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安安静静，乔星晚贴在霍瑾川的怀里，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心脏震荡的频率和微热的呼吸。
好一会儿，霍瑾川才开了口。
“不能。”
明明是最亲密无间的时候，可她却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连着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凉意灌注到了四肢百骸。
乔星晚的小脸发白，对着霍瑾川笑了笑，“只许州官放火啊？”
霍瑾川黑眸瞬暗，她指的，当然是陆允谦的事情。
“乔星晚……”
他的话才刚刚开了口，乔星晚就温顺乖软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没有分寸了，我归你管，但你不一样，别说是池露浓了，你哪怕去管姓江的，姓温的，那也是你绝对自由，我哪里有那个资格管。”
霍瑾川一言不发，乔星晚软糯糯的笑容，刺了他的眼。
乔星晚笑得更灿烂了一点，“二爷，你还有没有兴致啊，要不要继续？”
霍瑾川松开了手，俊脸结霜，“让开。”
乔星晚看了他一眼，特别乖顺地将踩着他的脚挪开，“不要啊？那等会？”
“乔星晚！”霍瑾川的声音沉了几分。
乔星晚心头跳了跳，脸上的笑却越发娇艳，“在呢，二爷有什么吩咐？”
“出去！”
乔星晚笑容收了起来，“离婚协议我放在茶几上了，二爷的东西我没资格图，分文不会要，二爷愿意签再好不过，要是不愿意，那我就等着二爷的消息，随传随到，总之二爷高兴就好。”
霍瑾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戾气映红了他的眸，阴鸷可怖。
乔星晚背脊发凉，可迎着他的目光，依旧没有半点的让步。
隔了一会儿，乔星晚才轻笑了一声。
“那就不打扰二爷了。”
话落，她转身往外走，清晰地感觉到霍瑾川在看着她，那道目光犹如芒刺在背。
直到将房门带上，彻底隔绝了那道目光，乔星晚挺直的脊背才垮了下来。
酸意直直地往上涌，明明要结束的那个人是她，可她却半点都洒脱不起来。
现在，只一个沾了边的池姣姣就能搅得她天翻地覆，她不敢去想，那个霍瑾川不舍得不管的池露浓一旦回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还好她及时止损，往后霍瑾川的所有事情，都和她再无半点关联。
叮——
电梯门开了。
乔星晚定了定神，迈开脚步从里面出来，杜落迎面走了过来。
“你不用再跟着我了，以后都不用。”乔星晚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知道，二爷让我送你回去，乔小姐，你刚刚出院，二爷不放心。”杜落说道。
乔星晚怔了一下，酸意又往上涌。
她用离婚协议将他的军，结束得不算和平，可霍瑾川却让杜落送她。
“好，谢谢。”
她的状态并不好，也不能回乔家让父母担心，只能让杜落送她去沈意凝那里。
看着杜落的车开走，乔星晚才转身上楼，开门进了公寓。
客厅里很暗，乔星晚本来以为沈意凝不在家，开灯的时候才看到了魂不守舍坐在沙发上的沈意凝。
“意凝？”
沈意凝闻声抬头，眼眶还是红红的，像是才刚刚痛哭过一场。
“你怎么了？”乔星晚快走几步过去。
沈意凝的性子外向，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乐天派，记忆里，乔星晚很少看她哭。
沈意凝侧过头抹了一下脸，“没事，就是跟我爸吵了一架，我见不得他偏心，我有点上头。”
沈意凝和她爸吵架不是第一回，可气哭是第一次。
“真的？”
“比珍珠还真。”沈意凝笑了笑，转移了话题，“瞧我，和他吵的都把你出院的事情给忘记了，你一个人回来的啊？”
“杜落送的。”
“那霍瑾川？”
乔星晚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离婚协议书给了，应该算分了吧。”
沈意凝失神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分了也好，霍瑾川的事情太复杂很难应付，我们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了。”
“嗯。”
沈意凝张开了手，“给失恋的小朋友一点温暖。”
乔星晚忍不住笑了，走上前抱住了她。
嗡嗡嗡——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乔星晚看了一眼，是陆允谦打过来的。
杜落在的时候，她不能接。
现在分清楚了，她也没有这个限制。
“我去接电话。”
“好。”
沈意凝看着乔星晚走到了阳台上，才收回了目光，笑容再也挂不住，尽数收敛。
她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她之前确实是动过念头，去找霍瑾川帮忙，除了霍瑾川之外，眼下无人能帮他。
可霍瑾川这一条路断了，乔星晚好不容易和霍瑾川分割清楚，她不能自私让乔星晚又卷进去。
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办法的。
再差也不过就是那样了，要不了她的命，她受得起。
阳台上。
乔星晚接了电话，先和陆允谦说了一声抱歉，这几天没有去看过他。
“我救你哪怕算恩情，霍二爷也替你翻倍还过了。”陆允谦苦笑了一声。
乔星晚愣住，“什么意思？”
“鲸海芯片，他给了我一个陆家不允许我拒绝的价码，别说我救了你一条命，哪怕我救你再多几次，也等同不了这个芯片的价值。”陆允谦无奈至极。
乔星晚攥紧了手，手机硌得她掌心微疼。
她对陆允谦，确实是有负罪感，想要做点什么回报他。
可霍瑾川不一样，他始终觉得陆允谦能救她并非巧合，甚至大有可能是蓄谋已久的算计。
哪怕如此，霍瑾川却还是替她还上了最难还的人情。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乔星晚稍稍回过神来。
“真要谢我，就别故意避开我，拿我当一个可以偶尔约约饭，出来聚一聚的普通朋友都好。”
“……好。”
挂了心神，乔星晚有些心神不宁，搜索了一下鲸海芯片的相关资料。
资料很快就出来了，SR的重点开发项目，三年研发砸下去的资源是天价，已经到了最后的收成阶段。
乔星晚抿了抿唇，霍瑾川将结果让渡给陆允谦，完全能让整个陆家再上几个台阶。
陆允谦所言非虚，这一样东西完全盖得过他救她的人情。
嗡嗡嗡——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霍瑾川的屏幕在上头跃动。
不知道怎么的，乔星晚觉得手机突然变得烫手起来。
她心头收紧，强作镇定地接了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