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张建祺2023-03-03 16:3513,111

2-1、彭莱梦境闪回幽暗的食品杂货店,八十年代的陈设,几缕可怜的阳光从门外斜射进来,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漂浮。

五岁的彭莱坐在靠墙的一把椅子上,双脚还够不到地,始终目光空洞地凝视前方地面,双手不停捏着火柴盒大小的劣质塑胶小猫。

彭母走来在彭莱脚旁蹲下,仰头看了她一会儿,彭莱不作任何反应。

彭母:彭莱,爸爸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各自开始新的生活,你和姑妈在一起,一定要多听姑妈的话。

姑妈坐在脏乱的收款台后,皱眉拿着瓶白酒自斟自饮,彭父在收款台前踱了几步,最终有些尴尬地面向姑妈站定。

彭父:姐,这间杂货店以后就是你的了,替我照顾好彭莱。

姑妈焦躁地:你俩甩完包袱就赶快走,我看着烦!

抽打物体的声音先入,速度和力道均匀,一下接着一下。

姑妈(O.S.):彭莱!我还打不服你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只见五六岁的彭莱趴在椅子上,姑妈用笤帚把连续抽打着彭莱的屁股,彭莱皱眉凝视前方,目光倔强。

姑妈:我不信你这孩子永远不会哭,今天就打到你哭为止!姑妈继续抽打着彭莱,彭莱咬了咬牙,猛然起身跑向门外。

杂货店门口,十几岁的彭莱背着吉他跑出来。

彭莱在街上一路狂奔。

彭莱跑到了长途汽车站大门口,一辆长途大巴拐出来从彭莱身边驶过,彭莱没注意到车里的大崔,车内的大崔看到了彭莱,连忙拉开车窗探出头。

大崔:彭莱!彭莱循声望去看见大崔,赶忙跑起来追车。

彭莱:大崔!我跟你们一起去北京!大崔:师傅停车!大巴停下开门,大崔快步来到车门前伸出手,将刚刚追上来的彭莱拉上了车。

大崔:想好了?彭莱气喘吁吁地:想好了。

大巴关门继续行驶。

闪回完

2-2、病房 日 内

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彭莱缓缓睁眼,坐在床边守候的大崔长舒了一口气。

大崔:吓死我了,还担心你永远醒不过来了呢。

大崔扶着彭莱坐起,彭莱皱眉摸了摸胃。

大崔:胃还疼吧?医生说你这胃如果再洗一次就漏了。

彭莱:医生每次给我洗完胃都这么说,还不是到现在也没漏。

彭莱看了看四周。

彭莱:我在这儿躺几天了?大崔:哪有几天,总共就一宿。

彭莱:演出卖的票最后怎么处理了?大崔:都退了,一分没少。

彭莱:这回丢人丢大了,我在台上晕菜之前,清清楚楚看见白天也在。

大崔:不会吧?之前我劝她来看你演出她都不来,还差点儿没跟我急了。

彭莱:那也没准儿是我的幻觉。

彭莱垂着头皱眉闭眼,用拳眼轻轻捶打着脑门。

大崔:对了彭莱,昨天你在台上晕倒之后,是现场一个观众开车带着我一起把你送过来的,这人好像还是这儿的精神科大夫,你认识吗?彭莱:我又没有精神病,上哪认识精神科大夫去?大崔:昨天他来病房看了你好几趟,说等你早晨醒过来之后他还过来。

彭莱就像没听到一样,自己拔下手背上的输液针头,下床穿鞋。

大崔惊讶地:你干嘛呀?彭莱:我都好了,花钱在这儿耗着干什么?彭莱固执地走向病房门口。

2-3、精神科医生值班宿舍 日 内宿舍和诊室是套间关系,宿舍在里间。

罗俊穿着便装睡在双层床的下铺,脸上还贴着上一集结尾时的创可贴,他缓缓睁眼醒来,随后猛然坐起看了眼手机时间,急匆匆穿鞋跑出宿舍。

2-4、病房 日 内

罗俊气喘吁吁跑入彭莱此前所在病房,站在空荡荡的病床前呆住了,一名身穿白服的医生拿着病历夹子走进来。

医生:哟,小罗?罗俊转身:赵哥,这张床的患者呢?医生:刚走,连针都没打完。

罗俊诧异地:针没打完就走了?为什么?医生:可能有什么急事儿吧,这患者昨晚不是我收的,我刚接白班不太清楚。

罗俊怅然若失呆立原地。

2-5、大崔的车 日 内

大崔驾车,彭莱两眼无神地坐在副驾驶。

彭莱低头默默看了看手腕上曾经割腕留下的伤疤,随后转脸看向车窗外。

闪回:彭莱在美国的小场地舞台演出,背后的乐队成员全是老外,台下观众亦然。

观众们发出强烈的起哄声和嘘声,彭莱终于忍无可忍,摘下吉他在台上摔了个稀碎,观众的群嘲声浪更大了。

彭莱走到麦克架前竖起两根中指:Fuck you all!

观众疯狂地涌上舞台,前排安保和台上乐手们上前阻挡,彭莱用以一敌多的架势与观众拉扯互殴。美国公寓,彭莱脸有伤痕坐在桌旁,面无表情地弹奏着怀里的吉他,桌上放着还剩小半瓶的威士忌,以及一部手机。

老板在电话里英文(V.O.):事实证明你的作品在美国市场不受欢迎,所以非常遗憾,我们只好提前跟你解除合约,要知道,摇滚精神对生意来说就是坨屎。

彭莱停止演奏沉默半晌,随后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仰头全部喝干,将酒瓶顿在桌面上之后一把扯断了吉他琴弦,用琴弦的断面利落地朝手腕动脉割了下去。

闪回完彭莱凝神看着车窗外。

大崔:许多那边你不用担心,演出本身的成败无所谓,起到产品宣传的作用对她来说就够了,就算没有你这次专场做主题,她们公司也一样得投放广告。

彭莱看着窗外没作声,见彭莱半天没反应,大崔瞟了眼她。

大崔:甭想那么多,这事儿在北京以外也没多少人知道,你等我再拉点儿赞助,咱去长江以南接着演,你要是嫌长沙离北京不够远,咱就去南宁,南宁还不够远,咱就去海口。

彭莱颓废地:算了吧,不折腾了。

2-6、护士站 日 内

罗俊站在护士站咨询台前,用手机对照着一本翻开的登记簿拨号。

2-7、白天家一楼电梯门外 日 内

彭莱和一名领着小孙子的老太太等电梯,彭莱目光涣散地倚着电梯门框一动不动,彭莱手机响,但她半天毫无反应。

小孩对彭莱:阿姨。

彭莱回过神,小孩指了指彭莱揣着手机的口袋,彭莱掏出手机。

电梯门打开,彭莱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走入。

彭莱对电话:哪位?

2-8、电梯 日 内

罗俊电话(O.S.):你好彭莱,我是你的粉丝—— 彭莱对电话:滚蛋。

彭莱挂断电话,电梯内的老太太鄙夷地看了眼彭莱,小孩看彭莱的眼神略有胆怯,电梯门打开彭莱走出。

2-9、护士站 日 内

罗俊诧异地看着手中被对方挂断的电话。

2-10、白天家客厅 日 内

白天偎在沙发里拨弄着贝斯,彭莱用钥匙开门进入,白天一下子来了精神,乐颠颠地坐直身体。

白天:回来了?祝贺你啊。

彭莱弯腰换鞋:祝贺我什么?白天:祝贺你演出挺精彩呀,尤其是那个倒地动作,流畅自然。

彭莱无声看着白天半晌:演出你还真去看了。

白天:当然去了,而且还帮你干了些活儿。

彭莱不解地看着白天。

白天:知道你演出为什么倒的那么快吗?不光是因为你喝多了,我还悄悄在你的几杯酒里都放过安眠药。

彭莱怒视白天数秒,随后扑过去抓住白天衣襟用力摇晃。

彭莱怒吼:你特么毁我!你跟我仇儿就那么大吗?白天一把推开彭莱:当然大!彭莱:我办演出是为了挣钱带回美国过日子的,就因为你现在钱没了,想让我空手回去门儿都没有,这钱你必须得赔我!白天不屑地:赔你?就算你光着屁股走回美国关我什么事?彭莱: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在美国累死累活的伺候人,宁肯给人家洗澡、剪指甲、换尿不湿,也没想过要动这套房子,既然你对我这么无情无义,干脆卖房分家算了,我带着我那一半的钱走,回去雇人伺候我去。

白天皱起眉头看彭莱:你说卖房?彭莱:对,我后半辈子也该享受享受了。

白天:你十多年都没管过我,一回来就想动我的房,甭做美梦了。

彭莱:你的房?你也就继承了你爸的那一半产权,我卖我那一半你管不着。

白天突然一口啐到了彭莱脸上,彭莱闭眼用手擦口水。

白天:这比打你还恶心吧?有种你就弄死我。

白天开门走了出去,下一场安哲乐队演出的音乐先入。

2-11、school 酒吧 夜 内安哲所在的乐队在台上表演着,白天和李彬彬靠在墙边喝着饮料看演出。

白天:整整十二年没露面,一回来居然就想卖房分钱,你说她是人吗?李彬彬唉声叹气没接下茬,白天诧异地转头看李彬彬。白天:哎?李彬彬,我看你最近怎么好像比我还愁啊?李彬彬:能不愁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妈马上又要结婚了,但是她那个未婚夫我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又管不了我妈。

白天:许多阿姨能轻着点儿管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反过来管她?乐队尾奏结束,白天走向舞台。

李彬彬:你干嘛去?白天没回答,李彬彬跟了过去,安哲最后一个下台,白天挡住了他的去路。

白天:安哲。

安哲诧异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白天。

白天:我早就听说过你吉他技术一流,特地连着看你好几场演出了,发现你吉他弹得确实超棒,咱们加个微信好吗?安哲:加别人去吧,我不睡果儿。

安哲正要擦肩离去,却被白天用力一把拉了回来。

白天:别见着个女孩就以为是果儿,我也是乐手,我是想找你一起组乐队。

安哲:更不感兴趣。

安哲冷着脸走向吧台,服务生帮他倒了杯白水,白天看着他的背影。

李彬彬纳闷地:果儿是什么意思?白天:这词儿可有年头了。

李彬彬等了一会儿,白天没再说下去。

李彬彬:别光说有年头啊,我问你这词是什么意思呢。白天:跟粉丝差不多,但是粉丝跟乐队的人……不上床,果儿呢……就…… 李彬彬点了点头:懂了。

白天看向舞台一错神儿的工夫,李彬彬两步就冲过去将安哲连人带椅子一起扑倒,旁边的人吓得惊呼躲避,白天跑过去拉李彬彬,吧台旁的老板(joyside 乐队刘昊)过来一把将李彬彬从安哲身上拎起来,安哲站起来要还击,被老板用另一只手按在了胸前,在中间将两人撑开。

老板:都别动啊,我这儿是演出的地方,谁都甭想跟这儿惹事儿。

2-12、街道 夜 外

李彬彬余怒未消愤愤前行,白天跟在一旁走着。

李彬彬:哪天如果再见着那个安哲,我饶不了他。

白天:可别,我是铁定让他给我当吉他手了。

李彬彬不解地:他对你都那态度了,你还想找他组乐队?白天:我乐队本来组的就急,至少得有一个技术过硬的核心乐手,否则就玩儿不转,我观察安哲好久了,他的演奏风格正是我最需要的。

李彬彬停下步子一脸无奈,白天看着李彬彬忍不住笑出来。

李彬彬:笑什么?白天:咱俩认识十几年了,从小遇见事儿都是我帮你出头,今天你是怎么了?先是雅思班逃课陪我看演出,接着又因为别人一句话你先动了手。

李彬彬:我自打高考没考上本科之后就一直特压抑,我准备换种活法儿,不想按我妈的安排出国留学,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窝窝囊囊的活着。

白天:你要是会乐器就好了,你现在这种状态,正好跟我一起组乐队。

李彬彬:谁说我不会乐器?小时候我学过架子鼓,你不知道吗?白天想了想:你是说你和你爸当时学的那两下子,(为难地)好像有点儿…… 李彬彬:我可以找地儿从基本功开始往回捡啊,怎么着也比一点儿基础没有的人学起来快吧?白天犹豫地:咝……你当我鼓手……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李彬彬开心地: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啊。

2-13、白天家小区夜空镜

2-14、白天家楼道 夜 内

白天步履轻快地上楼,来到家门前,弯腰看了看门锁。

白天:锁眼没堵。

白天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了一下。

白天:门锁没换。

2-15、白天家客厅 夜 内

白天换好鞋后溜达到彭莱卧室门前,用力踹了门一脚。

2-16、彭莱卧室 夜 内

趴在床上熟睡的彭莱因踹门声身体抖动了一下,又继续睡去。

只见床边胡乱扔着白酒瓶和啤酒罐,房门背后用椅背抵着,如同防贼。 2-17、白天卧室 夜 内

白天环视了卧室一圈,又打开衣柜看了看,并无任何异样,于是惬意地跳到床上躺下。

白天:舒坦!

2-18、空镜

北京街景,车海流动,太阳渐渐升起

2-19、白天家客厅 日 内

彭莱站在卫生间门口,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刷着牙,白天穿着卡通睡衣从卧室走出。

白天:早啊彭莱。

彭莱口含泡沫含糊不清地:嗯,早。

彭莱麻利地漱口涮牙刷,随后再次回到门口用毛巾擦嘴。

白天:怎么站外头刷牙啊?彭莱微笑:嗨,还不是防着有人使坏。

白天:今天白天你就踏踏实实的吧,我们学校有考试,没那个闲工夫,使坏什么的等我放学回来再说。

彭莱:哎,好嘞,祝你考试顺利啊。

白天:谢了。

白天走向自己卧室。

2-20、白天卧室 日 内

白天进屋轻松地吹着口哨,拉开衣柜的一瞬间,白天彻底傻了眼,整个柜子内空空如也,连个线头儿都没剩下。

2-21、白天家厨房 日 内

彭莱搅拌着炉灶上小锅里煮的方便面,白天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彭莱:正好我煮面了,你要不要吃完再去考试?白天双手紧紧抓住彭莱的衣服前襟。

白天:我衣服呢?我的衣服呢?彭莱平静地:让我消消停停演完出挣了钱走人多好,非要往我酒里下药,所以我这只鬼可是你给留下的,以后丢衣服之类的灵异事件肯定少不了。

白天愤怒地:我衣服到底在哪儿?彭莱:我昨儿后半夜起来上厕所,一高兴帮你把衣服收拾了一下,估计现在,嗯……应该已经让垃圾车给运走了吧。

白天推开彭莱,转身走出厨房。

彭莱朝门外嚷:哎,你真不吃面啊?彭莱平静地关闭煤气灶,将面倒进碗里,端到桌旁惬意地享用。

彭莱吃了几口面,忽然觉得闻到了什么气味,皱眉用鼻子认真嗅着。

彭莱转头看向厨房门外,只见有屡屡烟雾飘散过来,彭莱扔掉筷子冲了出去。

2-22、彭莱卧室门外 日 内白天静静地看着彭莱卧室内,彭莱跑到近前,只见她的床铺上已火光冲天。

彭莱一把推开白天,冲进屋内用椅垫等物灭火,白天只是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热闹。

彭莱紧张地呼喊:快去接水!白天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2-23、派出所调解室 日 内警察声音先入:简直是胡闹!只见彭莱和白天与警察隔桌而坐,白天穿的仍是上一场那套卡通睡衣。

警察怒视白天:你知道你那栋楼里住着多少户居民吗?你知道如果火真烧起来,会造成多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吗?白天:我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冲动,以后绝对不犯了,但我考试真要来不及了。警察:考试?就因为考虑到你是个在校学生,而且房间里火势控制得及时,才没按纵火处理你,否则别说考试了,这几年你就在监狱里呆着吧。

白天低头沉默下来。

警察:我理解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有些叛逆,但是你妈妈—— 白天猛然抬头:她不是我妈。

警察不悦地:哎?小姑娘你还来劲是吗?到底想不想解决问题,想不想去考试了?彭莱语重心长地:听点儿话吧,白天儿,人家警察叔叔已经宽大处理你了,你怎么还不好好重新做人呢?

白天盯着彭莱刚要发作,却又忌惮面前的警察强行忍住。

2-24、派出所门外 日 外彭莱和白天走出派出所。

彭莱:我在这儿多呆一天你日子都过得安生不了,咱还是抓紧把房卖了吧,尽快把我这尊瘟神送走,毕竟母女一场。

白天突然对彭莱怒吼:彭莱,我去你妈的!白天猛的推开彭莱,跑到路边伸手打车。

2-25、燕京城市大学 日 内

教室里安静地进行着考试,一名老师踱步监考,门突然被推开,身穿睡衣的白天气喘吁吁进门,全班哄堂大笑。白天: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白天步履匆匆走向唯一的空座,经过老师身边时被老师表情冰冷地拉住。

老师:你也甭考了,咱出来聊两句。

老师拉着白天往教室外走,同学们纷纷窃笑。

老师回头:都别给我动歪心思,教室可有摄像头,不想挂科就老实点儿。

白天被老师带到教室门外走廊。

老师:我这科你最近考勤多差知道吧?你还敢考试快结束了才来,而且还穿了件睡衣,你怎么想的?白天:今天是意外情况,我家里着火了。

老师无语地:好好好,你考试迟到是因为家里着火,那你最近考勤差是不是想说家里有人去世啊?白天:老师,我爸前段时间还真去世了。老师气愤地:你编瞎话儿还挺豁得出去。

白天:我没撒谎,可以给您拿证据。

老师:用不着,撒没撒谎你自己清楚,你这大学又不是给我念的。

白天无奈皱眉不语。

老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学习不怎么样,就乐队玩儿的最欢,那是正经人干的事儿吗,尤其你还是个女生,你这就相当于一个女盲流!白天忍不住:老师,这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用这种眼光看乐队呢?老师不悦地:怎么着,你还准备给我上一课?告诉你,就你这样儿的学生,哪怕乐队你都不带玩儿明白的,连学坏都没学坏的天赋,更别说干正事儿了,就算让你混到了毕业,进入社会你也是块废材…… 老师的声音在白天耳中渐渐模糊变形。

闪回彭莱:听大崔说你喜欢玩儿乐队,我还真挺惦记的,因为我从你的贝斯上就能听出来,你没有这个天分。

鼓手:你跟她还绕什么圈子呀?我就直说得了,白天,我们都觉着你技术不行,不想让你再拖乐队后腿了,就这么简单!

彭莱:可惜啊,你没遗传到我的音乐基因,遗传的全是你爸的。

白天: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要是不组建一支乐队跟你们一较高下,我跟你们每个人的姓儿。

闪回完白天依旧低着头,老师的声音重新逐渐清晰起来。

老师:今天的考试算你缺席零分,下学期重修吧,我这科你要是再不重视起来—

— 白天突然抬头打断:老师,我不念了。

老师:什么?

教室内,同学们发出惊讶的呼声。

老师转身走进教室:兴奋什么?好的不学!同学们在下面窃窃私语。

老师再次出来时,白天已走远。

老师对白天背影恼怒地:白天你可想好了,自毁前程没人拦着你!白天毅然决然地走下楼梯。

2-26、大崔火锅店 日 内

李彬彬坐在桌旁吃着一份有薯角等物的零食拼盘,大崔端着一杯饮料走来放在李彬彬手旁,随后在对面落座。

大崔:儿子,你妈不愿意让你跟我来往,你又那么怕你妈,今天能冒险到我这儿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呀?李彬彬吱呜地:嗯……爸,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钱?大崔:亲爷俩儿还借什么,直接拿去花不就得了,说吧要多少?大崔掏出手机准备转账。

李彬彬:一万。

大崔一愣,掏出的手机又收了回去。

大崔:你要这么多钱干嘛?李彬彬:我想学架子鼓,特意去艺校问了下学费,一次性交一万有赠课优惠。

大崔:我记着你小时候就对乐器不感兴趣,按着脑袋硬逼着你学都不愿意,怎么突然就动了这根筋?李彬彬:白天着急组乐队,我想给她当鼓手,但我妈一门心思想要送我出国留学,现在除了学英语考雅思,我干什么她都反对,根本就不敢管她要学鼓的钱。

大崔:但是你想学鼓压根儿就不用花钱呢。

李彬彬不解地看大崔。

大崔:我吉他、贝斯、鼓、键盘,电声四大件儿样样精通。

李彬彬:您教我……能行吗?大崔不悦地:这话说的,就连你彭莱阿姨最早都是我从老家带过来才走上摇滚这条路的,我的江湖地位跟这儿戳着呢,你找别人学鼓不是骂我吗?李彬彬:可是……我妈一直让我没事儿少跟你走动,这怎么学呀?大崔:你不说我不说,你妈哪儿知道去?

2-27、城市黄昏空镜

2-28、大崔火锅店仓库 昏 内大崔步入仓库,有服务员正在取东西,大崔偷眼看了看角落处放着的架子鼓。

服务员:老板。

大崔点了点头,服务员拿着东西出去,大崔动作轻快地关门反锁,坐到鼓后调整气息,随后煞有介事地缓缓拿起鼓棒,不料举起鼓棒刚要打就甩飞到了身后。

2-29、彭莱卧室\罗俊诊室\医院走廊 昏 内彭莱收拾着床上被烧焦后又泼了水的被子、枕头等物品,神情烦躁。

手机响,彭莱拿起来看了眼来显,厌恶地按下拒接继续收拾一片狼藉的床,手机再次响起,彭莱直接拿起接听。

彭莱对电话:谁呀?

罗俊身穿便装,站在诊室敞着门的更衣柜前。

罗俊对电话:这次先别急着让我滚,听我好好把话说完好吗?

彭莱回忆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

彭莱对电话恼火地:原来又是你,打电话骚扰我找抽是不是?

罗俊对电话:就算要抽我也得面对面才能抽着吧?出来吧,请你吃饭。

罗俊说完关闭了更衣柜的门。

彭莱对电话:我压根儿不认识你,跟你吃什么饭?

罗俊打着电话出了诊室。

罗俊对电话:见面之后不就认识了。

彭莱刚要发火,随后勉强忍下怒气挤出微笑。

彭莱对电话:好吧,既然有人那么愿意花钱请客,我就勉强跟你认识一下吧,正好我今天下班之后有空,就是时间有点儿晚,地方有点儿远。

罗俊打着电话在走廊前行:没问题,反正我已经下班了,几点都可以,地点只要是在京津冀地区之内,我今天都能到。

彭莱对电话:我单位通勤车离市区最近的站点在香山公园北门,我在那附近下车的时候大概得晚上 10 点了,你能行吗?

罗俊对电话:我开车准时到那接你,然后咱们一起吃宵夜。

彭莱对电话:那就说定了,咱不见不散。

彭莱挂断电话,将罗俊的号码拉黑,继续收拾床铺。

2-30、排练室走廊 昏 内

白天边走边发微信语音:大崔,我到安哲他们乐队排练的地方了,谢谢你帮我找人打听。

白天松手发送语音,迈步进入大厦。

2-31、排练室 昏 内

乐队已排练完毕,各自收好乐器,安哲手机发出微信提示音,他低头划开屏幕,只见房东发来文字信息:该交房租了!主唱:那天演出的二百块钱劳务费我一会儿转给大伙儿,回去都吃顿好的。

安哲:二百?数儿不对吧?

主唱:乐队劳务总共一千,咱们五个不正好一人二百吗,哪儿不对了?

安哲:不是一支乐队两千吗?livehouse 老板跟你说价钱的时候让我听见了。主唱:你怎么不说一支乐队两万呢?耳朵要是不好使,以后你就别玩乐队了。

主唱拎起琴包要走,安哲起身拉住他。

安哲:钱的事儿还没说明白,你急着走什么?主唱:安哲你穷疯了吧?天天钱钱钱。你自己算算,你在北京这些年都换过多少乐队了,在圈子里数得上的乐队也就剩我们这一支还能用你了。

主唱又要走,安哲再次拉住对方琴包,双眼死死盯着主唱。

安哲:有本事你把转账记录让我看看。

主唱:你有病吧?

2-32、排练室外 昏 内

走廊一片寂静,白天矗立其中,看着左右两侧均匀排列的紧闭房门。

白天叨咕:到底是哪间排练室呢?突然“嘭”一声,安哲从门内飞身而出倒在地上,主唱紧随其后扑出来又补了几拳,其他队友相继涌出来,乱哄哄地将主唱拉了出去。安哲挣扎着站起来追了几步,脚下一滑又摔倒在地。

安哲缓了一会儿,倚着墙根坐在地上用手指揩了揩鼻血。

一张纸巾递了过来,安哲顺着纸巾看见了白天,眼神中流露出陌生。

白天:不记得我了?

2-33、面馆 夜 内

吸吸溜溜大口吞面条的声音先入,随后是筷子卷着面条往嘴里填的特写。

安哲脸有淤青,狼吞虎咽地吃光了碗里的面,又将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白天坐在安哲对面,面前还剩着半碗面。

安哲:你不吃了?白天:饱了。

安哲将白天的碗拽到自己面前。

白天:哎—— 白天看着安哲吃光她剩的半碗面,随后安哲打了个饱嗝,靠在椅背上歇了歇。

安哲:首先,我是一名职业乐手。

白天:从饭量上看得出来。安哲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天。

白天:对不起。

安哲:作为职业乐手,我的全部生活来源就靠这份手艺,所以让我加入你乐队可以,排练每小时两百块,演出按整体酬劳平分,我没时间陪小孩玩票儿。

白天:排练还得付钱?安哲:不光是排练,但凡和乐队有关的一切活动,只要需要我到场,都和排练以同样的价格按时计费。

白天:我之前也组过乐队,没听说过要给乐手发工资的规矩啊,乐队嘛,不就是大家带着同样的热爱一起做音乐。

安哲:这种就是我刚才说的小孩玩儿票。(亮出手机付款码)决定要用我的话就先预支两千块钱定金,决定不了以后也别再打扰我了。

2-34、颐和园 夜 外

夜深人静的山脚下,罗俊来回踱步,山风习习,猫头鹰的叫声从山中一阵阵传来,罗俊忍不住掏出手机打出去。

罗俊电话: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sorry……

镜头在电话提示音中,沿香山缓缓摇向漆黑深邃的夜空。

2-35、一组镜头

轻快的摇滚背景乐(曲风参考 Subs 乐队《Yours》)。

快速镜头中,白天与安哲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崭新的音箱、调音台、套鼓、合成器键盘、麦克及支架相继在白泽奇的工作室就位。

以上这些步骤中,不时穿插着安哲在小本子上扣钱的画面。

2-36、白天的排练室 日 内安哲蹲在音箱后,插好了各种复杂的设备连线,随后起身掏出本子记账。

白天:要不今天这笔劳务费你就别划了,买设备已经把我爸留给我的那点小遗产掏空了,我预支给你的两千块也让你一笔接一笔的划下去不少,就算你是饭馆也该赠我瓶饮料了吧?安哲:不打折是我的原则,有了第一次,很容易会有第二次。

白天无奈地看向窗外叹了口气。

安哲:不过说到饮料我还真渴了,给我买瓶可乐去好吗?算在我劳务里。

白天:为什么你自己不能去?安哲:你会调麦克吗?

白天眨巴了几下眼睛,耷拉着脑袋走出排练室,安哲开始调试麦克。

2-37、彭莱卧室 日 内

睡觉中的彭莱翻了个身,手碰倒了床头柜上的空酒瓶,彭莱缓缓睁眼醒来。隔壁隐约传来安哲试麦的“喂喂”声,彭莱皱眉侧耳听了听,下床走出卧室。

2-38、白天的排练室 日 内

安哲背对排练室的门,一边试麦一边拧调音台旋钮,彭莱来到门口,看见安哲调音的背影忽然愣住了。安哲转身,猝不及防看见站在门口的彭莱,由不得惊呼一声,被放大的声音从音箱传出,彭莱吓得身躯一震,皱眉掏了掏耳朵,安哲关闭麦克。

彭莱:你谁呀?(环视四周)这屋怎么这样了?谁让你们搬来这些玩意儿的?安哲:我叫安哲,白天乐队的吉他手,你是谁?我看你有点儿面熟。

彭莱:少跟我套近乎,我看你可不面熟。

安哲:啧,谁跟你套近乎了,我就问你到底是谁?彭莱:就你这样儿的还吉他手呢?瞪大你那俩灯泡儿仔细看看我,彭莱,狂花乐队,这都认不出来你还玩儿个勺子摇滚啊?外面有防盗门打开关闭声。

安哲:谁说玩儿摇滚就偏得认识你呀!彭莱抬起手皱眉指着安哲鼻子:你他么…… 白天拎着可乐走入,不解地看了看彭莱和安哲两人的僵持状态。

彭莱对白天:这套房里的每个空间都有我一半所有权,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就给这儿祸害成这样!安哲:白天,这人跟你什么关系,怎么住在你家?彭莱:我和她爸一起生了她,你说我俩什么关系?安哲:你是白天她妈?白天:甭听她的,我妈早死了,当年让火车压成了八瓣。她就是我爸一远房亲戚,来北京治精神病,在这儿借住几天。

彭莱:就冲你刚才这句话,你这排练室弄起来我也不会让你用消停。

安哲:我还真不信这个邪,白天你甭怕她,有我呢。

彭莱:哟,这么护着她,你不会是她男朋友吧?白天挽住安哲胳膊:是啊,怎么着。

彭莱打量安哲:白天,你也就这点随我,找了个跟你爸当年一样差劲的人。

彭莱说完转身往外走。

白天:可惜就连我爸那么差劲的人都不要你了,你说气不气人?彭莱突然停步,僵住半晌返身走回来,从调音台上拿起麦克在手里掂了掂。

白天:我的设备不许你碰。

彭莱忽然将调音台推到头,对着麦克尖叫一声,功放机噗嗤一下就冒了烟。 2-39、派出所 日 内

彭莱和白天坐在一侧,桌对面还是上次处理着火事件的那位民警。

警察无奈地:怎么又是你们娘儿俩?白天:我们不是娘儿俩。

警察:行了小姑娘,你说这种气话有什么意义?只要她生下过你就是你妈。

白天:就算生下过我,她破坏我的私人财物就不需要赔偿吗?警察:可以赔偿,但是这种家庭内部的小矛盾你俩完全能协商解决,为什么非要闹到派出所来?白天:正因为解决不了,我们才要来呀,她死活不肯赔我设备。

始终慵懒瘫坐在椅子上的彭莱终于坐直身子。

彭莱:警察同志,您要是觉着我们这种家庭琐事案子太小的话,我这儿正好还有个刑事案件想跟您汇报。

警察警惕地:什么刑事案件?彭莱:我前阵子办了场演出,她在我上台前喝的酒里放安眠药,这得算投毒罪吧?白天:你有证据吗?彭莱:你亲口说的不算证据?白天:你有录音吗?

警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二人。

2-40、派出所 日 外

彭莱和白天都一脸倔强地从派出所走出。

白天:抓紧赚钱赔我功放吧,要不然就等着我到法院起诉。

彭莱:起诉吧,接到传票当天我就去法院告你投毒,你前脚进监狱,我后脚就想辙把房卖了。

两人此时正并排前行,白天厌恶地拿肩膀用力撞了彭莱一下,彭莱踉跄着进了车道,一辆摩托车被晃了一下,所幸与彭莱擦身而过。

摩托司机:找死啊!白天看着彭莱,抬手指了指路灯杆上的摄像头。

白天:去法院之前你把刚才这段儿监控调取了吧,我怕你告我投毒证据不足,还是告我刚才蓄意谋杀胜算大点儿。

白天说完扬长而去,彭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2-41、街道\导员办公室 日 外\内白天前行,手机突然响起,白天看来电显示“导员”,按键接听。

白天:喂,陈老师。

导员坐在办公室打电话:白天同学,你要是真做好退学决定了,就抓紧带你家长来签一下退学同意书。

白天诧异地:大学生退学还需要家长同意?

导员:那当然了,退学涉及到档案还有退费等等一系列问题,家长签署的同意书也是要跟着你档案一辈子的。

白天:可是我爸已经去世了。

导员:那就让你妈来呀,你学生档案的户口复印件上有你母亲彭莱,她现在是你的第一监护人,你退学必须得经过她同意。

白天把手机拿开耳旁,闭眼用额头顶着身旁的路灯杆。

导员:喂,白天,听见我说话了吗……白天同学?

2-42、街道日空镜

繁华的商业街行人如织,莱来大步流星,白天跟在身后。

背景音乐和谐充满正能量。

彭莱(V.O.):你也有求着我的时候?白天(V.O.):旁的不说,提条件吧,除了卖房。

彭莱(V.O.):咱俩多少年没一起逛过街了,要不……今儿一起逛逛?

2-43、商场 日 内

商场内的奶茶店,一堆人在排队买奶茶,彭莱悠闲地坐在队伍外的休息椅上,白天在队首接过奶茶后来到彭莱面前,彭莱一努嘴,白天明白过来,将吸管插进杯子递到彭莱嘴边,彭莱吸了一口之后抬眼看白天。

彭莱:这个不好喝,我又想喝香芋味的了。

白天迟疑了一下,随后无奈地走到队尾重新排队。

2-44、商场 日 内

彭莱和白天一起坐扶梯上行,彭莱的神情得意傲慢,一旁的白天捧着两杯奶茶,彭莱侧脸微张嘴,白天将奶茶上的吸管塞了进去。

2-45、商场 日 内背景音乐接上一场。

化妆品专柜,白天背对镜头坐着,彭莱手持彩妆盒子站在白天面前认真给她化着妆,售货员站在彭莱身旁看着白天面露尴尬。售货员犹豫地:女士,要不然我来帮您化吧。

彭莱:没事儿,我自己来就行。

彭莱收起化妆笔,端详了一番白天的脸。

彭莱:嗯……眼影一般,腮红色调也差点儿意思。

白天好奇地凑到镜子前,当场从凳子上窜起来。

白天:吓死我了。

彭莱:我觉着我手艺没问题,只不过她们这产品的定位和你年龄不太符合。

白天:我洗了去行吗?彭莱抱膀板脸:忘了咱今儿一起逛街的初衷了是吗?你敢擦掉一点儿试试。

售货员不解地看了看母女二人,彭莱冷漠地拿起柜台上一支唇膏。

彭莱:这支唇膏还不错,我要了,她买单。

2-46、白天家楼道 日 内狭长的楼道,数十名房产中介员进进出出,人头攒动。

2-47、商场 日 内

抓娃娃机特写,机械爪伸向一只傻里傻气的劣质大娃娃,娃娃刚刚被机械爪提起来一点就滑落下来。镜头移开,只见白天带着之前的夸张妆容在抓娃娃,彭莱站在一边监督着,白天回头看彭莱。

彭莱:继续。

白天无奈投币再次尝试,结果又失败。

一组连续投币和抓娃娃失败的剪辑镜头。

白天又一次抓取失败后转身看彭莱,彭莱朝娃娃扬了扬下巴,示意白天继续。

白天:咱能不能换一个,反正这娃娃也不太好看。

彭莱:我不管,就要这个。

白天:已经一百多个币进去了,这钱买两个都够了。

彭莱:一千个币你也跟我说不着,谁让你抓不出来的?白天为难地想了想。

白天:要不我跟人家商量商量,直接开柜子,我高价把这娃娃买下来成吗?

2-48、白天家门口 日 内

白天家敞开的防盗门前,门外立着个地产中介的易拉宝广告,上面有微笑着的中介模特以及白天家户型图等基本信息,狭小的门厅里挤满了中介员。

门旁维持秩序的中介员:外面的先别急着往里挤,有序排队,房主大姐把钥匙委托给我,你们别乱哄哄的碰坏人家东西。

2-49、饭馆\按摩店 日 内镜头从彭莱身旁椅子上那只傻乎乎的劣质娃娃走起,只见白天闷头剥着虾,面前已经有一大堆虾壳,彭莱干了一杯酒。

彭莱张嘴:啊。

白天乖乖地把虾肉塞进彭莱嘴里,彭莱又喝了口酒。

彭莱:海螺蛳。

白天用牙签挑出海螺蛳肉,塞进彭莱张着的嘴里。

彭莱:花生。

白天剥好花生塞进彭莱嘴里。

彭莱:毛豆。

白天又剥开毛豆喂彭莱。

白天的惨叫声和丑陋妆容面部特写一起进入,只见彭莱和白天各自趴在按摩床上接受着松骨按摩,按摩师的每一个动作都换来白天的骨骼咔咔声和惨叫,彭莱扭头背过白天的表情中也显现出痛苦。

彭莱嘴硬故作享受地:哎……舒坦…… 白天有气无力地:彭莱,要不你先一人儿舒坦着,我提前去外头结账等你。

彭莱:你把我自己扔这儿,就不怕我不高兴?白天无语,按摩师坐在白天的臀部上。

白天绝望叨咕:得,我认命。按摩师抓起白天的两只脚踝用力折向背部,骨骼断裂似的的响声伴随着白天凄厉的尖叫悠远回荡——

2-50、护城河边 日 外

彭莱抱着那只娃娃在河边散步,白天痛苦地捂着腰拖着腿跟随。

白天:我这腰肯定是断了,要不咱回家吧。

彭莱看了眼手机时间:没那么夸张,腰要是断了你跟本就走不了路,这风景多好啊,咱再呆会儿。

白天尽力快赶了两步拉住彭莱。

白天狼狈地:这大半天儿下来,你也该折腾够了吧?咱明天是不是可以去把退学同意书给签了?彭莱诧异地:退学同意书?什么退学同意书?白天:彭莱你跟我装傻是不是?彭莱:我给你算算啊,自从咱俩见面,你拿凉水泼我、用脸盆打我、换我锁、扔我衣服、烧我床、骂我、在演出前给我酒里下安眠药、还往我脸上啐唾沫,你说我心情能好吗?你陪我出来散散心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白天:那退学的事呢?彭莱:和我无关。

白天恼怒地:你——

白天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说话,白天接起电话。

2-51、白天家楼道 日 内

楼道内的中介员依旧络绎不绝,白天家隔壁的房门打开一道缝,露出了门内正打电话的老太太半个身子。

老太太对电话:喂,白天吗?我是张奶奶,好不容易从物业那儿查到了你电话,你们家今天怎么来了那么多房产经纪啊?吵的奶奶都睡不了午觉了。

门外某中介员:大妈,您家房子有出租出售的打算吗?老太太用力地关上门。

2-52、护城河边 日 外白天一手捂腰一手听电话。

白天对电话:对不起张奶奶,我不知道这事儿啊……我真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好……好…… 白天挂断电话,皱眉怒视彭莱。

白天:家里来那么多房产经纪是怎么回事?彭莱:虽然你还没同意卖,但是不影响我提前把房子挂网上吧?白天:你说要逛街,就是为了跟我玩儿调虎离山?彭莱:哎——对喽。

白天怒喝:你去死吧彭莱!白天用力推了彭莱一把,彭莱正背对着河边,噗通一声就栽进了水里,白天转身捂着腰蹒跚地愤然离去。

2-53、白天家小区黄昏空镜 2-54、白天家阳台 昏 内

彭莱的衣裤和袜子搭在阳台晾衣杆上,衣服和裤子分别滴下一滴水。

彭莱的鞋斜倚在窗口晾着,有水从鞋跟处沿窗台缓缓滑落,镜头最终停留在一旁晾着的那只滴水的丑娃娃身上。

2-55、彭莱卧室\白天家客厅 昏 内彭莱狼狈地披着被子盘坐在床中央发抖。

白天在客厅生气地(O.S.):这帮中介怎这么爱收拾屋子啊!弄的这么整齐,我东西放哪儿都不知道了!防盗门敲门声响。

白天不耐烦地:谁呀?男人:看房子的。白天怒喝:不卖!彭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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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狂花(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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