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莎的丈夫董宝国正往家里走来。
董宝国上班后，听说手下的一个工人病了，就去探望。探望后，是要回车间的。因为听到远处有雷声，这时的天空也暗了下来，这就想到了自家门前可能还有衣服晾在外面。他转身往家去。
按说，董宝国是可以不回家看这个情况的。老婆那莎就在家中。那莎上夜班。可是呢，这个时候，老婆是要午睡的。天气变化，老婆或许不知道。
还有一点，董宝国心里时不时就感觉不踏实。有一次酒后失言，说出了这一点。
“老婆太漂亮，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慌。”至于慌什么，别人不问，他也就不说。听他话的人，只认为他这是有意的炫耀。娶上一个漂亮女人做老婆，也是一个本事嘛。
董宝国到了自家门前，看过，该收的衣服，收了进去。
没有可收的衣服，转身，打算回车间。然而，家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拉了董宝国一下。到了家门口，不进到屋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董宝国是一个顾家的男人。他说过，有家的感觉真好。
家门，开着。在董宝国看来，这很正常。
这座工厂，在周边农村人的眼里，十分的神秘，听说是一座军工厂。虽然好奇，却少有人过来看。少有闲杂人员进出，这个厂里，也就没有什么偷盗的事情发生。大家也认为这里的民风好，上班去，有时门不上锁，也是常事。
董宝国不想影响老婆睡觉，就要离去。就在这时，他顿了一下，发愣的样子。刚才好像是听见房间里面有响动。于是，他向房间门口走去。房间里显然地有忙乱的声音。
房门关着。董宝国敲门。
过了一会，门儿只是半开，那莎的身子堵在门里，没有让开的意思。
那莎打了一个呵欠，貌似被吵醒了的样子。
“你没睡觉？”董宝国盯着那莎的脸。
“刚刚有事的。事情忙完了，打算睡了，你就回来了。”那莎又打了一个呵欠。
那莎的样子看似很随意，貌似哈欠连天的样子。她和董宝国说话时，身子堵在房门口。
董宝国“哦”了一声，转身，就要回车间。可在迈出一步后，他隐约的觉得有问题，就转过脸来看那莎。说是准备睡觉，头发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那莎是一个喜欢打扮的女人，尤其在头发上，就是在家里，也是要弄到像就要出门似的。
“你今天没做头发。”董宝国做了这样的提醒。
“啊。是吗？”那莎转身，去到梳妆台前，上面有一面镜子。
那莎弯下腰身，看自己的发型，随手胡乱的摸了一下。“哦。是乱。算了，不弄了。睡觉起来再弄。”
董宝国的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那莎今天是怎么搞的，表情怎么这样怪怪的。不对啊，脸上红扑扑的，怎么像是才睡了一觉。
董宝国盯着那莎的背影看。也就是这时，就是那莎弯腰照镜子时，董宝国发现了问题。
那莎上身穿的是圆领汗衫，下身穿的裙子，颜色新潮。
那个时候的人们，之前穿的衣服颜色，基本上就三种，黄、蓝、灰。后来，衣服的颜色上，有了些变化。新材料也开始有了。最流行的新材料，是一种叫成“的确凉”面料。
那莎身上的裙子，既是新材料，又有新色彩。白的确凉面料上点缀小蓝花。这种料面有一个缺点，给人通透的感觉。
为做这条裙子，董宝国曾经说过那莎。也就是裙子做好后，那莎在家里头试穿，几近透明的裙子能叫董宝国见到里面的腿根部位。董宝国就有了那种火，腾地升上来，欣赏的目光变成了贪婪的眼神，将在镜子前还在旋转身子的那莎抱上了铺。
完事后，董宝国提醒那莎，这条裙子只能在家里穿，不可以穿到外面去。要是穿到外面去，怕是给人家议论。
董宝国的顾忌还是多了些。现在已经不是前几年，穿裙子会被人用剪刀剪掉。现在允许女人们穿裙子了。
董宝国认为不能穿到外面去的裙子，就是在家里头穿，也应该穿上小裤的，可是从那莎弯腰裙子包裹蜂腰下的大鸭梨来看，里面根本就没有穿小裤。
男人在这种时候的智商，不是一般的高，一眼也就看了个明白。
董宝国的牙咬着，鼻腔里哼哼的，走到那莎的身后，伸手把裙子往上一掀。他是哈哈一笑，“很好嘛。”
那莎吓了一跳，直起身来，回头甩下一个脸色，“你干吗？大白天的。”
董宝国的牙上火了，顿时就痒痒的。他的拳头攥起，又松开。他到一把旧藤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是个人样的，就给我出来。乖乖地，省得我的拳头上去招呼。”
在这个厂子里，董宝国的武功，人人皆知。他的长拳打得很好，说是得到了师傅的真传。
那莎又甩了一个脸色过来，朝董宝国瞪起眼睛，正想说，你神经啊。可是话没有出口，凤春来已经由铺肚里出来。他先是把头伸了出来，胸前抱着一团没有来得及穿上的衣服。
那莎本来是想先发制人，想冲丈夫发一通火，想说，“你怎么可以冤枉我，你不上班，是存心找我吵架吗？”可是，要说的话，出来还是晚了一步。凤春来的窝囊样子，把她到了嗓子眼的话语，堵了回去。
那莎这时十分的痛恨凤春来，没出息，没耐性，这样的沉不住气。可以躲在里面不动的。刚才是说好了的，没有她的话，不要出来。凤春来这个傻小子，平时什么都听师傅的，这会怎么就不听话了。你说你这个时候，慌着出来做什么。
凤春来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以为董宝国熟悉这个家，也就能洞察这个家中的一切。有一句话这么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凤春来害怕董宝国的拳头。董宝国刚才已经说了，乖乖地出来，省得拳头招呼。也就是说，他主动地出来，再好好地跟董宝国商量，兴许，能换得一个坦白从宽的处理。
有这个想法支持，凤春来就从铺下爬了出来。只是，到了他露面后，又有了些后悔。只是简单地浏览了一下，发现不该这么急着爬出来。那莎的眼里满是恐惧站不稳了身子在颤抖。董宝国眼里满是愤怒，且在咬牙切齿。
怎么办呢？是缩回去，继续躲进铺下，还是继续爬出来？凤春来在犹豫。
隐情败露，那莎没了发狠的本钱，抖索索地挪到丈夫面前，跪下。她想求丈夫放凤春来一马。
董宝国两眼冒火，孰可忍，孰不可忍。他伸出就是一脚，将妻子踹倒。
凤春来见势不妙，赶紧的，怀抱一团衣服，将身子缩回铺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