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天天卷缩在小马车里睡觉,身子骨自然难受,难得现在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兰蝶儿也没再乱七八糟的瞎想,薄被一拉,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姑娘,感谢你治好了老夫的顽疾,这一千两黄金,就是送给你的诊金。”
“一千两......黄金?”兰蝶儿喃喃念了一遍,难以相信。
很快的,就有一大堆金子堆在了兰蝶儿面前,金灿灿的,晃花了她的眼。
兰蝶儿狂喜万分的伸手去接......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天亮了,该起床了,快点起来!”
顿时,一大堆金子化为了乌有,兰蝶儿被人从美梦中惊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尉迟远面无表情的站在床前,见到她醒了,又淡淡的说道:“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这大帐就要被拆除了,你要是不想被来拆大帐的士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立刻起床。”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是,有一丝笑意隐隐在他嘴角浮现。看到那丫头的睡相,不由得他不笑,一身男人穿的宽大的中衣,像个八爪章鱼般趴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嘴巴却咧开的老大在傻笑,肯定是在做美梦。若不是马上要拆除大帐装车,他还真不忍心打扰了她的美梦。
而床上的兰蝶儿听到尉迟远的最后通牒,愣怔了几秒后,立刻如安了弹簧般蹦了起来。妈呀!要是等会有人进来,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还真是完蛋了。
以最快的速度套上外衫,头发胡乱卷了个包子头,戴上布帽子,又把自己的东西拿到小马车里放好,这才长吐出一口气。果然,没多久,一队士兵赶着装辎重的马车过来,开始准备拆除中军大帐。
去小溪边用清水漱口,洗了一把脸,又把昨天换下来的衣衫胡乱搓洗了一下,搭啦在车辕那儿先将水滴干,等会就只能挂在马车厢内·阴·干了。她现在穿的衣衫,除了一个裹胸用的长布条外,里外全是男装,暂时晾晒在外也不怕人看到。
很快的,大军就开始开拔了。周全将领来的早餐给她放在了小马车里,兰蝶儿爬进小马车里,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又开始了一天的行军。
依然是枯燥无比的赶路,大军中午是不会埋锅造饭的,一般会停下歇息小半个时辰,每个军士一个粗粮饼子充饥,然后继续赶路,到黄昏时才会再次安营扎寨。
只是这天晚上大军再次扎营夜宿时,兰蝶儿小隔间的床板宽度增加了一倍。这让她的小隔间里除了一张床外,就再没任何空余的地方了。好在她也只是要个睡觉的地方,没空地方也没什么。
奇怪的是,尉迟远在晚饭前处理了一下公务后,就没见到人影了。兰蝶儿趴在小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盯着那闪烁的烛火,她在等尉迟远回来,好说声谢谢。毕竟别人这么照顾自己,自己总不能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啊。
当尉迟远回来后,看到的就是兰蝶儿趴在小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模样。在烛火的映照下,那长长的睫羽还时不时微微轻·颤。
尉迟远愣怔怔的看了好一会,神情复杂,他努力不想让自己和这小丫头有太多接触,以免陷进去,可要他真将她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置之不理,他又做不到。矛盾之下,他只好尽量晚些回大帐,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没先去睡,趴在这里等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尉迟远才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用手敲了敲桌面,“喂喂。”
兰蝶儿被惊醒过来,见是尉迟远回来了,揉·了·揉眼睛,嘟囔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尉迟远淡淡的问道:“怎么,你有事?”
兰蝶儿站起来,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说道:“没什么,只是想等你回来,向你说声谢谢。”
尉迟远有些意外的望了她一眼,随后说道:“有什么好谢的,行了,赶紧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吧。”
兰蝶儿本来还想问问他们这样行军还要多久,还有到边关后的一些事,可是看尉迟远一副并不想多搭理自己样子,再说她现在也有些迷迷糊糊的,只好半眯着眼睛,一摇三晃的向自己的小隔间走去。
尉迟远在身后却又说道:“以后早些安歇,早些起来,明天起,我可不会再叫醒你的,直接让拆大帐的士兵来将你一起打包。”
兰蝶儿撇撇嘴,头也不回的一挥手,“知道啦。”然了小隔间,爬上板床,继续呼呼大睡。
尉迟远盯着那小隔间的帷幔,见她进去后,很快就没了动静,嘴角有一丝笑意浮现,轻摇了一下头,又拿出几份公函来看了看,提笔回复了一下,这才熄灯睡觉。
可是,第二天早晨,尉迟远梳洗后,要去吃早餐了,小隔间里的兰蝶儿还是毫无动静。犹豫了好一会后,终究是无奈的摇摇头,进了小隔间。
一进去,正对门的就是一双雪白的脚丫子,然后,依然是那八爪章鱼的睡姿。
尉迟远突然起了作弄她的心思,退出小隔间,在她头部方向的帷幔后,将头盔猛力“铛铛铛”的敲起来。
小隔间的兰蝶儿猛的蹦起来,惊慌失措的大叫:“怎么了?怎么了?来敌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