圈。
最让他惊喜的是那几枚中品丹，此刻竟变成了十几颗，丹丸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丹纹，凑近一闻，药香比原先浓烈了数倍，灵气之醇厚，远超一般的中品丹。
“成了！真的成了！”李一剑反应过来后，一把将两枚五灵印抱在怀中，又抓起乾坤袋反复查看，甚至还打开其中一个袋子，发现里面的储物空间与原品毫无二致。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忍不住在静室里放声大笑，连声音都带着颤抖，彻底陷入了疯狂。
既然青铜盆只认“初次入盆”的新物，李一剑自然没心思等那遥遥无期的月例，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找更多值钱东西来复制。
思来想去，最快的法子便是借钱——借得灵晶，再用灵晶去换法器、药材，转头投入青铜盆，翻倍后既能还钱，还能剩下大半。
念头既定，他当天便揣着几分忐忑，找上了同堂的师兄。
没等他把借灵晶的话说完，那师兄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一剑你平时最讲信用，这点小事不用多提。”
说着便递过来一袋灵晶。有了这开门红，李一剑胆子也大了，接连找了几位相熟的师姐、师弟，果然个个都爽快应允，没人多问缘由。
可他实在太急了，短短三天，竟把灵丹堂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借了个遍。
有人刚把灵晶借给他，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归还的灵晶。
所以这些人心里既疑惑又好奇，消息传着传着，便传到了堂主海天生的耳中。
这日午后，海天生把李一剑叫到了自己的静室。
他看着眼前神色有些闪躲的弟子，开门见山地问道：“一剑，你最近接连向师兄弟借钱，还每次都是隔天就还，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要是缺灵晶或者有其他麻烦，尽管跟我说。”
李一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着手往后退了半步，脸上挤出笑容：“师兄您多虑了，我没遇到难处，就是……就是最近想多攒点灵晶修炼，借了之后刚好凑够数，便赶紧还了。”
这话显然没让海天生信服，他皱了皱眉，语气又温和了几分：“你不用瞒着我。你借钱的速度太反常了，第一天借，第二天就还，倒像是借着玩似的。到底在做什么？真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哪怕我这边没办法，也能帮你上报给紫手长老，总比你自己硬扛着好。”
李一剑听得心里发虚，只能低着头反复强调自己没事，手指却悄悄攥紧了袖中的乾坤袋。
袋里装着刚复制出的灵晶，这可是他不能说的秘密。
而海天生看着李一剑反复强调“没事”，终究还是没再多问，只是语气郑重地叮嘱：“你性子稳重，平日做事也有分寸，但这次借钱太过反常，我还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碰违反宗门规定的事，真要是犯了错，谁也保不住你。”
李一剑心中一暖，知道海天生是真心为自己着想。
他连忙挺直脊背，双手作揖：“多谢堂主关心，弟子明白轻重，绝不会做逾矩之事。”
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没违反宗门规定，只是聚宝盆的秘密太过惊人，实在不能对外人言说，哪怕对方是堂主也不行。
从海天生的静室出来，李一剑摸了摸袖中所剩不多的灵晶，眉头又皱了起来——岭南堂的人都借遍了，再想找新的“本金”，只能去找外堂的熟人。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关月星。
两人的交情，没等他把借钱的来意说全。
关月星便笑着打断：“多大点事，你要灵晶用，我这里刚好有。”
说着，他便从腰间的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递到李一剑手中：“这里面是两万灵晶，你先拿去用。”
李一剑捏着布袋，也知道关月星不是什么有钱人。
大长老虽然宠爱他，可是平常里也不会给他过多的钱，这些钱应该也都是关月星自己攒下来的。
于是李一剑看着他，郑重道：“关大哥，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把灵晶还你，绝不多耽误。”
关月星却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还这么见外？这灵晶我暂时用不上，你要是需要，尽管拿去用，什么时候还都成，不用急。”他说这话时，眼神坦荡又真诚，没有半分犹豫，显然是对李一剑全然信任。
李一剑看着关月星转身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灵晶袋，心里既感激又笃定。
不过李一剑攥着灵晶袋，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灵晶能翻倍，法器也能翻倍，若是能借到关月星的上品法宝，复制之后不仅能归还原物，还能多一件法器傍身。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他又有些局促，毕竟上品法宝乃是修士的立身之本，远比灵晶珍贵，开口借总归是不妥。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追上刚走没几步的关月星，挠了挠头，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关大哥，我……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把你身上的上品法宝，也借我用用？就一晚，明天肯定还你。”
这话一出，关月星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脚步也停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腰间悬挂的青锋剑，那剑是他突破筑基时，师父特意为他炼制的上品法宝，剑刃能引动风灵之力，平日里攻防皆靠它，此刻被李一剑提及，难免有些为难。
他抿了抿唇，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没立刻应声。
李一剑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摆着手往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歉意：“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上品法宝太贵重，我不该提这种要求，你别往心里去，就当我没说过。”他生怕因为这事伤了两人的交情，话都说得有些急。
可没等他说完，关月星却突然咬了咬牙，抬手解下腰间的青锋剑，剑鞘上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将剑递到李一剑面前，语气比刚才沉了几分：“罢了，这剑你拿去吧。但我有个要求——如果真遇到什么难事，你别瞒着我，跟我讲。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
李一剑看着递到眼前的青锋剑，又抬头看向关月星诚恳的眼神，心里又暖又愧。
他双手接过剑，指尖触到冰凉的剑鞘，却觉得比灵晶更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朝关月星点了点头：“谢谢你，关大哥。我向你保证，明天一早，灵晶和剑都会如数奉还，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关月星见他这般认真，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信你。你自己注意安全，有问题随时找我。”
李一剑攥着剑，看着关月星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是满是感慨。
李一剑揣着两万灵晶和青锋剑，几乎是一路小跑冲回自己的房间。
刚关上门，他便迫不及待地将灵晶袋扯开，晶块哗啦啦倒入青铜盆中，又小心翼翼地将青锋剑平放在灵晶旁——剑鞘上的云纹与盆底的古老纹路相映，竟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光晕。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舒一口气，搬了张椅子守在盆边。
想起明日就能得到双倍的灵晶和一件新的上品法宝，他嘴角的笑意就压不住，连夜里打坐修炼都分了神，时不时睁眼查看盆中是否有动静，直到后半夜实在抵不住困意，才趴在案上沉沉睡去。
次日天刚亮，李一剑便被窗外的鸟鸣惊醒。他揉了揉眼睛，几乎是弹起身冲到青铜盆前，可这一眼望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疑惑。
盆中依旧是那袋两万灵晶和那柄青锋剑，既没有多出第二柄剑，灵晶的数量也没见翻倍，唯有盆底多了一小堆零散的晶块，他粗略一数，竟只有一万灵晶。
“怎么会这样？”李一剑皱紧眉头，伸手将灵晶和剑都取了出来，反复清点了三遍。
灵晶确实是原先的两万加新增的一万，青锋剑也只有一柄，与他预想中的四万灵晶、两柄剑相差甚远。
他围着青铜盆转了两圈，手指轻轻摩挲着盆壁，心中满是不解：“前几次都好好的，为什么这次突然变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盆沿内侧。
先前每次复制物品时，盆中都会升起一根半指高的红色水柱，那水柱仿佛蕴含着无尽灵力，正是聚宝盆生效的征兆。
可此刻，那红色水柱竟只剩下薄薄一层，像一层淡红的水渍般贴在盆底，若不仔细看，几乎要与铜盆的底色融为一体。
李一剑这才猛然反应过来，瞳孔骤然收缩。
原来这聚宝盆并非无穷无尽地复制，那红色水柱竟是它的“灵力本源”！
前几次复制灵晶、法器消耗了大半，如今本源所剩无几，连复制都只能勉强完成一半，才会只多了一万灵晶，而青锋剑这样的上品法宝，更是无力复制了。
这个念头一出，李一剑先前因宝物失效而起的慌乱瞬间消散，心境骤然冷静下来。
他嘴角反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倒也合理。”若是这聚宝盆真能无限复制，别说让他成为千万富翁，就算垄断整个修仙界的灵晶与法器都不在话下，这般逆天的能力，怎会出现在一件中品后天灵宝上？
能靠着它复制出灵晶、法器，解决自己眼下的困境，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他实在没有理由贪心。
想通这一点，李一剑不再纠结聚宝盆的后续，当即收拾好盆中的两万灵晶和青锋剑。
他特意将新增的一万灵晶单独分出一部分，又从自己先前的存货里额外拿出一些，凑够一千灵晶，仔细装在一个小布袋里，这才提着东西快步去找关月星。
此时关月星正在院里散步，看到李一剑走来，
他立刻站起身，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对方手中的青锋剑上。
李一剑见状，连忙将剑递过去，又把装着两万灵晶的袋子一并奉上：“关大哥，东西都给你带来了，一点没少。”
关月星接过剑和灵晶，随意检查了一下便收了起来，笑着说：“我就说过信你……”话还没说完，便见李一剑又递过来一个小布袋。
“这是一千灵晶，算是我的谢礼。”李一剑语气诚恳，“昨天借你灵晶和法宝，你一点没犹豫，这份信任我记在心里。这点灵晶不算什么，你千万别推辞。”
关月星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摆手拒绝，可看着李一剑认真的眼神，终究还是接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就是太见外了。不过既然是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以后要是还有需要，随时找我。”
李一剑看着他收下灵晶，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