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长生楼主？”顾相思站着问，居高临下才叫她有些底气。
无境并不惊讶，这事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他仍是闭眼，手指掐过一颗颗佛珠。
“那你知道他背上的穷奇是怎么回事？”
“贫僧不知道。”
月光打在他身上，将袈裟映得粼粼闪亮。
“你知道。”
“王妃何以见得？”无境站起来，睁开眼睛看她。
顾相思叫着空灵的眼神喝退了半步，气势输了半分，“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无境被她的话逗笑了，这分明就是孩子语气。
“难道王妃做事靠的是直觉么？寒珏是长生楼主没错，可是他身上的穷奇怎么来的，贫僧倒是不清楚，只知道这与三国交界的一个隐世之地有关，据说那里的图腾是穷奇……”
顾相思知道那个地方，地图上被枫汁擦红了，是一块无人之境。
穷奇与那个地方有什么关系，难道司寒珏去过那里么？那他怎么不回去那个地方寻找解药？
“王妃是不是想问司寒珏为什么不去那个隐世之地找解药？”
顾相思屏息听他说话，像佛像面前虔诚的信徒一般，仰头倾听。
“他去过了，但是无功而返，他需要找到一个能够开启那扇门的人。先前他得到线报说君眠棠可能有线索，结果兜兜转转，又指向了端国大都……”
两人说话间，司寒珏又躁动了起来，他身上只穿了单衣，背上的那只穷奇好像已经沿着右边的肩膀爬到了前面，青墨色在他的右肩头凝了一大块，隐约可以看见穷奇的那双吞噬一切的眼睛。
顾相思身子有些发颤，手还是忍不住想要撩开他的衣服去看应他身上的穷奇。
当她撩开衣服与穷奇对视的时候，穷奇双目里的诡气一下子消散了，仿佛挨了一记重拳，气势颓了下去，隐约间浓重的青墨色也退了不少。
顾相思有些惊讶，伸手摸了一下还残留在肩头的穷奇的头，一点温热的瘙痒从指间传来，弄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它好像怕你的血。”
无境在她身后看着，一语道破。
那穷奇似乎很生气被人看穿了，颜色由浅入深，墨色却在顾相思的指尖处停止不前。
顾相思也发现了，她连忙将自己的手翻过来，将司寒珏咬开的伤口贴到穷奇那里。
又是一阵瘙痒，顾相思觉得伤口有些发烫，辣辣的，却也不疼。
当她再把手拿起的时候，穷奇的脑袋已经浅到看不见颜色了。
在看自己的伤口，血痂仍旧在那里，没什么变化。顾相思忽然觉得从头皮到后背一阵痒酥酥的麻，有些担心穷奇会爬到自己身上，连忙叫无境帮她看。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观色。”
“色即是空，你眼中无色，快帮我看看。”
反正他是个和尚，能有什么想法？顾相思背过身子，一抖肩，露出她的背。
无境掠了一眼，便挪不开了——她背上有一朵开得奇崛的花。
“怎么了！？是不是转移到我身上了？”顾相思见无境不说话，心跳越发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