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乙凡从兰云珠家离开时，可谓有收获满满。
燕姿已经答应和都乙凡交往。
人生如天气，好好的天气，看走势，挺好的。谁会知道，云层中有潜流。
接下来，都乙凡本以为，他和燕姿的事，可以泉水叮咚，一路歌声向前呢。
世事真的不是都乙凡所想的。
一把手的儿子来厂里探亲，看望父亲谢鹏程。
这也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穿着军服，腰板挺直，阳刚外露。
自然就有人关注上了。
任何时候，都不缺拍马屁的人。
得知这个已经是团参谋的帅气小伙子还没对象，厂里就有了好事的人。
有人向谢鹏程推荐了燕姿。
谢鹏程认识燕姿。
凡是长相上出众的，都会引人注目。
身为一把手，谢鹏程不好在这个事上多说什么。恋爱自由，是年轻人自己的事。再说，儿子已经优秀，前途也可观，不怕找不到对象。
厂里好事的人，很想撮合这件事。
好事的人，和燕姿有了曲里拐弯的关联。
这个好事的人，叫姜斯，四十一二岁，劳资组的劳资员。他一直盯着劳资组组长这个位置。现在的组长，就要退休。
姜斯正在为怎么获得这个组长的位置绞尽脑汁。现在，有了机会。他是这样想的。
有一个叫燕玉的，是姜斯的牌友。燕玉三十二三岁。
因为燕姿的长相出众，姜斯也就关注到这个进厂不久的学员。打牌时，燕玉无意中说到和燕姿的关系。说是亲戚。能够有一个长相出众的亲戚，也是一门荣耀。燕玉是这样认为的。
这天打牌后，姜斯和燕玉从牌友家出门后，两个人就聊上了。姜斯说了自己的想法。燕玉觉得这个可以有。
姜斯说：“既然你有把握，我们就运作吧。要是能够说服燕姿跟一把手儿子谈上，我俩也就算是有功之臣了。”
燕玉听姜斯这样说了，觉得有些道理。她目前在车间里，流水线上的工人。她想做一个统计员，找了人的，没有成功。现在，和姜斯成了牌友。燕玉是想通过姜斯弄到统计员的位置。
无奈，姜斯目前没有这个权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劳资员。他说的话，没有力度，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微言轻。
姜斯看燕玉对这个事，已经上心了，就说：“我俩要是把这个事搞成。我就有可能当上劳资组长。”
燕玉接上一句，“听人说，所有的组，可能要改成科，你就是科长了。”
姜斯哈哈一笑，就像已经是科长一样。
“我要是当上科长，你想做统计员的事，就是做一盆小菜，根本就不是个事。”
燕玉说：“我还有个堂姐。可以把她拉进来。”
姜斯笑了，说：“哦。你说燕秋菊吧。我也有这个想法。”
这两个人也算是达成了共识，就往燕秋菊家去。
燕秋菊将近五十岁，头上已经显出几根白发。
姜斯和燕玉到的时候，燕秋菊戴着老花镜，在补一件衣服。
燕秋菊也算是有工作的人，在五七小厂做家属工。她原本是农村人，跟着丈夫一直没有工作，后来，也算是沾了丈夫的光，进了五七小厂。
对于燕玉到来，燕秋菊不觉得惊奇、惊奇的是姜斯的到来。这让她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丈夫说为了儿子进厂的事，找过劳资组，接待的就是姜斯。
现在，姜斯主动的找到门上来，燕秋菊觉得脸上很有光。
“姐。你又在忙什么？”燕玉明知故问，没话找话说。
燕秋菊确实是燕玉的堂姐。她俩是一个祠堂里的，农村的家谱上有记录。
燕秋菊说：“老头子的一件衬衣。”
燕玉说：“姐。你也是，这件衣服补不起来了。还不如买件新的。”
燕秋菊朝燕玉翻了眼睛，说：“说的轻巧，不要钱啊。一个月，就这几个钱。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
燕秋菊放下衣服，起身，给姜斯泡茶。顺便的，也给燕玉泡了一杯茶。以往，燕玉一个人来，燕秋菊是不泡茶的。
燕玉问：“姐夫呢？”
“上中班呢。”燕秋菊拿了一包已经拆开的香烟，放到姜斯面前。
姜斯这时候已经坐在方桌前。他也就不客气，抽出一支香烟，点着。
燕玉也坐到桌前，说：“我也来抽一支。”
燕秋菊看着燕玉抽烟，说：“女人抽烟，不好的。”
燕玉说：“这有什么不好。北方女人都抽烟的。”
姜斯就笑了，问：“你听谁说的。”
燕玉说：“大家都这样说。”
姜斯说：“不全部是的。有一些女人是抽烟的，大部分不抽烟。”
“我们不说这个了。”燕玉避开了这个话题。
听燕玉这样说，燕秋菊就看向姜斯。今天，这两个人一道来，有事？
燕玉就说了燕姿的事情。
燕秋菊说：“这个事啊。不太好说吧。燕姿和我们不是很亲的。”
这是事实。
燕玉和燕秋菊，与燕姿不是一个宗祠里的。要是翻家谱，燕姿和燕玉，可能翻到五百年前才是一家。
燕玉说：“姐。燕姿进厂后，可是叫我俩姐的。”
燕秋菊说：“燕姿那丫头，鬼精的。她是想抓几个熟人，好有个照顾。”
姜斯这时接话，说：“燕姿不是想要人照顾吗？这下子，好了。有一个大人物可以照顾她了。”
燕秋菊说了燕玉，“你应该知道的。燕姿已经有了对象。”
燕玉说：“我知道燕姿的意思。那是家里人做主的。她本人并不乐意。”
燕秋菊说：“我们这样做，要是让燕姿父母知道了，会骂我们的。”
姜斯说：“骂，不会的吧。要是这里成功了。燕姿的父母应该感谢我们才是的。一把手的儿子，你要是看见了，就知道了。一表人才。我要是有女儿，一准嫁给他。”
燕秋菊就笑了。心想，拉倒吧。就你长成这个样子，葫芦脑袋，要是有女儿，也好看不到哪去。
“你们都这么想，那就试试吧。”燕秋菊在心里贬姜斯的长相，面子上可不敢。她还想就这个机会，把儿子进厂的事情落实了。
要是，姜斯肯帮忙，儿子进厂的事，就十有八九的眉目了。燕秋菊有了这个打算。
姜斯说：“燕姿要是跟一把手儿子谈上恋爱，在这个厂里，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三个人这就密谋于一室，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由燕秋菊去游说燕姿，让燕姿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由燕秋菊去游说燕姿，是因为年龄的问题。年龄大些，有生活资历在这，说的话，比较容易让燕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