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滋味如何?”她被他挑起下巴,冰凉缠绵的吻自唇间滑落,随即顺势吻上她颈脉上青紫的伤痕。妃瞳浑身一颤,反射性偏头避开,“忘了。”她没骗他,那瞬间的感觉她也想忆起,可此刻却是满脑空白。
“忘了?!你差点被我杀了!”幽冷的眼神蓦地收紧,看着她无所谓的表情,董御琛不禁怒火上冒,她竟然不在乎,连快要死了也不吵不闹,仿佛连恨也吝啬给他。在她眼里,他究竟算什么!?
董御琛骤然低头,颤抖的喉结划在她锁骨的凹陷处,嫩白肌肤迅速泛开阵阵绯红。妃瞳眼前漆黑一片,颈上温热酥麻的撕咬感却令她不住战栗,仿佛掉进漩涡,不断往下沉,往下沉。她不安地推搡他胸膛,却被他发狠擒住双手,在伤痕上肆意妄为。
“你明知我情绪不稳,就不该引火自焚。”良久,他松开遮掩她眼眸的手掌,落在她颈上扶住。
“你情绪何时稳定过!无论我说什么话,你都会生气。”妃瞳狠狠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若要兴师问罪,你为什么不自我检讨?”
她说着便要离开,董御琛抓住她肩膀一把将她甩回墙壁,冷冽的目光利如鹰隼,紧紧*视着她,不发一言。黑色瞳仁慢慢加深,深至无法捉摸的程度,看得她心下一阵心寒。
“不想再受无妄之灾,你往后就收敛点!”说罢,他一脸冷峻走出房门,步至门槛,缓缓一顿,“下楼用完早点再走。”
看着他倨傲的背影,妃瞳冷哼一声,那家伙,竟学自己谴词用句了?靠在墙边,她微微一愣,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算是……道歉么?
妃瞳沿着褐色的旋转楼梯一路走下,正好对上章司炫的目光,他坐在长餐桌的侧端,抿了口茶,眼神清越如山,仿佛一缕晨曦拂过,令人如沐春风。董御琛依旧坐在餐桌的一端,面前放了杯咖啡,也不见他喝,倒是专注地看起报纸来,他的右侧正是董夏鸢,她背对着她,翘起二郎腿,正漫不经心地搅拌着她的水果沙律。妃瞳从没觉得走去吃顿早餐会如此举步维艰,章司炫尚可,可对着董夏鸢,她实在不敢确定能坐到早餐结束。
董御琛把手中的那份报纸合上,再抽起另一份打开,薄唇微张,“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董夏鸢疑惑抬眸,放下刀子机警朝后看去,眼神瞬间充满愤怒,毒辣的目光像两片飞刀,嚓嚓地朝她插来,那架势分明就是,你试着走过来,看我不插死你!
妃瞳唇角轻翘,她是宁可不吃也不愿受这种罪,绕着桌边走出去,可尚没走出多少步,便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坐下。”
“哥!”董夏鸢朝他抗议。
“坐下!”董御琛厉声一喝,难为了立在两旁的佣人,个个吓得噤若寒蝉不敢作声,后来还是个不怕死的诚惶诚恐走到妃瞳面前,“秦小姐,请先用膳。”她只得走过去,在章司炫旁边坐了下来。
妃瞳默默喝了几口牛奶,却发现旁边的董御琛已翻过两版新闻,桌上放着厚厚一沓报纸,瞟一眼,几乎都是财经版的,他也就只看标题,有用的归到一边去。妃瞳握着温热的牛奶,心想原来资本家也并不好当的,可吴宦屿也是生意人,她可从没见他在她面前忙过。
气氛凝固得可怕,仿佛除了报纸的翻动便再没其它声响。见她不动,章司炫优雅地往一块方吐司上抹上花生酱和坚果粒递给她,打破了尴尬的沉默,“试一下,这里的花生酱还可以的。”妃瞳道了声谢谢,接过来的瞬间却似有两道目光朝她射来,身旁的人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勾起杯耳闲适地抿了口,称赞道,“今天看见你的暗访报道,写得很好。”
“砰”的一声脆响,董夏鸢黑着脸猛地将小匙扔进碟子里,朝前一推,“司炫哥哥,你是存心让鸢吃不下!”
“哦?”章司炫轻放下茶杯,宛然轻笑,“怎么说?”
“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龌龊我一听就反胃,这世上犯贱的人满街都是,还亏有些人把它当宝!”她狠辣地朝妃瞳瞟了眼,言语中极尽不屑,“人家喜欢干皮肉生意,干你什么事!说不定明为暗访,实则嫖娼,不然怎么能写得那么详细……”
话音刚落,周围的佣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妃瞳搁下吐司,这顿早餐不出所料是吃不下了,她这话已不是轻视了,是恶意的污蔑!压下怒火,她尽量令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温和,“我对我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你也是报社的人,别亵渎了记者这份神圣。”
“呵……神圣?职业是神圣,但渠道可以很肮脏,谁知道呢?”董夏鸢双手环胸,冷笑道。
妃瞳已是忍无可忍,“董小姐,评论要讲证据,没有的话,就是诋毁了,你不会连这基本道理也不懂吧?”
“我诋毁你?!”夏鸢怒极而起,指着她尖声道,“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为什么哥手上的伤口会裂开,为什么司炫哥哥会连夜赶来?!”
她的声音因生气而显得颤抖而刺耳,“说!你昨晚又去哪风流快活害我哥受伤?”顿了顿,她见妃瞳还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仿佛连看她一眼也是多余,不禁“啪”的一声重重拍下桌子,“秦妃瞳,我在问你话,你聋了还是哑了?!”
章司炫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有出声,淡淡地凝视着她。这点,他也想知道,昨晚御琛不肯开口,也就只有从她口中问出。而妃瞳沉默,不是因为她怕,而是因为昨晚她的确嗑药了,还和薛东海在房间里缠绵相拥,说是救人,没救着,昨晚的一把大火几把证据给烧了,也不知警局赶到现场能找到不,也无关于公事,说出来,谁信?
“鸢,别闹了。”董御琛折起最后一份英文日报放到一旁,语气冷得没有丝毫起伏。
董夏鸢瞪大眼睛看他,这算什么!他是在为她说话么,什么时候他开始护着她?
“我胡闹,为什么变成我胡闹?!”清凉的泪肆意从眼眶狂涌而出,董夏鸢伸手,娇蛮地将桌上的碟子杯子通通扫下地,哐当哐当的碎裂声在晨曦明媚的豪宅里格外响亮。她满目悲伤地盯着董御琛,死死地盯着他,嘶哑着声线朝他嚷道,“你答应过我是最后一次,你说是最后一次的!”
“鸢……”董御琛看见她的眼泪语气瞬间就软了下来。
“你说,你是不是爱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