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乙凡较上了劲，一定要在今天请假。他也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陈颂降低自己的姿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拖住都乙凡。只要都乙凡不离开厂里，他愿意装孙子。
以陈颂的经历和经验，不论什么事，只要拖一拖，耽搁一下，时间这个魔鬼就会把一些好的事情拖黄了。
都乙凡没能请假成功。
白天的假请不了，都乙凡决定用晚上的时间去省城。
下班后，都乙凡没去食堂吃晚饭。他进城去了火车站，乘上了晚上去省城的火车。乘上火车后，坐在窗户前，看着窗户外面，都乙凡竟然暗自笑了。他想，自己还是自由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至于被限制人生自由。
到了同学的家中。
同学听了都乙凡的叙述，调侃道：“没想到，你小子会上演这一出。不错，爱情就要有这样的考验。经过火炼出来的可是好东西。”
经同学这么一说，都乙凡立马就开心了。
同学的口气一转，说：“不过。我可是要批评你。根据你刚才的描述，太多的想当然。你没有调查这件事所有人的背景，就不能武断的下定论。”
都乙凡辩解道：“我是当事人啊，我还要调查什么？我要调查我自己吗？”
同学问：“你和一把手谈过吗？你没和一把手谈过，怎么就肯定他指使那帮人胡作非为呢？”
都乙凡愣住。同学说的在理。
同学又说：“你应该知道的，社会上就是有一些人喜欢拍马屁的。拉大旗作虎皮的人不是没有。背着领导、打着领导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的人不是没有。”
都乙凡想：回去找厂长谈，可以吗？自己算哪根葱，厂长会和他交谈吗？
同学说：“如果有机会，就直接和一把手对话。直接沟通，可以免除许多误会。如果没这样的机会，可以迂回嘛。你先找车间的领导。你和他们说话比较的容易。这一层的领导和你最近，不会拒绝和你谈话的。你把你刚才对我说的，直接对你的车间领导说，看他们是个什么态度。反正，你这事，据你刚才所说，在单位里也没什么可以保密的，是不是？”
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都乙凡认同。他的车间领导和燕姿所在车间的领导，他应该都可以说上话的。
同学送别都乙凡时，说：“如果，我说如果，有人敢用非法手段处理你。你打电话给我。这里有两个电话，一个是我家里的，一个是办公室的。我有时间，也会打电话去问你的情况。”
本来计划白天来省城要去紫娟家的。现在，也就没这个必要了。
都乙凡回程时，心里有了敞亮的感觉。似乎，他持有一把尚方宝剑。他在火车上睡了一觉，险些睡过了站。好在他提前给车厢的列车员打过招呼，被及时的叫醒了。
下了火车，时间是午夜。都乙凡本是想摸黑回厂的。这要是在以前，他肯定是要这样做的。可在今天，他犹豫了，最后没敢走夜路。防患于未然吧。
都乙凡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睡了一觉。天没亮，他就醒了。
天亮到厂。
图克文过来告诉，“那帮人来找过你。”
都乙凡一声冷笑，说：“滑天下之大稽。晚上，下班后，我的时间。”
图克文说：“兄弟。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样较劲，最后是害了自己。”
都乙凡真是较劲了，说：“你怕。我不怕。”
图克文说：“非常时期，你不要大意。他们那股势力蛮强的。”
都乙凡对图克文说：“我绝不放弃燕姿。现在，我不仅仅是为了爱情，同时也是考验我自己的耐力和抗争力。如果这件事上我不成，我这一生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
图克文说：“都乙凡，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认死理。”
“我已经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准备决一死战了。”都乙凡这样一说，双手卡在腰间，样子有点像战争前夕的前线指挥员。
图克文摇头，有点拿眼前的这个朋友没办法。无奈地，他说了一句：“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
“俊杰不在这个门里。你出去吧。”都乙凡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走火入魔。无可救药。”图克文嘀咕着，出门去了。
上班后。都乙凡去车间办公室找马凡主任。他没有找陈颂。陈颂明显不和他一路，不会帮他忙。马凡是这个车间的一把手，北方人，高高大大的汉子，业余喜欢篮球，而且是篮球场上的中锋。
这是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在谈话之前，都乙凡把门给关上了。
这样的举动，让马凡有一点惊讶。
“都乙凡。你想干什么？”
都乙凡在靠墙的一张长椅子上坐下。
马凡也就跟着坐下。
都乙凡先是一笑，说：“领导。我向你来求救。”
马凡没有说话，目光盖到都乙凡的脸上。
都乙凡将自己目前遇到的相关情况说了。马凡这会才转过神来，感情是这么一回事。都乙凡和燕姿的事，他也听说了。可以这么说，这是最近厂里的热门话题。他是听家里那口子说的。婆娘们关心这事特别的来劲。
都乙凡问：“领导，听说最近下来一个文件，像燕姿这样的学员是可以谈恋爱的。”
马凡点头，证实是有这个文件。
都乙凡又问：“我和燕姿谈恋爱有错吗？如果没错，为什么会有这些怪事。”
马凡用一些言语安抚了都乙凡，最后说：“我会抽个时间去见厂长。我要从侧面了解一下情况。”
都乙凡默默地看着马凡，想从对面这张脸上找出让他放心的感觉来。
“你俩的恋爱是合乎婚姻法的。”在送都乙凡出门时，马凡这样说了一句。同时，他给了都乙凡一个建议。
都乙凡在马凡的建议下，去见燕姿所在车间的一把手邹子恒。
邹子恒是从部队上下来的一个干部。
都乙凡找见邹子恒时，办公室里都是人。这个车间弄了一个综合办公室，面积不小，书记、主任、副主任，以及调度、机械员、工艺员都在这个办公室里办公。车间停电，做线路调整。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像个自由市场。
“邹书记。我想找你谈件事。”都乙凡走到邹子恒身边，低下身子，凑过去，小声的请求。
邹子恒看了都乙凡一眼，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来到车间外面的墙角处，在一个避风处站了。
“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邹子恒倒是快人快话。
都乙凡又把对马凡说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都乙凡。我有点嫉妒你。”邹子恒在都乙凡说完后，说了这话。他说这话时，一脸的肃然。
都乙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