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吴念？”
水果摊前，张晓帆叫了叫正在发呆的吴念。
“啊？怎么了？”吴念回过神。
“水果买好了，我们走吧。”张晓帆举了举手中的水果篮。
这个季节正是水果大量产出的季节，水果色泽鲜艳，阳光下显得异常好看。
“哦，好。”
“你刚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我们走吧。”
吴念和张晓帆约好了今天要去看李姨，刘敏认罪的事，警局应该已经是通知过李姨了，李姨现在一定需要有人说说话。
楼道不向阳，颇有凉意，和窗外的艳阳天形成鲜明对比。
吴念敲了敲门，半晌，门才打开。
“小念，你怎么来了？”李姨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衣服，看到吴念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李姨好。”张晓帆主动打招呼。
“你是……晓帆吧？我听说了，那个……妮子的事，谢谢你们俩。”李姨说着，眼眶忍不住有些红。
“李姨，你要出去啊？”吴念看着李姨的衣服。
“没有，你们快进来，快进来。”
吴念和张晓帆走进来，才发现屋子里窗户都紧闭着，显得异常阴暗。
“我刚准备睡会。”
吴念看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一杯水和一个白色药瓶。
“我最近没休息好。”李姨说着，直接把白色药瓶收进了抽屉。
“李姨……”
吴念准备说话，被李姨打断：“你们吃点什么吗？”
李姨说着，打开了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来，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李姨，不麻烦了。”张晓帆忙说道。
吴念看着李姨憔悴又瘦弱的样子，似乎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不少。知道女儿去世当然是打击，但多年后得知女儿的死竟是被人所害，更会让人感觉无力和痛苦。
“李姨，你是不是还没吃饭？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吴念上前道。
“不了，我不饿，就是有点困，想睡会。”
“那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吴念和张晓帆说着就要离开。
“等会。”李姨拎着果篮走了出去，“这个，你们带走吧，我一个人吃不了，别浪费了。”
“您留着吃吧。”
李姨没再坚持，叹了口气，看着吴念和张晓帆离开。
吴念刚转头，李姨突然叫住了她：“小念。”
吴念回头，看向李姨。
“害死妮子的凶手也找到了，你早点回去，别让你妈担心，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
“你们走吧，我回屋睡会。”
吴念和张晓帆准备下楼，这才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吴念和张晓帆走下楼，也一起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一股悲伤感笼罩着她们。这些日子，她们挣扎难过，她们努力寻求真相，她们至少还有希望，但李姨呢？真相之于她，还有意义吗？妮子已经死了，李叔还在警局……
不对！
吴念突然想到李姨今天的异常，窗帘紧闭的屋子，空荡荡的冰箱，李姨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还有……桌子上那个白色药瓶，那是安眠药的瓶子！
“糟了！”吴念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张晓帆忙问。
“李姨要出事！”
吴念立刻回头，小跑着走向李姨家，张晓帆也意识到不对，小跑着追了过去。
李姨家门口，吴念拼命敲着门，迟迟没有人回应。
“开锁！打开锁电话！”
吴念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因为慌张，手机掉在地上。
“我来，我来打！”张晓帆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旁边的墙壁着贴着的小纸条，开始寻找开锁电话，拨了过去。
“还有……急救电话！”
吴念蹲下捡起手机，来不及站起来，颤抖着手拨出了120。
楼道稀薄的空气让她觉得大脑充血，四周一切都在模糊。
“喂，120吗？我现在在东方小区2楼202，有人吞安眠药自杀了。快来！快点！”
吴念挂断电话，抑制不住地抱住双膝哭了起来。
张晓帆播完开锁电话后，来到门前拼命敲起了门：“李姨，李姨你开门啊，李姨！快醒醒！李姨！”
楼道寂静，回荡着猛烈的敲门的声。
突然电梯门打开，开锁的人背着工具箱了走了出来。
“这里！快点！”张晓帆忙拉着开锁师傅来到门口。
“开锁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幸好我在附近……”
“快把门打开！快点！”吴念急道。
开锁的人看着两个女生一个在哭一个也急得不成样子，吓得赶紧拿出工具开门。
“马上，马上就好，你们别急！”
门打开了，吴念迅速冲进来，客厅幽闭，不在客厅。
吴念推开卧室的门，李姨正躺在床上，穿着刚才的新衣服，面色安详。
“李姨，李姨，你醒醒。”
吴念摇晃着李姨，还有心跳，还有脉搏。
吴念试图抱起李姨，张晓帆赶紧上前帮忙，两人一起抱起了李姨。
很轻，崭新的衣服下，是瘦弱得似乎只有骨头的躯体。
李姨，求你了，你可千万别出事……
楼下，突然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李姨，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抢救室外。
吴念和张晓帆紧紧盯着门，直到灯灭，护士走了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谢谢，谢谢你们。”
吴念觉得自己脚下一软，差点没有站住，张晓帆赶紧扶着她。
“李姨没事了。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两人心有余悸，抱紧彼此，痛哭起来。
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郭宇锋气喘吁吁地赶来，衣服因为天热流汗被贴到了身上。
“李姨呢？她还好吗？”
“已经抢救成功了。”
三人走进病房，李姨躺在病床上，一脸虚弱，眼神却看着窗外的方向。窗帘拉着，但还有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看到吴念他们进来，李姨闭上了眼睛，声音很低。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姨，秦斌不是李叔杀的，李叔不是凶手……”郭宇锋忙道。
李姨愣了一下，随机苦笑：“算了，你们别骗我了。”
“是真的，我没骗你。”
李姨看向郭宇锋，吴念和张晓帆也一脸诧异。
“这个案子还在审讯阶段，我们有规定要保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李叔真的不是凶手，他那天走的时候，秦斌只是昏迷了，秦斌真正死亡方式是溺亡，不是脑部撞击，所以我们怀疑有人在李叔离开后，把秦斌溺死在了浴室，并且处理干净了现场痕迹，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我们没有发现李叔来过的痕迹。”郭宇锋认真解释道。
“真的？警察同志，你说的是真的？”李姨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郭宇锋的胳膊。
“是，我保证，李叔不是凶手。但……他涉嫌伤人，案子还在办理中，所以还不能出来。”郭宇锋解释道。
“没事，不着急。不是他就好，我们家老头子不是坏人，他就是脾气爆点，我就知道，他不会杀人，他不是凶手……”李姨说着，又是哭又是笑。
“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不能情绪过于激动。”护士进来换输液瓶，提醒道。
“李姨，您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三人走出病房。
“郭警官，李叔真的不是凶手？”
“嗯。”郭宇锋郑重道。
李叔不是害死秦斌的凶手，那还有谁……吴念突然想起来，秦斌之前给自己发消息说，自己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还有自己来到安城的第二天，接到的那个电话，电话里问他，“秦斌走之前，有没有留给你什么东西？”
难道秦斌的死，和那个他发现的线索有关？秦斌有东西留给她？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和这些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我去洗把脸。”
吴念来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洗脸，试图让自己再清醒过来。
等她抬起头，才发现张晓帆站在自己身后。
“吴念，你从昨天开始就心神不宁的，到底怎么了？”张晓帆问道。
吴念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张晓帆。
“我昨天去见了文洪山。我怀疑凶手，是文洪山。”
“啊？为什么？”
“因为，我从文洪山那里听到了一个秘密，他说，妮子的死，和秦斌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