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惹事儿了！
跟烫了手了似的，叶青鱼赶紧扔了手里的橡皮。
果然冲动是魔鬼，她刚刚实在是气糊涂了，手上的准头儿都没了。
她赶紧抱起影集来，指腹小心划过妈的脸，尽可能地挽救。
可是……橡皮对纸制品的破坏力真不是盖的，她就蹭了那么一下，妈的眉眼就受到了波及。
不过好在，妈的个子比冯婉茹和老叶都娇小些，所以橡皮只伤到了眉眼，妈鼻子以下的部位依旧还是好的。
反观冯婉茹和老叶的，那可真的叫面目全非了……
叶青鱼叹口气，一边用指腹小心修复妈的脸，一边低低抱歉，“妈，对不起呀……是我太不小心了。”
“不过我也知道，你一定是不希望再跟冯婉茹站在一起对不对？”
在她的努力之下，妈眉眼那块儿被损坏了的相片纸表面，终于稍微被抚平了些。
只是，被破坏了就是已经被破坏了，终究再也没办法恢复之前的完美。
叶青鱼叹了口气，将影集合上。
等以后数码修复技术普及的，她一定想办法把妈的脸给修好。
第二天早上叶青鱼按时起来跟老叶一起吃早饭。
老叶又跟看西洋景儿似的看她。
她瞪老叶一眼，“我起来吃饭，是因为我饿了。别以为我已经原谅您了！”
其实她是有点心虚。昨天把相片儿给蹭坏了，她心下是有些抱歉的。
毕竟，那是爸的高中时代，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
父女两个各怀心腹事，这顿饭吃得静悄悄。
老叶上班去了，叶青鱼原本还有点百无聊赖，没想到电话热烈地响起来了。
就一个小时的工夫，她竟然接到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对她的家教事业感兴趣的！
她兴奋死了，干事业的热血沸腾起来，帮她把心里的怅然给一扫而光！
等电话终于归于沉寂，她兴冲冲地抱着记录的小本儿就冲到了秦家。
“……一定是秦爷爷也帮我美言，对不对？”
这几天秦奶奶和秦爷爷老两口帮她写了几十张的小广告，秦爷爷出门上班就带着。她知道秦爷爷会帮她把小广告贴到附近各个小区去，可是她真没想到小广告的反应会这么好！
终究纸上的广告是死的，能收到这么多反馈，而且人家家长在电话里对她的语气都特别和善，她才这里头必定另外还有人的功劳。
一定是秦爷爷在贴小广告的同时，还帮她推销了！
秦奶奶笑，“这还真不敢居功。也就是巧了，你秦爷爷画壁画的时候啊，街坊四邻有不少围过来看的，里头更是有不少小孩儿。所以你秦爷爷把你的小广告一贴啊，立马就有人看见了，然后跟你秦爷爷打听。”
“你秦爷爷可一句虚话都没说哈，他说的全都是你的真实情况。再说了小叶儿你的硬件儿这不是在这明摆着呢嘛，你就是刚刚凭本事自己考上一中的啊！”
“人家冲的都是你这硬件儿来找你的，跟你秦爷爷其实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你啊，就为你自己自豪就行了，甭谢我们啦！”
叶青鱼嫣然而笑，抖了抖手里的小本本，“等我拿了工资，一定先请您和秦爷爷吃顿好的！您啊现在就可以好好琢磨琢磨，想吃点什么啦！”
秦奶奶正色道，“哎哟，这可是吃个喜儿啊，那得吃！”
“我想既然是小叶儿你请客，那我真得吃点好的——嘿，那非得是龙肝凤胆才行啊！”
叶青鱼大叫一声，“哎哟我的奶奶，您可饶了我吧……”
两人笑作一团。
既然已经接到了客户的电话，再加上暑假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叶青鱼没再耽搁，回去就开始准备开工的事儿。
她把接到的几个电话重新又梳理一遍，然后打电话回去跟人家再确认一遍。
结果经过回电确认，今天接到的几个电话里，大多数是不太合适的。
第一个问题就是客户家孩子的年龄层太分散。其中有两个是开学刚初一，另外一个更是才小学三年级。
叶青鱼当然不至于连初一和小学的课程都不敢教，只是问题在于现在毕竟是1994年，课本跟她上辈子的隔着有点太远了，她现在再重新去翻人家小学和初一的课本，怕来不及了。
第二个问题就是彼此的时间不太好配合。
叶青鱼干这事业是要瞒着老叶的，所以她需要在白天，在老叶上班的时间段去辅导。可是对方多是希望能够晚上和周末辅导的，这时间叶青鱼就完全不行了。
不过幸好还有一个。这个客户说家里的孩子是初三，在学校已经学完了所有的新课，现在是要做一轮复习的。
而且这家对时间也没有什么要求，说什么时间都行，让叶青鱼来定。
叶青鱼大喜过望，马上跟人家敲定了。
她从明天就开始给人家上课去，她一高兴之下，费用上还给人家打了个八折。
对方报了地址，她凭着前几天贴小广告扫街的经验，听出来好像也不远。
总而言之吧，这个客户的各种条件汇总起来，是真的让她挺满意的！
出师顺利，叶青鱼飞扑到枕头上，兴奋地一顿扑腾。
她的事业心被瞬间引燃，她想她这个事业是真的可以在1994年做大做强啊！
想想“新东方”，那也是1993年才成立的吧，到了21世纪那都发展成什么样了！
虽然后来“双减”了，新东方也不得不转型，可是在这之前的20多年里，人家可是打造成了黄金帝国呀！
那她就也从现在开始努力的话……
嘿嘿，人家别的年代重生小说里打造的什么“女首富”之类，她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哇！
那她以后是谁？“女版俞敏洪”，就问你，牛不牛？！
她翻了个身，看这栋老旧的筒子楼。
那以后老叶就再也不用住在这样的老房子里了。她会给老叶买很多很多房，每个省一套，让他全国各地想去哪住就去哪住！
她爬起来给老叶打电话。
“爸，你赶明儿想去哪儿住？海南、云南，还是广西？”
老叶被吓了一跳，小心问，“……鱼儿，爸不是答应你了，今天等见了冯总，就跟她说我反悔了么？”
叶知秋这是以为女儿为了躲冯婉茹，这就都要打算搬家了呢！
叶青鱼就乐，“我知道。我不是为了她那事儿！”
“我吧，”叶青鱼掂对了下，“我就是想跟你展望展望未来啊。现在人家退休了的，不是都流行到海南、云南、广西什么的去住吗，老叶你想不想啊？”
老叶就又笑。心虚又敷衍那种。
“啊，我当然想啊。可是我才37，距离退休，还有好几十年呢。现在男职工都是60周岁才让退休哦！”
叶青鱼翻白眼，“冯婉茹个私人企业，她还真肯养你到60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