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张建祺2023-03-03 16:3513,492

4-1、闪回

镜头低角度固定拍摄着一条土路的路边,路边稀疏的杂草随风微微摇曳。

字幕:河北香河县,2001 一辆大巴的车轮忽然飞速碾过路面卷起滚滚烟尘,安静的气氛瞬间打破,黑豹乐队《无地自容》的经典前奏响起。

《无地自容》的前奏中,破旧的大巴行驶在宽阔的土路上,车体喷绘着山寨明星、魔术杂技表演等元素拼成的图案,图案上“天马歌舞团”的美术字格外显眼,《无地自容》进入演唱部分,演唱者的声音是彭莱。

乡村大舞台,年轻的彭莱挎着吉他卖力演唱,身旁是演奏着键盘的白泽奇,后面是担任鼓手的大崔,三人表演半晌,音乐随画面一同渐渐淡出。

夜晚安静的大巴车内,镜头在中间过道慢慢推进,左右两旁的座椅上是一个个盖着外套熟睡的演艺人员,大巴的后半段放置着乐器、魔术道具等物。

夜晚的开阔地停放着那台大巴,天空上星光璀璨,白泽奇席地坐在距离大巴不远的土地上,彭莱下车揉着眼睛朝白泽奇背后走来,随后在他身旁坐下。

白泽奇:你怎么也出来了,跟我一样睡不着?彭莱:大崔脚太臭,活活让他给熏醒了,那味儿直呛眼睛。

彭莱又揉了几下眼,白泽奇仰望了一会儿星空。

白泽奇:咱们就这样走穴翻唱别人乐队的歌儿,一辈子都没什么大发展。

彭莱:谁能愿意总干这个呀,还不是因为找不着别的出路?白泽奇:我琢磨了好长时间,咱们必须搞有特点的原创,所以我想让你牵头组建一支女子朋克乐队,我当制作人,负责乐队的编曲、录音制作这些事儿。

彭莱:那大崔怎么办?他是我铁哥们儿,到什么时候我都不能把他给甩了。

白泽奇:我又没说要甩他,看他平时挺能张罗的,就给咱们乐队当经纪人吧。

彭莱想了想:倒是也成,那就先组个女子乐队试试吧。

白泽奇:可是我还没想好这支乐队该叫什么名字。

彭莱:取名多简单呢,我最喜欢的电影叫什么?白泽奇:你是说……乐队叫末路狂花?彭莱笑:你缺心眼儿啊非得用全称?末路多不吉利,好像刚组建就走到头儿了似的,就叫狂花乐队。

闪回完

4-2、罗俊家客厅 日 内

墙上液晶电视屏幕特写,里面播放着狂花乐队曾经某场演出视频,音乐声伴随着电视机外的跑步机声。

镜头拉开,罗俊一边跑步一边凝视着电视,屏幕中的镜头切换到彭莱演唱时的面部特写,神态充满激情。

4-3、街道 日 外彭莱两眼无神、毫无生气的表情特写与上一场的视频呼应,彭莱似乎处于颠簸状态中,头发随风飞舞。

镜头拉开,彭莱坐在一辆“三蹦子”的后斗里,面前斜搭着的一扇门板探出车尾半截,门板上喷绘着摇滚涂鸦、贴着摇滚粘贴,显然是某家酒吧淘汰下来的。

4-4、白天家小区外 日 外

“三蹦子”载着彭莱在小区外停下,彭莱下车用手机扫给司机车钱,随后在司机的帮助下将门抬下车,司机走向驾驶座。

彭莱不解地:哎师傅,你不帮我把这门弄楼上去啊?我一人儿可抬不动。

司机伸出一个巴掌:五十。

彭莱:这也太贵了,我都付过你车钱了,就当帮个忙呗。

司机置之不理,打火启动“三蹦子”。彭莱:哎哎,三十,三十行不行?司机头也不回地“突突突”驶离,彭莱无奈地将门拖向小区入口,每一步都很吃力,彭莱准备换个搬运方法,尝试过背、扛等动作后均告失败,最终因力竭没能将门扶住,门板直直倒下拍在地面,掀起滚滚烟尘,彭莱恼怒地踹了门一脚,嘴里无声骂了句“fuck”,随即掏出电话拨打出去。

彭莱对电话:喂,大崔,我在跳蚤市场买了扇二手门,司机给我扔小区门外就不管了,你能不能抽空儿过来帮我抬楼上去装上……等你进完货?那得几点……

(焦躁地)算了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吧,先这么着。

彭莱挂断电话,烦闷地盘腿坐在平躺在地的门板上,偶有经过的路人好奇看彭莱,彭莱以犀利的眼神与其对视,对方连忙避开彭莱的眼睛走开,留下彭莱独自抱膀垂着头犯愁,半晌过后,彭莱忽然眼前一亮。

4-5、罗俊家客厅 日 内

刚刚洗过澡的罗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卫生间走出,赤膊的上身显露出结实的肌肉,茶几上的手机震动着,罗俊拿起电话看到来显一惊,险些因紧张而手机脱手,罗俊抓好电话做了个深呼吸,随即接起。

4-6、白天家小区外 日 外彭莱盘腿坐在门上打电话。

彭莱对电话:喂,那个……粉丝啊。

罗俊在电话(O.S.):我叫罗——

彭莱对电话打断:哎呀无所谓了,今儿赏你个为偶像服务的机会,你愿意吗?

4-7、大崔火锅店仓库 日 内

李彬彬声音先入:陈月阿姨这算道德绑架吧?只见李彬彬坐在架子鼓后,白天倚靠在一旁码放整齐的货物箱子站着。

李彬彬:但是我觉得虽然她发了毒誓,又不是一定会应验。

白天:不是应不应验的问题,而是我小妈发完了毒誓我还接着退学,这不是摆明了不重视她吗,那她得多伤心?李彬彬:要不你就不退学了?白天:但我是真的不想继续在那所三流烂学校浪费生命了,即使毕了业也找不到好工作,尤其是我小妈帮我选的这个市场营销专业,什么样儿的市场能用得着我们学校毕业的人去营销?我现在就特想把我爱好的乐队变成职业。

李彬彬: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你现在遇到的问题不就是退不了学吗?白天烦闷沉默,李彬彬望着天算计,忽然露出灵机一动的表情。

李彬彬:哎?白天,退学不成的话,你可以先休学呀。

白天不解地看李彬彬。

李彬彬:陈月阿姨发毒誓说的是你退学她就死,可是又没说不能休学。

白天琢磨着:啧,这个……好像…… 李彬彬:最起码能把你对陈月阿姨心灵的伤害降到最低吧?而且咱们万一在超乐拿到个好成绩,到时候再跟她谈退学也有了本钱。

白天认真琢磨着李彬彬的话,李彬彬笨拙地继续练起了鼓。

4-8、白天家客厅 日 内

罗俊帮彭莱安好卧室门,拧紧了最后一颗螺丝,彭莱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晃荡着二郎腿。

罗俊:彭莱,门装好了,你要不要试试?彭莱:不用了。

罗俊来到沙发前站定,看了看神情高傲的彭莱。

罗俊:上次你约我为什么没来?彭莱:呃……考验你是不是我的真粉丝呗。

罗俊不解地:考验?彭莱:没错儿,包括今天让你帮我把门背上来又装好,全都是考验。

罗俊哭笑不得地:那你准备考验我到什么时候?彭莱:随时随地都要考验,想成为偶像身边最近的人可没那么容易。

罗俊:今天你准备下一步让我干什么?彭莱:跟我来。

彭莱起身将罗俊引向玄关,打开了门。

彭莱:你往门外走两步。

罗俊走出门,转身看彭莱。

彭莱:不许随便给我打电话,只许等候偶像的召唤,懂了吗?彭莱利落地关上了门,很快外面响起敲门声。

彭莱隔着门:你要是再敲一下,今儿就是咱见的最后一面了。

门外安静下来,彭莱转身走回沙发前惬意地躺倒。

彭莱得意叨咕:谁说我现在没影响力了,这不还有铁粉儿呢吗。

4-9、白天家小区 昏 外

白天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穿过小区走向单元门。

白天对电话诧异地:陈老师,怎么休学也得家长签字啊……(泄气地)好吧,我知道了,一定尽快带她去学校……老师再见。(挂断电话后自言自语)啧,那人居然还成我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儿了…… 白天站住想了想,突然露出心生一计的微笑。

老日本动画片《聪明的一休》主题曲先入。

4-10、白天家客厅 昏 内

音乐接上一场,彭莱懒洋洋地偎在沙发里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电视里的《一休》,时而抿一口手中的小瓶白酒,白天开门进入,换鞋后情绪低落地走向卧室。

彭莱慵懒地:哟,看来有情况啊。

白天突然驻足,不久后竟红着眼眶抽泣起来。

彭莱一愣,随即用遥控器关闭电视,坐起来认真地看白天。

彭莱:怎么了这是?白天:我男朋友跟我分手了。

彭莱:不稀奇,我意料中早晚的事儿,现在能告诉我那骗子是谁了吧?彭莱起身离开沙发,皱眉拉起了白天的胳膊。

彭莱:带我找他去,我让他有钱赔钱,没钱偿命。

白天甩开彭莱的手:你怎么张嘴闭嘴就认钱?彭莱:那我就不要钱,光要他命行了吧?你总得让我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呀。

白天眼中含泪缓缓摇头:别问了,他马上就要坐今晚的航班去国外,我现在最想忘掉的就是他是谁。

彭莱生气的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听啤酒咚咚灌了几口。

彭莱:这个王八蛋算他跑得快……对了,如果你真想忘了他的话,肚里这孩子可千万别要了,否则你以后只要一看见孩子准能想起孩儿他爸。

白天显出极为难过的神情:孩子……真的不能要了吗?彭莱:绝对不能要,你听我的没错儿。

白天痛苦地:这样的话……我可能得休学一年了。

彭莱纳闷地:你不要孩子跟休学有什么关系?白天: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怀孕,放弃这个孩子对我打击很大,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需要尽可能长的时间恢复,不知道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能不能理解。

彭莱:你都说我没心没肺了,不理解我也得说我理解啊,反正休学也不是多大点儿事,大不了晚一年毕业呗。

白天:那你就找一天陪我到学校去一趟吧。

彭莱:可别找一天了,就明天吧,这事儿越早解决越好,看你现在这样儿,我都怕再拖下去你会走绝路。

白天:好吧……那就明天……

白天抽泣着走向卧室,进屋关上了门,彭莱烦闷地将瓶中剩下的酒喝干。

4-11、日空镜

轻松的音乐,北京街道车流快速镜头

4-12、彭莱卧室\白天卧室 日 内音乐延续上一场。

一组镜头:彭莱和白天的卧室画面分占屏幕左右。白天涂淡色唇膏\彭莱对着镜子随便抓了抓头发、白天穿上休闲外套\彭莱穿上旧夹克、白天穿上雪白的运动鞋\彭莱蹬上伤痕累累的高腰马丁靴……白天和彭莱同步推开各自卧室门。

4-13、白天家客厅 日 内

穿戴完毕的彭莱和白天在客厅碰面。

白天:咱出发吧。

白天向防盗门方向走,彭莱将她拉了回来。

彭莱:你先等会儿。

白天纳闷地看彭莱,彭莱狐疑地打量白天。

彭莱:你不刚失恋吗?我怎么从你脸上隐隐约约看出点儿兴高采烈的意思来了呢?白天凝视着彭莱,眼圈渐渐泛红。

白天哽咽地:干嘛呀你?人家刚想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你怎么就不可以给我条活路呢?还提失恋!还提失恋!你非要逼我—— 彭莱连忙打断:好好好,是我错行了吧?彭莱走到防盗门前拉开门。

彭莱无奈地:这边儿请吧,小姑奶奶。

4-14、燕京城市大学日空镜

4-15、导员办公室 日 内

导员坐在办公桌后,彭莱和白天坐在对面。

导员:休学事由是什么?彭莱:她爸突然去世对她打击很大,让她自己一个人留在国内我不放心,我在美国又有工作需要处理脱不开身,所以只能带她过去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导员点了点头,拉抽屉找表格,白天转头鄙夷地看了看彭莱。

导员将表格放在二人面前。

导员:那你们就把这些情况都写上,然后在这几个地方签上字,找系主任和副院长分别盖章。

4-16、燕京城市大学走廊 日 内彭莱和白天在走廊前行,白天将一张学校盖过章的休学回执揣起。彭莱:休学办完了,去医院需要有人陪着壮胆儿的话言语一声儿。

白天:去医院?我又没生病,去什么医院?彭莱:你不是孩子不要了吗,做流产不去医院去哪儿?白天:我如果不要孩子了,和你十二年前轻易抛下我去美国有什么区别?彭莱:这怎么还能扯到我身上来呢?是你想忘了那王八蛋,所以才—— 白天打断:我现在决定一个人也要养这个孩子,当单亲妈妈,怎么了?彭莱恼怒地:哎你个小丫头片子,不做流产你让我给你签什么休学同意书?白天:休学养胎呀。

彭莱:你说你爸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怀孕?我回来之后你一会儿退学一会儿休学,一会儿流产一会儿养胎的,这些烂事儿怎么都让我一人儿赶上了?白天:嫌烦你可以走啊,又没人留你。

白天转身离去,彭莱恼怒地看着白天的背影。

彭莱:要没你这事儿我早走了!

4-17、北京街景日夜流转空镜

4-18、彭莱卧室 日 内

彭莱睡着觉,关闭的门外传来乒乒乓乓翻东西的响声,彭莱渐渐睁开眼。 4-19、白天家客厅 日 内

白天穿着睡衣挨个柜子和抽屉翻找着东西,彭莱也穿着睡衣,头发蓬乱地打着哈欠从卧室走出。

彭莱厌烦地:叮里咣当的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白天:这柜子里本来有个奶粉罐子来着,你看见了吗?彭莱回忆叨咕:奶粉罐子……哦,这么高,上头印着个外国大胖小子是吧?白天:对对对。

彭莱:甭找了,收拾屋子的时候我看那玩意早过保质期了,就给扔了。

白天恼怒地:过什么保质期?那里装的是我爸骨灰!彭莱惊愕地看着白天。

4-20、燕京城市大学 日 内

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陈月拎着礼品袋走在校园。

4-21、垃圾站 日 外

彭莱和白天在小区统一存放垃圾的地方翻找着,宛如大海捞针。

白天恼怒地:你说你,安安稳稳的醉生梦死不是挺好,干嘛要无缘无故抽风收拾屋子啊?彭莱:你还知不知道好歹了,家里一共就咱俩,我收拾还不是可怜你是孕妇?白天:收拾归收拾,你也不能不经过我同意就乱扔东西呀。

彭莱:谁能想到你会把你爸骨灰装奶粉罐子里啊,难道这是他生前遗愿?白天闷头翻找没理彭莱。

彭莱想了想:不对呀,他不是突发心梗吗,应该没机会交代骨灰装哪儿吧?白天不耐烦地起身:哎呀行了!因为我爷爷奶奶。

4-22、导员办公室 日 内

白天的导员坐在办公桌后整理着电脑文件,陈月站在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

陈月:陈老师您好。

导员抬头热情地:是您来了?请进来坐。

陈月笑盈盈地走到导员办公桌前,将礼品袋放在桌上。

陈月:我刚从南方演出回来,给您带了点儿那边的小特产。

导员:哎哟哟,您太客气了。

陈月:老师您在学校照顾白天费心了,这点儿小心意不成敬意。

导员:哪里哪里,我做的都是导员的本职工作。对了,白天休学之后已经到美国了吗?

陈月震惊地:休学?

4-23、垃圾站 日 外

彭莱与白天一边翻找着奶粉罐一边对话。

白天:我爸出来北漂之后就没怎么跟家里联系过,我爷爷奶奶根本不知道有你这个人,更不知道有我,所以他俩完全不认我这个孙女。

彭莱:不认就不认呗,咱还不认他们呢。

白天:可我看他们当时那种态度,估计以后我要是想回老家拜祭我爸肯定会挺难,所以我就灵机一动,在葬礼上偷偷把骨灰调了个包。

彭莱:漂亮。

两人又翻找片刻,白天忽然尖叫一声跳起,一头扎进彭莱怀里,惊恐地紧紧抱着彭莱。

彭莱:怎么了?白天颤声地:有老鼠。

白天在彭莱怀里瑟瑟发抖,彭莱身体僵硬地看了看怀中的白天,白天略微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抱着彭莱,连忙尴尬地推开她走到一边。

彭莱:那个……你就在那儿呆着吧,怀孕时候受惊吓不好,我自己找就成。

白天站在远处看彭莱独自翻找着。

白天:你不怕老鼠?彭莱:我要是怕那东西,在美国没饿死也早让它吓死了。你是没去过我住的那地方,有时候老鼠半夜都能跳到床上,我前些年交过一个男朋友,他的鼻子就让我那屋里的耗子给咬了。

白天:我过去一直以为你在美国住的是电视里那种独门独院呢,闹半天你就是一美漂儿。

彭莱:我要能住得起你说的那种宅子,还能不把你接过去?白天沉默没接下茬。

彭莱忽然惊叫:找到了!彭莱呼啦一下站起身,高高举起一只奶粉罐子兴奋地看白天,不料罐子拿倒了,盖子松动脱落,骨灰哗啦啦洒落下来,在风的助力下四散飞去。

白天绝望惊呼:爸——

4-24、白天家楼道 日 内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白天绷着脸走出,彭莱在后面跟着。

白天: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挫骨扬灰了。

彭莱:我又不是故意的,从头到尾的过程你都看着呢。

白天一声不响。

彭莱:要不你等我死了之后,把我骨灰也撒进垃圾堆里不就扯平了吗?白天:哦,你和我爸的骨灰全掺垃圾里送处理厂焚烧,相当于让我后代的祖坟冒黑烟是吗?彭莱:你说你这点儿岁数,怎么还这么迷信呢?

4-25、白天家客厅\白天卧室 日 内彭莱和白天先后走入。

彭莱:要不咱俩带个吸尘器出去,看看能把你爸吸回来多少算多少?白天没理她,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彭莱来到沙发前坐下,双脚刚搭在茶几上准备歇歇,敲门声响起,彭莱置之不理,敲门的力道开始加重,彭莱厌烦地起身前去开门。

彭莱没好气地:谁呀?彭莱拉开门,只见陈月面无表情地抱膀站在门口。

陈月冰冷地:你给我家小天儿办了休学是吗?

白天在卧室听见陈月声音,连忙从床上跳下,耳朵贴着关闭的门缝紧张探听。彭莱上下打量陈月,默不作声。

陈月:你别光看我呀,说话。

彭莱:吃午饭了吗?陈月愣了一下,随后不解地看彭莱。

彭莱:咱俩好多年没一起喝酒了。

陈月:大白天的喝什么酒,而且我还开车了,改日吧。

彭莱:找代驾。

彭莱不等对方回应便开始换鞋。

彭莱朝白天卧室方向嚷:别躲着了,出来吧。

4-26、大崔火锅店 日 内

彭莱、白天、大崔和陈月围坐桌边无人动筷,唯有彭莱不停往嘴里灌着酒。

陈月鄙夷地:你打坐这儿就没吭过气儿,不会就是为了找个由头儿出来过酒瘾的吧?彭莱放下酒杯一抹嘴:爽!想聊什么现在聊吧。陈月:我想知道小天儿休学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大崔:你还好意思当她小妈呢,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小天儿她怀—— 彭莱正好刚从火锅里夹出一片肉,顺势塞到大崔嘴里。

大崔:哎烫烫烫!大崔连连哈着气,彭莱给他递了个眼色,大崔心领神会。

陈月:大崔刚才说小天儿怀什么?彭莱:她怀……揣着对我的深深想念,所以我们母女难得团聚,想用这一年的时间多亲近亲近。

陈月:不可能,她讨厌你都来不及呢,还亲近?大崔将肉咽下:怎么就不可能,人俩毕竟是亲母女,打折了骨头还连着筋,隔阂是有过,但有句话叫血浓于酒—— 大崔看了眼咕咚咚灌酒的彭莱,厌恶地将她手里的酒杯抢下。

大崔:你先把这酒放下行吗?都给我弄乱了,我是说血浓于水—— 服务员:老板。

大崔叨咕:瞧我一天天这事儿。

大崔不甘心地离开,陈月看着始终低头的白天。

陈月对白天:无论休学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不先经过我同意?彭莱:我女儿想干什么,凭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再说你同不同意管用吗?无论退学还是休学,唯独我才有签同意书的权力,因为我是她的亲妈。

陈月:小天儿从小到大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出的,大学专业是我反复考量之后选择的,高考前的补习也是我尽心尽力安排的,请问你除了回来张罗要卖房和签字让她休学之外,你这个所谓的亲妈还为她做过什么?彭莱:我生了她,给了她生命,让她来到了这个世上,这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陈月:你听说过一句话吗?不是只要生下孩子就有资格做母亲。彭莱:别给你点儿好脸就上天,你算老几呀,就跟这儿教育我?陈月:我活的比你成功,对小天儿比你好,赚钱比你多,凭这些我就够格儿教育你。另外我看你又是开专场,又是要卖房的,也就是为了闹腾出点儿钱吧?陈月拉开包,从中拿出几张打印好的 A4 纸和一支笔出来放在彭莱面前。

陈月:从小天儿学校去你家的路上,我找地儿打印了一份协议,我想正式接管小天儿,成为她的养母,她这辈子所有事儿我都包了,将来她给我养老送终。

彭莱:你俩谁愿意花钱养谁自己商量去呗,让我签什么字?陈月:因为只有你先在法律上跟小天儿彻底断绝关系,我才能成为她的合法养母,至于断绝关系的价钱,你随便开。好好想想吧!陈月起身离席,白天迟疑过后去追陈月,彭莱独自琢磨半晌,忽然愤怒起身。

彭莱:你这是让我卖闺女啊!彭莱拎起酒瓶往门口冲,刚好往回走的大崔连忙拦腰将彭莱搂住。

大崔:这地球没我还真不行,刚走开一会儿你俩怎么就聊炸了?

4-27、大崔工作餐吧门外 日 外陈月走出大崔工作餐吧沿街前行,白天追赶上去。

白天:小妈,你等等。

陈月停步,白天来到她面前。

白天:对不起,其实我休学……还是为了搞乐队。

陈月皱眉看向一旁:果然还是这事儿。

白天惭愧地低下头,陈月克制了一下情绪看白天。

陈月:既然我现在管你名不正言不顺的,那就等彭莱签完协议之后咱俩再聊。

白天:小妈,您永远都有资格管我,只是我实在受不了那所学校了。

陈月:我也知道你那学校差点儿意思,可你当时的高考分数就在那儿摆着呢,现在这学校就是一块跳板,你好好努努力,研究生的时候考上个名校不就齐了?白天:我连本科都不想读了,更别提研究生了,再说我万一考不上呢?陈月:要是连研究生都考不上,到哪去找好工作?白天:所以我才想专职做我喜欢的乐队,您放心,我会好好利用这次休学的机会,努力让乐队在超乐脱颖而出。

陈月无奈叹气。

白天:求你了小妈,给我一次尝试的机会吧。

陈月:你也已经这么大了,有彭莱这么直观的反面教材在身边,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正确选择,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将来不要变得和彭莱一样失败。

白天:我向您保证,如果我的乐队这次没能在超乐上出头,我就回去安心读书考研,然后按您之前的设想找份踏实工作,这辈子都再也不会碰乐队了,好吗?陈月:要是在超乐上出头了呢?白天沉默下来。

陈月:但愿你能说话算话,落选之后乖乖给我回去上学,因为我知道你那乐队的水平在超乐根本没戏。

陈月快步来到车旁拉开车门,启车离去,白天垂头丧气地原路返回火锅店拉开门,远远看见彭莱坐在座位满脸怒气比比划划,大崔站在一旁竭力安抚,白天一脸厌烦地转身离开。

4-28、大崔火锅店 日 内

彭莱余怒未消地喝了口酒,大崔在她身旁落座。

大崔:都多大岁数了,遇事得冷静,哪有说动手就要动手的?彭莱:她拿出这么份协议挑衅我,换了谁能冷静?大崔无奈地看着彭莱。

彭莱:她不是想当养母养活白天吗?甭说白天了,就连白天肚里那孩子,我也绝对不可能让陈月养!我才是孩子的姥姥,(一语双关的北京骂)姥姥!彭莱气愤地将协议撕了个粉碎,随后仰头将酒喝干,把杯子顿在桌上。

4-29、白天家客厅 昏 内

白天独自坐在客厅拨弄着怀里的贝斯,彭莱开门跌跌撞撞进了屋。

白天:可以啊,自己在大崔那儿都能喝个小半天儿。

彭莱醉笑。

白天:为什么没跟我小妈出卖我怀孕的事儿?彭莱:你怀孕是咱家里的事,她有资格知道吗?白天:那她给你的那份协议你签好了吗?彭莱一边摆着手,一边来到沙发前坐下。

彭莱:说实话,你一个拿盆追着我打的闺女,我还真不是不舍得卖,关键是卖不上价儿,所以我寻思来寻思去,这笔买卖就算了。

白天放下贝斯:我劝你还是签了得了,反正你养不起我,也养不起我怀的孩子,非得死乞白赖的占着这么个名分干嘛?彭莱:谁说我养不起,你当我彭莱当年的名号是吹出来的呢?白天不屑地噗嗤一笑,接着继续拨弄起贝斯。

彭莱:哎你笑什么呀?你们都瞧不起我是不是?我这些年也就是低调,不稀得东山再起,但是你们不能拿我当病猫,陈月她今天敢拿着那份破协议跟我谈,这算是彻底踩着我猫尾巴……不是,踩着我底线了,我必须重新成功一次给你们看看,到时候我拿钱买她陈月本人给我当养女!从今儿起,我彭莱彻底站起来了!彭莱应声而起,不料刚往前迈出一步,却因酒后脚步不稳而狼狈滑倒。

白天平静地看着彭莱,缓慢鼓着掌,彭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无奈腿软地滑。

4-30、白天家小区夜转日空镜

4-31、饭馆外街道日空镜

街道略显陈旧脏乱,廉价小饭馆一间挨着一间。

4-32、饭馆 日 内

彭莱与安哲隔桌对坐,安哲穿着劣质的西装和衬衫,头发也明显认真梳理过。

彭莱打量安哲:你今天怎么这副扮相,兼职当推销员去了?安哲:不是,我寻思头一次跟你单独吃饭,穿得正式点儿好。

彭莱笑:之前没看出来,你这孩子穷讲究还不少。

彭莱倒满一杯酒举起。

彭莱:这杯酒先跟你道歉,上次出手稍微重了点儿。

安哲大度地:嗨,这不都过去的事儿了吗。

安哲主动与彭莱碰杯,两人仰头喝干。

彭莱:今天约你出来,还有另一件事儿。

彭莱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满了杯酒,对着安哲举起。

彭莱:你……愿意跟阿姨一起玩儿乐队吗?安哲惊喜地:当然愿意了,(想了想)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彭莱:说。

安哲:以后我能叫你彭莱吗?安哲对彭莱举起酒杯等候回答,彭莱稍作思考后痛快地与其碰杯。

彭莱:成交!

4-33、大崔火锅店 日 内

彭莱和大崔站在吧台旁,大崔状态兴奋。

大崔:可以啊彭莱,说干就干,这才是你的性格,我大崔第一个支持你!彭莱:你可别光嘴上支持,我刚亲自找来个免费吉他手,剩下的乐手可就看你这经纪人的了。

大崔:没问题,从今儿起我正式回归狂花经纪人的角色……(犹豫了一下)哎不过咱可得说好,我现在只能当义务兼职的。

彭莱笑:当然是义务兼职,我乐队刚组建这段时间也不会有什么演出,拿什么给你发钱?大崔笑了笑:对了,你是从哪儿找来的免费吉他手?彭莱:近水楼台,安哲啊。

大崔失笑:你挖小天儿乐队的人,她知道了还不得跟你急?彭莱:啧,从咱那时候到现在,几支乐队用同一个乐手还不是常事?大崔宽慰地:也对……也对……反正你能重新牛起来比什么都重要,不过鼓手和贝斯手要是也想找免费的可不太现实。

彭莱:那你就帮我可最便宜的招呼吧,大不了我打工赚钱雇他们呗,我在美国又不是没打过工。

彭莱说到打工有些丧气。

彭莱:妈的,还得打工……(抬眼看大崔)有一点咱可得确定,上了超乐之后保我赚大钱是不是?最不济,我也能把雇乐手的本儿捞回来吧?大崔焦急地:你还捞什么本儿啊?现在的乐队只要是上了综艺保证赚大钱,彭裤子就是明摆着的例子,你都不用像他一样夺冠,哪怕进了前—— 彭莱打断:你甭说了,(一拍手)干!

4-34、白天家小区晨空镜

4-35、白天家客厅 晨 内

彭莱哼着歌儿从卧室走出,正遇见从厨房出来的白天。

白天:今儿状态不错啊,怎么着,昨儿晚上喝美了?彭莱:什么喝美了,你从我身上就没看出点儿重振雄风的意思?白天不屑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彭莱一眼,转身走进卫生间。

彭莱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走向厨房。

4-36、白天家厨房 晨 内

彭莱走进厨房,看见餐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面还有两颗做成心形的荷包蛋,连筷子都已在碗边搭好,彭莱大方地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白天不久后进入厨房,刚到桌边就猛然定住了。

白天:彭莱你干嘛呢?彭莱:吃面呀。

白天恼怒地:我趁面条凉一会儿的工夫去趟洗手间,你怎么就给吃了?你也不怕烫死,谁让你吃的呀?

彭莱:饿得胃难受,等我吃饱了再给你做一碗。

白天:你拿什么做?整间房子从里到外你翻翻,你是能再找出半根面条,还是能再找出半个鸡蛋?彭莱:那你等我赚钱之后还你十碗行吗?白天:就算你以后还我一百碗,跟今天早晨这碗面的性质能一样吗!彭莱:白天你过分了吧?一碗面你还扯出性质来了,知道我大清早起来着急忙慌的要去干什么吗?全是为了你,学会点儿感恩吧。

彭莱说完低头接着吃,白天气愤地从她手中夺过筷子摔在地上。

彭莱:白天你过分了吧?看你是孕妇一直惯着你,吃你碗破面条儿,你叽叽歪歪干什么呀?彭莱将碗扔回桌面,剩下的面条和面汤泼了一桌子。

白天:破面条儿……亏你还动不动就好意思说你生过我,今天是几月几号?彭莱刚要开口,话到嘴边忽然就噎住了。

白天:现在知道了?你吃的是我十九岁生日面!

白天转身走出厨房,彭莱呆立原地,皱眉挠头琢磨,似有悔意。

4-37、空镜

城市街道上方,地铁从高架轨道上疾驰而过。

4-38、商场更衣室 日 内

彭莱面对储物柜扣好了促销制服扣子,又对着柜门内的镜子整理了几下头发,关上柜门走出更衣室。

4-39、商场 日 内

身穿统一促销制服的女员工站成一排,年龄二十到四十岁不等。

最后一个到的彭莱匆匆站到队尾,忽然发现身边的同事不是别人,正是白天,两人余光相撞之后转头惊讶对视,经理走到队列前。经理拍手:行了,相面那两位,脸儿都转过来吧。

彭莱和白天板着脸将头转向前方。

经理:一会儿大伙儿先发传单,但凡是接了单子的顾客就尽量领到店面里去,谁领进去的顾客产生了消费,就给谁按比例提成,明白了吗?众人:明白。

经理:下面我来分配一下,咱们依次从左到右每两人一组,分别在—— 白天举手打断:经理,我能换个组吗?经理诧异地:为什么?白天指身边彭莱:我不想和她在一起。

经理不悦地:打个零工而已,第一天上班就和同事闹出矛盾来了?不能换!

4-40、商场电梯口 日 内

彭莱和白天给过往顾客派发传单,顾客要么直接走过,要么礼貌摆手拒绝。

彭莱和白天频频递出传单,彼此谁也不看谁进行着对话。

彭莱:你也是在咱家路口那个劳务中介找的工作?白天:下班我就把信息注销了去。

彭莱:你怀着孕呢,为了个生日面,犯不上跟我动这么大气。白天:我生气的只是你吃了我的面吗?彭莱想了想:我亲自生的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你生日,更何况咱俩生日还是同一天,最近我实在是事儿太多,连你带我的生日一起给忽略了。

白天没再应声,继续机械地往外递着传单,相继被两名顾客忽视之后,终于有一名顾客接了白天的传单。

白天热情地:威驰男士护肤品请了解一下,我们的店面就在前面。

顾客皱眉将传单又塞回白天手里,白天有些失落。

彭莱:看来我不动真格儿的是不行了。

彭莱豪放地从领口处开始解扣子,直解到乳沟下方,并且还特意将衣襟朝两侧拉了拉,唯恐露得不多,白天用厌恶的眼光打量彭莱。

彭莱递出传单,一名男士接过,不可回避地扫了她胸部一眼。

彭莱:威驰男士护肤品请了解一下,我们的店面就在前面。

顾客竟然真的随彭莱走向店面,途中彭莱悄悄回头朝白天挤了下眼,摆出个“OK” 的手势,白天鄙视地将脸转向一边。

4-41、商场地下快餐 日 内

午餐时间人来人往,白天穿着促销制服坐在一张摆放着双人份小吃和饮料的桌旁,同样穿着制服的彭莱端着两碗凉皮走来,放下碗后在白天对面坐下。彭莱:我上午开了张,这顿午餐我请客,顺便就当还你早晨那碗面。

白天冷冷地:我大概能想象出你在美国是怎么活的了。

彭莱低头,这才发现工作时的“低胸诱惑”领口还开着,于是将扣子扣上,两人开始用餐。

彭莱:为了你肚里的孩子安全考虑,你以后就别出来打工了,我赚钱帮你养。

白天:帮我用不着,只要你别再为了阻止我搞乐队破坏我们排练就成。

彭莱诧异地:还搞乐队?你不说你休学是要养胎吗?白天: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怀我的时候断了玩儿乐队了吗?彭莱:我那时候是为了能养活你。

白天:我玩儿乐队也是为了养活我的孩子。

彭莱:就你那水平玩儿出来的乐队,还能养得起孩子?养猴子都悬。

白天:你评价我音乐水平可以,但在养孩子这方面你压根儿就没发言权,为什么没发言权你自己应该有数吧?反正我是肯定要全职做乐队了,天分不够毅力来凑,将来我孩子养得要是不比你好,我爬着走。

彭莱皱眉竖起拇指:你是真牛(逼字到嘴边没说出来)。

彭莱吃了几口凉皮,用手背抹了下嘴。

彭莱:既然你这么有能耐,我看我也甭打工受这份累了,咱还是卖房分钱我走人,之后你爱玩儿乐队玩儿乐队,爱养孩子养孩子,我懒得管。

白天:那房子卖了的话我和孩子住哪儿?彭莱:可以去燕郊买一套小户型啊。

白天不动声色地站起身。

白天:你不是说你要站起来吗?就是这么站起来的?彭莱:你要是早同意卖房,我都省得费劲巴力站起来。

白天端起面前的凉皮浇在了彭莱头上。

白天:记住了,这是你最后一次跟我提卖房,站不站起来是你自己的事。

白天转身离去,旁人都纳闷地看一头凉皮、满脸汤汁的彭莱。

4-42、商场洗手间 日 内

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先入,只见彭莱将头伸在水龙头下方冲着。彭莱用冷水冲干净头发,随后直起身看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脸。

一阵耳鸣声响过,彭莱皱眉用双手按了按脑袋,之后掏出止痛药扔进嘴里,就着自来水吞服下去。

4-43、黄昏空镜

街道上车流缓慢,人群行色匆匆

4-44、白天家楼道 昏 内彭莱和白天一言不发地上楼。

大崔和李彬彬(O.S.):生日快乐!彭莱和白天吓了一跳,抬头见大崔和李彬彬站在门前。

彭莱:你们爷俩儿怎么来了?大崔:你和小天儿不是同一天生日吗?所以我俩商量好要给你们个惊喜。

白天:谢谢大崔和彬彬。

彭莱没有笑容,掏钥匙开门,大崔将一个盒子交给白天。

大崔:等你们的时候还顺便帮你收了个快递,陈月寄的,估计是生日礼物。

彭莱用余光悄悄瞟了一眼那只盒子。

4-45、白天家客厅 昏 内

白天开心地:小妈送我的这个可是限量版呀!(对身边李彬彬低声地)看来她已经不那么生我气了。

白天欣赏着陈月送给她的摇滚图案蓝牙音箱。

大崔:陈月这人也真是的,同在一个城市就亲自送来呗,弄个快递多没诚意。

白天:我看小妈发的朋友圈,应该是到南方演出去了,赶不回来。

彭莱从卧室走出来。

大崔:彭莱咱们走吧,我事先在我们店留好位置了,一块儿给你俩过生日。

白天板起脸:不行,她不能去。

大崔:小天儿,过生日图的就是个热闹,何况你俩生日还同一天。

白天:反正今天过生日要么是我,要么是她,你们只能选一个。

大崔:天儿,听话,好不容易—— 彭莱不耐烦地:算了你们去吧,正好我也懒得跟着搀和。

彭莱说完就往卧室走,大崔无奈地带着白天和李彬彬走向玄关。

4-46、白天家小区夜空镜

4-47、白天家厨房 夜 内

厨房只开着抽油烟机的灯,彭莱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找吃的,最终只在冰箱中翻出小半瓶牛奶。彭莱打开牛奶瓶盖刚灌了一口,紧接着就喷了出来,随后连忙到洗碗池用水龙头连连漱口,关上水龙头后,彭莱脸颊滴着水,愤恨地将手里的牛奶瓶摔进垃圾桶。

彭莱叨咕:早知道这样我装什么硬气呀,瞧我这生日过的。彭莱气喘吁吁地叉腰矗立半晌,随即忽然眼前一亮,掏出了手机。

4-48、医院精神科诊室\白天家 夜 内罗俊脱下白大褂挂起,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显后快速接起。

罗俊兴奋地:喂,彭莱。

彭莱对电话傲慢地:差点儿把你这粉丝给忘了,今儿我过生日,你现在赶紧订一家好点儿的餐厅,给你个机会请我吃饭。

4-49、西餐厅 夜 内

餐厅环境安静典雅,淡淡的爵士乐钢琴曲舒缓地流淌在空间内,刀叉与餐盘的接触声、红酒杯轻轻的碰杯声穿插其中。

镜头缓缓掠过一桌桌低声交谈的端庄客人,最终停留在刀叉并用、闷头吃得很急的彭莱面前,一只精美的生日蛋糕已经被彭莱掏得不成样子,罗俊坐在对面。

罗俊:不用吃得太着急,反正我已经下班了,也没什么事。

彭莱:没工夫为你时间着想,我是真饿了。

彭莱放下刀叉,端起红酒咕咚咕咚干掉,用餐巾草草擦了下嘴扔在桌上。

彭莱:你说你是我粉丝,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狂花的?罗俊:高二前后,我报考北京的大学也是因为你们乐队在北京,上大学的那几年只要一有狂花的演出我准去看,可惜这么好的乐队居然说解散就解散了。

彭莱:先别忙着遗憾,透露给你一个大秘密,我已经开始着手组建新狂花了。

罗俊:真的?彭莱:全世界的狂花粉丝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就冲这份荣誉,你一会儿是不是应该再给我点几瓶红酒打包带走?罗俊:当然没问题。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彭莱拿起来看了一眼。

彭莱对罗俊:我说粉丝,你这命是真好,我刚接着经纪人通知,明儿早晨八点排练,你有空可以来看。

罗俊开心地:太好了,正好我明天是晚班。

彭莱:那就这么定了,你来的时候顺便带箱饮料,给我和乐手喝。(突然高举红酒杯)摇滚狂花,重新上路!

众食客和服务生厌恶地看向大嗓门的彭莱。

4-50、白天家小区日空镜

镜头运行至中途,彭莱电话铃声进入。

4-51、彭莱卧室 日 内

电话铃声持续不断,镜头缓缓掠过写字台,两只空红酒瓶一只立着一只倒着,数只捏扁的啤酒罐散落在红酒瓶四周。

彭莱趴在床上熟睡,垂在床边的一只手旁还有一只红酒瓶,瓶口外还有一滩早就洒出来的红酒。电话铃停止后很快再次响起,彭莱迷迷糊糊地摸到电话,微张双目按下免提键,闭着眼睛接听。

大崔在电话焦急地(O.S.):彭莱你什么时候到?大伙儿都已经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给你发了那么多条微信怎么不回呢?彭莱闭眼说梦话似的:我马上到……让他们先随便练点儿什么…… 大崔在电话(O.S.):那你一定抓紧啊。

大崔挂断电话,彭莱如同做俯卧撑一般吃力地将上半身撑起,挣扎片刻之后,突然又一头扎在床上,如死人般一动不动睡了过去。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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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狂花(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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