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小娘子，给我香一口吧。”
一阵恶寒在郭九心底蔓延。
是周琮。
只听那个女声娇嗔道：“瑜王不要心急嘛。”
这一声瑜王叫的周琮心里很受用，他哈哈笑道：“好好好，都听小娘子的，咱们先喝酒赏月如何？”
话虽这么说，当惯了老色鬼的周琮手脚都不老实，他很快就摸上侍女的腰间要去扯那柔软的绸带。
侍女被他挑拨久了，身子骨都是软的，摊到在他的怀里。
两人的谈话声渐隐，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重的喘息声。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凉亭内的二人听了去。
郭九再不懂也大概知道底下在发生何事，他无声的嘲讽道：“说他愚王有些高看了，分明是欲王才对。”
他这话说的又轻又软，本着是不想被人发现的心思，气息全都拍打在陈曜耳边。
陈曜轻轻攥拳，身体有些僵。他微微弓身，蹙着眉。
“我是不是压着你了？”郭九稍稍偏开身子，想给陈曜一些活动空间，无奈何凉亭内确实狭小，正中又摆着石桌，郭九再多动一点都要露头。
“不、不用。”陈曜紧绷着开口，他与郭九贴的极近，视线所及之处是对方柔软的唇，此刻正微微抿着。
他真的很想尝试一下。
感觉到身下之人的变化，郭九瞪大双眼，不自觉的起身，脑袋磕到了石桌一角。
“啊嘶——”郭九轻喊了一声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周琮倒是沉浸在欲海里没察觉到这点小声响，可那侍女也许是娇羞，也许是害怕，她警惕地喊：“谁？”
周琮这才回过味：“有人？！谁在装神弄鬼的？”
侍女冷着脸推开周琮，她敛好自己的衣裳，神色有些埋怨。
陈曜伸手轻轻揉了揉郭九的脑袋，张着口无声地说：“你别动。”
一瞬间天旋地转，郭九被陈曜压在身下。
陈曜比了个嘘，而后缓缓起身。他自己一个人去会周琮就好了，更何况周琮还有前科在身，他绝不会让郭九再次陷入险境。
“咳，五皇子别来无恙。”陈曜客气的寒暄，理了理衣裳走下假山。
周琮红着眼，欲望尚未退潮，他怒火中烧：“又是你！上次的事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这次又来坏我好事！”
一旁的侍女往周琮身后躲，侍女的衣服都是统一的，陈曜见她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要不，你继续？”陈曜懒懒地说。
“继续？”周琮冷笑，“你是个什么玩意儿！还不快滚！”
陈曜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周琮是来偷情的，一时半会喊不到侍卫，他气的跺脚：“也就是大仔被北境那狗杀了，不然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陈曜听到“大仔”这个名字很不悦，他低声道：“堂堂五皇子欺负人居然要靠一只狗？你是在告诉我，你不如狗么？”
周琮怒目：“你说什么？！”
陈曜一拳砸在周琮脸上，又揪起他的衣领愤然道：“你以为，我还是小孩，会怕一只狗么？别说是你的狗死的早，就是没死，今晚我也送它上路。”
“原来是你！”周琮擦着嘴角的血，一把撞开陈曜的钳制，“我还以为你死了。”
陈曜攥着拳，他也不怕被认出，只是周琮看来比他想的要聪明些。
“啧啧，当初怕狗怕得要死的小孩，现在也能与本王叫板了，真是令人唏嘘啊。”周琮就已经开始自称本王了。
陈曜咬着牙说：“可惜，你的狗崽子死了。”
郭九在凉亭里听得真切，他想起来了，叫大仔的狗是上次在云陵台与北境第一勇士厮杀的那只。
难怪后来陈曜埋狗的时候，脸色不太对劲，原来是当年周琮用这狗欺负过小时候的陈曜。
想到此处，郭九心里有一股躁郁不受控制。
“有什么可惜的，你下去给陪葬就行了。”周琮从小练武，此刻正是一身精力没处释放的时候，“到了那边，你们两只狗可以慢慢玩。”
突然，面前飘过一袭纱衣，郭九从天而降，一脚踹在周琮胸口。
郭九没别的本事，劲非常大。这一脚周琮挨不住，一下就仰倒在地上。
侍女惊呼起来，她失措的看着周琮，想扶却不敢扶，畏畏缩缩的往一旁挪。
“小九？”陈曜下意识的把郭九护在身后。
“周琮，说起上次的帐，我觉得咱两也得理理清吧？”郭九没放过狠话，他用上了他认为最威胁的语气说了出来。
周琮呸了一口：“一打二，老子也不怕你们。”
须臾间，两人与周琮扭打在一起。他们谁也没发现，侍女嘴角勾起，跑出了百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