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放得狠，可五皇子没过多久就败落下风。他身形比陈郭二人都要高大，即使不占优势，也不至于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陈曜这时候注意到不对劲。
面前的五皇子浑身开始抽搐，他就像一只将死的老鼠般扭动着身躯，猛然间吐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他的眼鼻都开始溢血，他痛苦地捏着自己的脖子，想要喘气，最终徒劳无功。
“不好！我们快走！”郭九见势不对，拉着陈曜就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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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呢？！”百花园外粗暴的声音传来。
“……就在那里面，我听到有动静，别是闹鬼了吧？”是那个侍女的声音。
这时候周琮疯狂的吼叫，倒是“配合”了一番闹鬼假说。一大批的侍卫涌入，团团围住了郭九和陈曜。
郭九心中警铃大作，怎么也没想到今晚会遇到这种事。
忽然他眼尖的看见那侍女一下隐入黑暗处，似乎要逃跑。
“不好！！陈曜！”郭九来不及多喊什么，好在陈曜默契的知道了他的想法，一路披荆斩棘地提他扫开侍卫。
郭九追了出去，很快抓住了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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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番喧闹，最终侍卫们押着陈曜，郭九押着侍女，一行人抬着五皇子的尸体，回到了晚上举行宫宴的地方。
一众人顶着疲倦的双眼重返，在看到五皇子的尸体之后，个个都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几个时辰前还风光无限的五皇子，现在变成了这般可怖的模样。
郭九小声地在陈曜耳边说，“这件事不像是冲我们来的，很有可能那个侍女只是想私下杀害五皇子，偏偏被我们撞见。”
陈曜冷哼道：“真是倒霉。”
皇上来的时候披着风衣，即使是夏夜，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是谁？！是谁害了我的孩儿……”他肿胀的双眼竟泛起了泪花，在座全场都可以各怀鬼胎，对五皇子的死背地里不知是喜是忧，唯独皇上，他是真的伤心了。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毕竟今晚才封了他的王。
侍女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控诉：“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五皇子。”
那纤细玉指指向了陈曜和郭九。
“朕给你机会，你说清楚！”皇上严厉道。
侍女抹了抹眼泪，开始胡说八道：“奴婢名叫燕儿，本是今夜宫宴的侍女。宫宴结束后，奴婢就回住处打算歇息，路过百花园的时候，我听见里面有声响。隐约像是五皇子的声音，还有打斗的声音，奴婢就过去看了看。
“结果就看见这二位公子把五皇子按在地上，嘴里还说什么算账之类的话，奴婢吓坏了，赶紧在去找了侍卫，才把他们擒住。
“没想到……还是晚了，五皇子……呜呜呜。”
燕儿这一番陈词说的声情并茂，加上那可怜兮兮的泪，皇上听完怒火中烧。
太子急忙上前道：“父皇，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让五弟死的不明不白啊。我看这死相，不像是正常的打架斗殴导致的，请父皇彻查。”
皇上郁闷的锤了锤桌子，又看向陈曜：“你们有什么话说？”
这时，璠王像是受了刺激般道：“这两个都是你太子府上的人，你自然帮着他们说话！”
“三弟真冤枉，我只是不想五弟死不瞑目，难道三弟就听信这侍女一面之词？莫不是你与她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太子一招太极打了回去，不慌不忙。
“都给我闭嘴！你！”皇帝指了指陈曜，“你说。”
一旁的侍卫松开陈曜与郭九，陈曜朝皇上拜了拜：“陛下，今晚之事，绝不像这位……呃，燕儿所说。宫宴结束后，我与书童郭九前往百花园，然后就撞见了，她与五皇子在百花园行苟且之事。”
什么？！周围哗然一片。
璠王质问：“深更半夜的，你和郭九又在百花园里做什么？”
“赏月，你信么。”郭九斜睨着看他。
“我们在做什么，就不劳璠王挂心，我尚未娶妻室，做什么都可以吧？”陈曜怼了回去。
郭九继续说：“五皇子的确不是被打死的，他这七窍流血的模样，我想在座有些人不会陌生。他死于曼陀罗毒。”
这四字一出，郭九就发现瑾王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子果然顺杆子接话：“曼陀罗毒？二弟，这？”
瑾王连忙摆手：“别误会！父皇！大哥！我真的没有曼陀罗毒了！我已经深刻反省过自己，上回也将曼陀罗毒当着百官的面尽数销毁了！父皇，你相信我，我再糊涂也不会这般残害手足啊！！我真的改过自新了……”
他着急撇清关系，瞬间面红耳赤，哭腔不比那侍女势头小。
陈曜笑了起来：“或许吧，不过这位燕儿我倒是想起来，你是今晚服侍璠王的侍女。若是查一查宫女名簿，应该能查到。”
燕儿眯着眼看陈曜，她意外的沉着冷静。紧闭的双唇没有一丝血色，面颊上轻颤的肉让郭九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飞快地冲了上去，捏住燕儿的下巴，强迫她开口。
“吐出来！”郭九低吼，“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所有人都被吓住，只见郭九又覆上一只手掐住燕儿的脖子，强迫她吐出了一团绛紫色的沙泥。
郭九把她推给一旁的侍女接着，冷冷道：“给她漱口。”
璠王是被吓的最惨的那一个，他额间渗出微汗，厉声道：“什么我的侍女，好啊！陈半仙，你可真会信口胡说。诸位可能都不清楚他和五弟的过节吧？
“天香楼那晚，亏我还好心给你压下来了，现在就让大伙听听吧。五弟那晚不过是喝酒上头，对你家书童起了点心思，书童而已，陈半仙你不愿，打了也就打了，没想到你心思那么歹毒，今晚又被五弟撞见你与此人苟且，你就起了杀心！”
陈曜皱了皱眉：“我与我的书童什么关系，轮得着谁说话了？方才还不够明显吗，她嘴里藏着的就是曼陀罗毒。”
皇上怒道：“快说！谁让你下的毒！”
燕儿被人强灌了几口水之后，已经脱力倒在了地上。她看心如死灰地看向璠王：“奴婢该死……没能完成您……”
璠王愤然起身：“什么贱婢！你不要污蔑我！”
实在是璠王与五皇子不和的事，早已众人皆知，就连皇上也有所耳闻。所以刚才璠王长篇肺腑的指责陈曜时，皇上并不相信他。
如果一个人连审判者的信任都已失去的话，他就算再无辜，也都不无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