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婚后,请不要给我希望
刘瑛2021-05-13 09:385,237

  麦子的电话每次都是在午夜打过来,但总是在接通后就挂断,这样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她才鼓起勇气和我第一次对话。她说:“这些天,我一直在做梦,梦见前夫再婚了,新娘却不是我……”说着说着麦子哭了起来,我们的聊天也在她的哭声中几次中断……

  爱情,突如其来

  两年前,我在四季青做女装批发,每天工作的时间大部分在早晨和上午,一到下午,我便泡在家里上网。有一天,在一个服装论坛上,我看到一个人发了一个贴子,说自己刚刚大学毕业想自己创业,但又没有很多的资金,所以想加盟一家不收加盟费的女装品牌。那个贴子并没有人回复,倒是作者自己又跟了几个贴,大意是说网络凉薄之类的话。不知怎么回事,我加了他留下的QQ。

  联系上后,我们聊了起来。他告诉我他叫成浩,是安徽人。当知道我做服装批发后,他便向我请教生意经,后来在我的介绍下,他加盟了我经营的女装。发货的时候,我没有收他的运费,他打电话给我,一个劲儿说我是好人,听着他的话我心里竟满是欢喜。对于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我的行为举止都有些反常,但是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那些衣服不到十天竟然被成浩卖了个精光,他便亲自上杭州来提货,来之前,他在电话里对我说:“麦子,提货是次要,看你才是主要。”

  男人的甜言蜜语真是容易让女人心动,对成浩我开始期待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是在火车站,我去接他,老远就见有人朝我咧着嘴笑,我便认定那个人是他。人与人的相识就是这样的缘分,只需一眼便可以认定一生。

  二十三岁的成浩留着平头,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直指人心,我看他第一眼就再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这大约就是书里常常说的一见钟情。

  成浩在杭州呆了三天,我几乎每天都和他在一起,陪他去服装城进衣服,带他游览杭州城。在西湖边的时候,他无比感慨地说:“西湖美景真让我舍不得回去呀。”我打趣道,那就娶个杭州姑娘做倒插门女婿得了。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我的脸下意识地红了。

  成浩回去后,我开始失眠,脑子里全是成浩的影子。我知道我是喜欢上他了,但是女孩子的矜持让我不敢表白,只有把对他的思念写在日记本里。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我突然接到了成浩的求爱电话,他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说:“麦子,我今天突然很想结婚,你嫁给我吧!”我说:“好呀!”他又说:“你确定自己说的是真的?”我说:“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也是认真的。”

  就这样短短几句对话,决定了我们的婚姻,我甚至还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以及性格特征,在我看来,除去爱情以外的一切事情都是不重要的,我爱的是这个人,错过了会后悔会心痛,这才是目前我所要考虑的。

  第二天,成浩再一次来了杭州,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十三天,没有任何的仪式和海枯石烂的甜言蜜语,我们欢天喜地地领了结婚证。拿到红艳艳的结婚证书后,我们俩像傻瓜似的手牵手去了餐馆吃了一顿饭,花了将近一千块钱。

  那天晚上,在西湖凯悦,我把女孩的第一次交给了成浩。早晨起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梦里,我拉开厚厚的窗帘,有阳光照到他的脸上,那一刻,我看着他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突然十分兴奋,那种兴奋来自于对新生活的展望和幻想。我告诉自己,从今天起,我就是这个男人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在一起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说到这里,麦子突然哽咽了起来,就像一切美好的回忆突然在此打住。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行为很不可思议。我说,很多人在他们年轻的时候,都会因为对象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然后奋不顾身地爱上对方,与其说他们爱的是对方,不如说他们爱的是爱情的本身,因为年轻时候的爱情,总是需要很多的浪漫来承载。

  电话那端的麦子突然沉默了,电话也在她的沉默中挂断,可是半个小时后,她的电话再次打来……

  爱了,散了

  对于我的闪婚,父母并没有说什么,我父母是生意人,从小管我就特别少,在婚姻大事上,也一向是我自己拿主意,他们说既然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吧。我便把成浩带了回家,见面后,他们就更放心了,因为成浩长着一张南方男子少见的敦厚老实的脸,加上他又特能讨大人欢心,短短几天的相处来,母亲更是对他赞口不绝。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父母这关过了后,我们开始考虑将来的生活,那个时候的我应该说还没有准备好怎样为人妻,婚姻就如同雷阵雨般朝我扑天盖地地倾泄下来。

  首先,我们必须面对的是生活在哪个城市。成浩说他的事业刚刚起步,我听后,二话没说就把服装店转让了。那时的我认定他,有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无论什么我都可以为他放弃。

  回到安徽后,我们又去了他的老家,在那个穷得掉渣的小村子里举行了婚礼。婚礼的第二天,我们带着成浩的母亲一起来到了安庆市,我没有想到,我们的幸福生活还没有开始,就开始频频出状况。

  他的妈妈是从农村来的老太太,前些年为儿子吃过不少苦,现在终于熬出了头,所以处处管着儿子。对于我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媳妇,她更是表现得极为不满,仿佛我把她儿子抢走了似的。而成浩又是出了名的孝子,无论是什么事都听他妈的,我跟他妈吵架了,明明委屈的是我,可他却站在他妈那边,还说我妈再错,她也是对的。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一次,我带着她一起逛商场,我花了四百多块钱买了一条牛仔裤,结果老太太当场就快把舌头咂断了。当天晚上,她竟然趁我不注意,硬是把裤子偷走退回了商场。我气得直发抖,她却若无其事地说什么“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的勤俭持家美德。

  我从上大学时代起,便自己创业,认为自己赚钱自己花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当场顶撞了她几句,结果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收拾家什要回乡下。她这么一闹,成浩自然是把气撒到我头上,当着他妈的面就是一巴掌打了下来,他妈这才消气。

  我第一次对我们的感情产生了质疑,只是,那时的我把感情看得太重要了,再加上他的苦苦哀求,我原谅了他。

  这以后,她妈总是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来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吵架。我完全没有想到婚姻会是这样子的,爱一个人和嫁给他有着如此的天壤之别。

  随着越来越深入的认识,我发现成浩有很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倾向,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得听他的,他甚至不让我插手他的生意,更不允许我和陌生人说话。我由事业型女性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这是我不曾想到的。

  我开始打电话跟从前的朋友联系,其实也不是要去倾诉什么,只是一个人在异乡显得特别的孤独和寂寞,而家乡人的声音让我备感亲切。小天便是那段时间联系最多的一个,他是我高中时的同学,青春年少时曾对我产生过好感,不过后来因为上了不同的大学,便没有了下文。

  这次我们联系上后不久,小天出差经过安徽,我们见了面,当时小天是想来家里看看,可是我担心婆婆说闲话,便和他约在咖啡厅见面。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和小天刚坐下,婆婆领着成浩就赶了来。当着小天的面,成浩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把我往墙角一推,我的头就这样撞了上去,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接下来便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这才知道婆婆竟然告诉他,我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幽会。成浩在我面前哭得像一个泪人,他一边打自己一边说对不起,我心底里是想原谅他,可是闭上眼,他推我的那一幕便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决定跟成浩离婚,当我说出“离婚”两字时,成浩的脸都绿了,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麦子,我就知道你是随便的女人,当初那么轻易地跟我结婚,现在后悔了吧!”我被他的话气得直掉眼泪,可是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在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不信任,还有太多的不了解,我们始终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从民政局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一旁的成浩早已泣不成声,我不敢回头看他,怕看到他的眼泪,我的脚步再也移不动。第二天,我拿着行李出门,成浩突然从房子里追了出来,一把抱住我的腰说,麦子不要离开我。那一刻,我知道我还是爱着他的。

  成浩求我留下来,我没有说话。他便带我去了一家宾馆,定好房间后,他告诉我,先不要回家住,因为不好跟他母亲交待。我想到我们的婚姻全是因为她母亲的干涉才走到这样的地步,便点头。

  只是,我一住下来便是整整两个月,成浩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来看我。我们依旧像夫妻一样生活,可是内心里我却觉得我们的关系已不同从前了,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在外偷情的男女,所以我总是在成浩走后,莫名其妙地哭,却又找不到放弃的理由。

  就这样拖了三个月,成浩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还在安徽的消息,她竟然找到了我住的宾馆,当着很多人的面,像骂街似的骂我不要脸,还说我这样做只会耽误成浩的姻缘。

  晚上,成浩回来,我问他我们该怎么办?他支吾着不回答。我告诉他他母亲找来的事,他依旧沉默,在他的沉默中我仿佛看到了我们的未来——不是在沉默中死去,便是在沉默中灭亡。

  那个晚上我下定了决心,要彻底离开成浩。在楼下的大排档,我喝了很多酒,我觉得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不悲伤,才能说出“离开”两个字。这期间成浩问我:“麦子,你是真心实意地爱我吗?”

  我被他的话呛住了,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他的,我为他背井离乡受尽委屈,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么真正的爱又是什么?

  我最终没有回答他,因为爱与不爱都不存在任何意义了。

  麦子的讲述再一次地停顿。我原本要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去争取?可是,我发现在一个爱情勇士面前,所有的问题和话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当我们青春年少的时候,爱情在我们的世界里是唯一,就算被误会也舍不得让对方伤心,以为自己坚强便是对爱最忠贞的回馈,可是三五年后,当我们再回忆这一幕,才发现年轻时的我们,根本不懂得爱到底是什么。

  幸福在哪里

  离开安徽的时候,成浩要去火车站送我,我不同意。在宾馆道别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说:“麦子,一年时间,如果你还爱我,我便说服我妈,我们去复婚。”

  我看着他悲壮地笑了,这个男人在某些时候,还没有完全长大,他什么事情都要听他母亲的,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而我在他那里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不可否认,成浩离别前这席话还是带给了我一丝丝期盼。特别是回杭州后,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放不下他。我整夜整夜地做梦,梦见他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每一次我都哭着从梦里惊醒。我发信息告诉他,我是多么地想念他。一开始成浩会回我的信息,也会在节假日的时候,跑到杭州看我。但是,在一起后,我们谁也不敢提结婚,我们就像两个没有未来的人,用不甘心彼此纠缠着。

  离婚后的第四个月,家里人开始张罗着给我相亲。我不去,父母便轮流给我做工作。他们说:“孩子,你总是要重新成家的,而且我们也会老,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这么多年,父母从来不会干涉我的事情,我被他们的话触动了,可是我还是给自己和成浩留了底限,那便是他说的那个一年的期限。如果一年后,他没有回来求婚,那我和他就此结束,天涯海角,天各一方。

  我无法把我和成浩的约定告诉父母,在他们看来,我们现在是不同城市的两个陌生人,他结不结婚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告诉成浩父母让我去相亲的事,他开玩笑说:“去吧,我也不能老这么耽误着你呀!”听了他的话,我在电话里哭了起来,他连连跟我道歉说自己是开玩笑。

  几经追问,他终于承认自己确实跟别的女孩子在相亲,但是他向我保证,只是简单的见面而已。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顷刻间死了,所有的坚持和等待就这么“砰”地一声,倒塌了。

  这以后,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和别的男人交往,甚至在这期间还和一个有妇之夫发生了婚外情。我把这些当笑话一样说给成浩听,也许你会认为我不自爱,可是当一个女人得不到自己所爱之人的在乎,那么所有的一切对于她都无关紧要了。

  我固执地认为这样可以报复成浩,让他后悔。可是,在成浩的话语里,我渐渐感觉到了那种刻意的疏远。他说:“麦子,其实你这个人只适合做情人,而不适合做妻子。”

  我不甘心,五一长假的时候,我跑到安庆去找他,事先我并没有跟他说,所以去的时候,才知道他在黄山旅游。当时,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是跟别的女人一起去的,但我没有质问,只是说祝他节日快乐。

  我一个人在安庆呆了两天,住在从前住过的宾馆,觉得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人,没有了任何寄托。

  长假过后,成浩一直没有打电话给我,我渐渐地也不再等侍有什么奇迹,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可是内心深处,我还是很难过,那种难过无法道与人知。

  上个月,我终于接到了成浩的电话,他说:“麦子,我要结婚了!”我终于再一次哭了出来,可是没有任何力量和勇气对他说不。

  我就这样哭了整整一天,我想哭过后,所有的悲伤就会像那些泪水一样蒸发了,什么也没有。可是事实并非如此,随着成浩的婚期越来越近,我开始寝食难安,甚至想做最后的挽留,可是我不知道我能留住什么。人或者已经逝去爱情?谁能告诉我?

  结束与麦子的对话后,她那歇斯底里的声音久久无法从我的脑海里消失。对于她的这段情,我突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老话:强扭的瓜不甜。

  感情里有时候放弃比坚持更难,放弃一段感情、放弃一个人时,你会时常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放手会不甘心、不舍得,可是不放,伤得最深的却是自己。相反,坚持证明你还有希望,你还会梦想和他有美满的生活,这种希望是你坚持的动力。但是,如果一段情已不在了,再大的希望也是绝望。所以,无论是麦子,或是像麦子一样正经历着感情变化的人们,应该清楚,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爱,含泪,祝福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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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阅读:第5章 路过爱情,我只是你情感里的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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