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那个马太太打个电话，你离职的事情也知会她一声。”霍瑾川随意落下一句。
周杉月浑身发抖，再也生不出半点侥幸，她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行尸走肉一般地出了办公室。
乔星晚收回了目光，霍瑾川挑眉看她。
“不是饿了，不吃？”
乔星晚嘴角一勾，假惺惺地说道：“这不好吧，人家给你做的诶。”
霍瑾川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她误会在前，底气没有那么足。
她错开了目光，将饭菜拿到跟前。
她也不是白占便宜，周杉月给霍瑾川准备午饭是拿工资的，而且可以报销，她不能浪费。
“挺好的，你不吃我打算拿去喂狗。”
听到他的话，乔星晚额角一跳，黑着一张脸抬起头。
对上霍瑾川眼底明晃晃的戏谑，乔星晚嘴角一勾，也笑了起来。
“怎么突然矫情起来了，看不上啊？以前你怎么不喂狗，不是吃得挺欢的？”
霍瑾川黑眸眯了眯，乔星晚笑容灿烂，他休想在口头上占她便宜。
“不生气了？”
霍瑾川低笑了一声，“之前不是气势汹汹地给我打欠条，要划清界限的吗？”
“不是你让的？”乔星晚撇了下嘴。
“嗯？”
乔星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没让？宋远达说，你让我过来赔偿你的损失。”
直到这个时候，乔星晚也反应过来了。
霍瑾川压根没有过那个想法，只不过是宋远达为了诈她过来，添油加醋的。
乔星晚抿了一下唇，身体往前倾，“欠条还我。”
霍瑾川拿起桌子上的那张欠条，眉骨挑了一下，丢进抽屉，“做梦。”
乔星晚瞪了他一眼，低头吃他的饭。
不得不说，周杉月这一顿饭做的确实是很用心，每一道菜味道都不错。
她抬起头，“真舍得啊，人小秘书可是跟了你七年。”
“是吗？有七年了？”霍瑾川语气淡淡。
乔星晚扯了下嘴角，“她在你的总裁办里面做了你七年的秘书，职位没有人敢动，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霍瑾川面上没有半点波澜，“她的职位不变，有没有可能是她能力不行，变不了？”
乔星晚：……
严格说起来，周杉月的工作不算重要，也很简单，更倾向于霍瑾川的生活助理，并不是不可代替。
能力不够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乔星晚陷入了一阵沉默，低着头，扒拉她的午饭。
霍瑾川拿过手机，拨通了宋远达的电话。
“霍……霍哥。”
他开的是免提，一听到宋远达的声音，乔星晚立刻抬起了头。
“你不能怪我啊，除了对嫂子用激将法，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我总不能真的把她绑起来，送到你面前吧。”
乔星晚的目光落在霍瑾川身上，他似笑非笑，听完了宋远达可怜兮兮的解释后，他才开了口。
“过来。”
乔星晚眉心跳了跳，这两个字有些耳熟。
电话那头的宋远达战术性装傻，“过来哪啊，霍哥，我现在有一点忙，可能一时半会的……”
“行，那你忙着。”霍瑾川掐了电话。
乔星晚有些意外地看着霍瑾川，他心眼就跟筛子一样多，怎么可能突然发了善心。
霍瑾川拿起手机，发了一段视频过去。
只是片刻，宋远达的电话就杀过来了。
既气势汹汹，又有一种无计可施的可怜。
“你等着，天涯海角我都来。”
乔星晚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逃出生天的宋远达自投罗网，霍瑾川到底给他发什么了？
霍瑾川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乔星晚矜持地咳嗽了一声，迫不及待地点开那段视频。
画面里，六个高挑性感的兔女郎中格外宽大的那抹身影一眼突兀，跳起来舞也是别具一格。
乔星晚嘴角抽了一下，这妆化得跟抹腻子似的，怕是他亲妈都不认识，她也是好不容易从在身形中找到一点属于宋远达的轮廓。
她抬起头，试探性地朝霍瑾川看。
“是。”
好家伙，霍二爷精准掐到了宋远达的死穴，也难怪他天涯海角都要来。
“吃完了？”霍瑾川扫了一眼桌子。
“嗯，多的我去喂狗，没你的份。”
这顿饭，乔星晚不介意自己吃，但介意他吃。
霍瑾川玩味轻佻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一下，“走了。”
乔星晚微愣，看他往外走，她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宋远达要过来没错，但霍瑾川大张旗鼓下楼去接，有那个必要吗？
霍瑾川的办公室，都快成宋远达第二家了，他又不是不认识路。
乔星晚跟在霍瑾川身后，一路从SR大楼出来。
“来了。”
霍瑾川脚下顿住，乔星晚也跟了停了下来。
她走到了他身旁，和他并肩。
“小心。”手腕被攥住，下一秒，乔星晚就被拉到了霍瑾川的身旁，一股浓烈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她的心立刻就提了上来。
来的，不是宋远达，而是直接让人砸了她工作室，泼她脏水的马太太，柯珍瑞。
柯珍瑞将一桶鲜红的油漆倒在自己身上，流淌下来的油漆溅落在地上，因为乔星晚被霍瑾川拉到了身旁，她没有被波及到一点。
“霍二爷，乔小姐，早上是我猪油蒙了心，我想搭上周秘书这一条线，争取到SR的一些合作，才昧着良心胡说八道。”
柯珍瑞被油漆味刺激得咳嗽不止，那副模样，比丧家之犬好不了多少。
乔星晚却生不出半点同情。
她很清醒，如果不是霍瑾川杀鸡儆猴，柯珍瑞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跟她低头认错。
“霍哥，嫂子。”宋远达也到了。
乔星晚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柯珍瑞的身上。
“乔小姐，你的损失我愿意全部赔偿，工作室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恢复原样，求你原谅我一次。”柯珍瑞姿态卑微。
“这些都是你该做的。”乔星晚面色淡淡，“可你做了，依旧挽回不了我的声誉，是不是？”
柯珍瑞说不出话，脏水她泼了，悠悠众口，她现在想让乔星晚洗白，几乎没可能。
乔星晚移开了目光，然后，她上楼前停在路边的车扎进她的眼里。
她终于后知后觉，她把沈意凝忘记了。
她吃午饭的时候，沈意凝还饿着肚子。
乔星晚赶紧跑到一旁的蛋糕店，买了两份三明治，然后急急忙忙地把其中一份往霍瑾川手里一塞。
“我先回去了，意凝还在车上等我。”
看着乔星晚匆忙上车的身影，霍瑾川嘴角勾了勾，看向手里还冒着热气的三明治。
“霍二爷， 我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但凡有我做的，能弥补的，我可以去做。”
但柯珍瑞压根不觉得还能做什么，她只能求霍瑾川能发发善心，高抬贵手。
霍瑾川掀了掀眸，嘴角勾了一抹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