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最后两天，霍瑾川没出现过，但杜落来了。
乔星晚刚刚走出病房，杜落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乔星晚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她。
“杜落，我不是犯人。”
杜落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让你不舒服了，乔小姐，我很抱歉。”
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堵得她格外难受。
命令是霍瑾川下达的，她很清楚怪不到杜落身上。
霍瑾川也没有太限制她的自由，只不过是陆允谦所在的那一层是她的绝对禁忌，而她同样不能和陆允谦有任何远程交流。
霍瑾川最后说的那些话，也时刻压在她心头上。
怎么做怎么选，绝对支配权从来就不是她的。
乔星晚抿了一下唇，没有任何出去闲逛的兴致，回了病房。
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医生查过房之后，她就可以出院了。
她没有多少东西，简简单单整理了一个袋子，被杜落拎着，放上了车。
“乔小姐，我们去哪？沈意凝小姐那里吗？”杜落发动引擎，转头问道。
乔星晚靠在椅背上望向车窗外，还是这样，好像她依旧是自由的，所有的选择权都还在她的手里。
可她时时刻刻有种被人挟持的感觉。
“不。”
杜落又问：“那回乔叔叔和阿姨那里吗？”
乔星晚抿了一下唇，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也不想回去，怕有什么变故。
她低垂着眼帘，脑海中不自觉地晃过了霍瑾川的身影。
她之前被陆景浩威胁，一路被裹挟着往前走，那种感觉糟糕透的，她绝对不想继续了，哪怕现在换成了霍瑾川，也不行。
“去一号公馆。”
杜落愣了好一会儿。
乔星晚嘴角扯了一下，“他不让我接触陆允谦，怎么，他自己也不愿意见我吗？”
“没，那我送你过去。”杜落调转开车，将车开出了医院。
车停在了一号公馆，乔星晚推开车门下去。
“你不用跟我上楼了，你跟他说一声，我等他回来。”
杜落有些迟疑，乔星晚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话落，她就转身走进了大楼。
杜落看着她的背影，眼皮没来由地跳了跳，她莫名觉得，此刻乔星晚所能表现出来的平静下，酝酿的是巨大的暴风雨。
她拿出手机将电话打给了霍瑾川，转述了乔星晚的意思。
话筒里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霍瑾川低沉的声音。
“随她。”
*
傍晚，霍瑾川回到一号公馆的时候，客厅里没有开灯。
落地窗落进来的暖阳落在乔星晚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光，她软若无骨般地窝在躺椅里，纤细又格外的乖觉。
霍瑾川脚下顿了顿，眉眼柔和了许多，朝着乔星晚走了过去。
最后，在两步之遥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会选择回一号公馆，在霍瑾川的意料之外。
她看着软，但脾气很硬，不想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拽不动，想做的事情，哪怕头破血流她也铁了心做到底。
他不让她接触陆允谦，她不气才怪。
乔星晚眼睫微颤，仿佛感觉到他的注视，她睁开了眼睛，杏眸里泛着一片水蒙蒙的雾气，完全不设防地朝他看了过来。
霍瑾川眸底微暗，这一刻的乔星晚，乖软甜美，又格外地让人想欺负。
不过，好欺负是假象，恐怕等会就该翻脸了。
“二爷。”
可全然出乎霍瑾川的意料，乔星晚歪着脑袋，声音软糯糯地将手伸给了他。
他眉骨挑了一下，照单全收，大手接住她的手。
乔星晚笑容绽放，借着他的力道起来，软软地靠进他的怀里。
他的手很自然地扶上她的腰，好心替她分担一点力道。
乔星晚没有任何要退却的意思，直接往前，光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然后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霍瑾川的身体隐约一僵，眸底涌进一抹欲念，他没动，只大手的力道不受控制地收紧了。
仿佛是要将她的纤腰掐断一般。
乔星晚退开一些，润着水色的眸望着他，“二爷没去医院找我，还要我主动上门等你过来，我还以为是对我提不起兴致了，现在看起来，却不太像。”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霍瑾川看着她，眼眸深深，落不进半点的光亮。
乔星晚只是笑了一下。
却仿佛点燃了一根导火线，掐着腰间的手猛然一收，霍瑾川的吻就落了下去。
不同于她刚刚的过家家，霍瑾川的动作凶狠霸道，像是将她碾碎了，然后一点点吞吃入腹。
她的手抵在霍瑾川的胸膛上，下意识往外推的力道收回，去解他的纽扣。
霍瑾川动作一顿，扣住了她的手腕，眸底隐着一道暗芒。
“乔星晚，你到底要做什么？”
手被箍住，乔星晚没办法动，她也不急，对着霍瑾川娇娇软软地笑了出来。
“不是你想要的吗？你让我乖，那我就乖点，这样二爷高兴了，就不会和陆景浩一样，找我父母麻烦了吧？”
两人贴得很近，霍瑾川的衬衫被扯开了一个扣子，气息有一点重。
明明气氛亲昵又暧昧至极，可乔星晚的这句话落下之后，霍瑾川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我想要？”
“那不然呢？”乔星晚笑容甜美，可说出口的字，都在拱火，“二爷留我在身边，难道只是让我当摆设的。”
霍瑾川薄唇微抿，一言未发。
乔星晚的目光往下滑，看着他滚动的喉结，轻笑了一声，“要不然继续？”
“就因为我不同意结束，不让你接触陆允谦，做到这种地步？”
“不是啊。”
乔星晚摇头，任由他扣住手腕，也不去挣扎，反而是将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
“从头到尾和他都没有关系，无能为力地被人当成羔羊，心惊胆战地去等你的选择，那种感觉糟糕透顶，我永远不想经历第二次。”
霍瑾川黑眸眯起，“那是……”
“意外？”乔星晚笑了，“可在我的感情里面，任何时候我都该是第一位的，而不是你给的这些不确定性。”
“乔星晚。”霍瑾川喉头滚了滚，声音更沉了几分。
“可不可笑，明明那个时候你该选的人是我，可连我都不知道，你到底会做什么选择。”
乔星晚红唇勾着，软绵绵的腔调却透着几分讥诮来。
哪怕霍瑾川最后选的那一个人是她，她依旧不知道她在他的心头到底占据了什么位置。
乔星晚低垂眼帘，“如果池露浓回来了，你可以和她划清界限，不去管她的任何事情吗？”
话落，乔星晚心还是提了上去。
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