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不说了？
顾相思有些困惑地抬眸看了一眼，发现谦王的目光从未从自己身上离开过，而且，似乎还藏了那么一点点的关切。
这关切，让她的眸光晃了晃。
这样的眼神，她只在那晚金陵侯急切救女的眼睛里看到过。
顾相思微微皱起眉，难道是自己的悲惨身世叫他看出来了？激发了他的慈爱之心？
“谦王……九皇叔怎么就不讲了？”
顾相思倒是想知道在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谦王咳嗽了两声，也笑了两声，“别人的家事，多嘴不好。安王妃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君眠棠怎么没有跟着出来，就算没有，身边也好歹有个体己的人，皇宫大内，月黑风高，要是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情，哭告无门。
顾相思尴尬地笑了笑，自己刚才那是仓皇出逃，这怎么说出口？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
“大殿里面太闷热，方才又吃的有点多，就出来逛逛，权当是消食。”
顾相思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九皇叔呢，怎么也一个人？”
她明明记得他和身边的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起出来的，现在怎么就他一个人坐着轮椅？
“哦，悦儿去膳房帮我端药了，我便自己逛逛。”
谦王说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时，眼里像是冰雪初融时微微泛着粼光的泉水，如沐春风。
顾相思听见那女人的名字时，也是愣了一下，觉得分外耳熟，小时顾恒似乎就是这么叫母亲的。
她晃了晃神，谦王继续说着。
“我自来身体不好，每个几个时辰就要喝药，悦儿不放心别人煲药，每每都要亲力亲为，我也劝过几次，但是她就是不听，我便也由着她去了。”
这场景总有一种相似之感，之前顾恒生病，但凡是大夫开了药，母亲也是亲力亲为地抓药熬药，不愿意让别人经手，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每次顾恒的病总也好得特别快，往往两贴药喝下去，就痊愈了。
为此，顾恒还总是向外人吹嘘自己有一个贤惠的妻子。
“九皇叔说的可是方才坐在侧位的夫人？”
司寒珏说那人不是谦王妃，也没有明正言顺的名分，顾相思一时想不到合适的措辞，就斟酌地叫了夫人，心想尊敬一些总不会有错。
谦王轻轻笑了一下，“王妃怎么不叫她谦王妃，我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唤她夫人。”
顾相思眼眸一眨，这是好，还是不好？
“悦儿之前所托非人，死心投水的时候叫我的侍卫救了下来，就留在身边侍奉我，我本想进宫给她一个名分，但是她却不要，丫鬟也好，夫人也罢，她对这名分倒是看得轻……”
这女子倒也是奇怪，平白有一个身份越升的机会，竟然也不要，就算是对谦王动了真情，也少有不要名分的吧。
名分正，克配宗庙，这在端国，难道不是对一个女子最高的礼遇和毕生的追求？
就是为了这一点名分，郑氏不惜坑害她的母亲！
顾相思心里暗暗地又骂了几回郑氏。
“夫人倒是一心赤诚。”
谦王点点头，“眠棠待王妃自然也是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