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这件事是我没有做好，事发突然，我拦不住她，她……”
“不怪你！”
顾子城盯着我，叹了口气，“你到现在都没学会保护自己？你有必要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吗？”
我突然鼻子一酸，说不出话。
他黑着脸，是生气了吗？是觉得我笨吗？
“你不是她的对手，事情拖久了不好，你按照我先前和你说的计划行动，她的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
我不能同意，看到了他攥紧的拳头纠结万分，刚才他拉着我出来的时候我很感动，可是我有我的底线和原则。
“顾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顾子城眼眸一深，转过头不看我。
“我不是对谁都有怜悯心，这件事我找别人办吧。”我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沮丧，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当初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作为一个母亲我也无法下手。可是我和顾子城是有契约关系的，我们说好彼此帮助的，我此刻定是生气了，才说出不让管的丧气话。
“这件事我们再等等好吗？”
车门熟悉地自动打开，顾子城一言不发，他甚至没有一个眼神给我，他分明就是生气了。
我知道他是在赶我走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程苑险些流产，我也得罪了顾砚山。
刚才顾子城替我说话，想必程苑对我增加戒心，到时候就更不好接近她了。我当然不会放弃帮助顾子城，我预感程苑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我需要时间，只是顾子城生气了，他不等我去发现。
“顾总，对不起，我先走了。”
“不要说对不起！”
顾子城忽大声呵斥我，他从来没有这样对我吼过，我在他面前似乎从来都是一个弱者，他一直保护着我，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然而现在他生气了。
“这件事就是我不对……”我停在他豪华的跑车旁边，不看看他的眼睛，这是他第二次说不要听我的“对不起”了，但是我真的觉得很抱歉。
“你不要把事情揽在你身上，是我的问题，往后你不要管这件事了，我们的合约晚一点我传给你电子版，不作数了。”
我始料不及，顾子城要废掉和我的合约，他帮我解决了所有的麻烦，可我却未能帮他一分半分。
我努力接近程苑，我想观察她是不是有其他不见光的事，只是时间是毒药，它消耗了顾子城对我所有的耐心。
“顾总，您先冷静一下，我不会放弃给程苑当护理的，我会帮你的。”
“你以为你是谁，她能让你再接近？”
我背后传来了顾子城无奈地声音，他一向自信，只是今日被我搞砸了吧，生气也在所难免。
其实我内心也很难过，我没有帮到他，他反而还为我打抱不平，会担心我不是程苑的对手。
我决定了，回去找程苑，等到我掌握了更多的信息，我在主动找顾子城谈，现在他一定对我很失望。
我大步朝住院部走，耳后响起了车子离开的声音，很快，消失不见。
走廊里，顾砚山的助理拿着公文包等在门口，我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他长相严肃，我有点害怕。
即便我鼓起勇气也那一面对，顾子城说得没错，程苑的确城府很深，我不能直接和她对抗的。
“砚山，今天真的是吓死我了，还好咱们的宝宝没事，你别担心我了，赶紧回公司吧。”
程苑挽着顾砚山的胳膊从病房出来，她笑颜如花，一点都没有受惊吓的慌张和疲惫。
我深知她是狠角色，但如此冷静总觉得蹊跷，我说不上原因，就是单纯感觉她有问题。
“你以后多注意一点，不用送我，留步。”顾砚山看上去刚正不阿，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背叛家庭的人。
“放心，是我太大意了，你安排的护理其实很细心，以后我会听她的话。”程苑温柔地说着我好，我却听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明明待我如野草，又怎么会听我的忠告。
我权当他是在顾砚山面前撒娇吧，毕竟她肚子里有让她交情的筹码。
“我先走了，公司事情很多。”顾砚山没有和她缠绵的打算，我觉得他对程苑似乎并没有那么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和吴鹏飞对李倩的眼神不一样。
程苑抱住他的腰，良久，松开了他。
“上次子城一时大意给公司造成了不少损失，我觉得他还不成熟，你不妨给他多找几个帮手。”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不就类似吹耳边风嘛，言语之间就是想让顾砚山制衡顾子城的权力。
顾砚山扒拉开她的手，“你回去休息，公司的事你不要管，安心养胎。”
“砚山……”程苑皱眉，“你就是偏心，他犯了错你都不惩罚他，公司上下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不能徇私舞弊。”
“他是我儿子！”顾砚山脾气说来就来，并没有给程苑面子。
我这才知道，原来在顾砚山心中顾子城是有分量的，不是他口中的那个冷血父亲，他可能对他有误会。
“那我肚子里也有你的儿子啊，医生都说了，是男孩，你这么偏袒他，我们的儿子怎么办。”程苑歇斯底里的质问。
顾砚山背对着她，从助理手中拿过公文包。
“你现在的任务是让孩子顺利出生，等他长大了我不亏待他的。”
我偷偷看了看，顾砚山脸上有着无奈，似乎他对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太多的心思。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呀，等到孩子出生？我程苑这些年无怨无悔地追随你，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了，砚山，我不想在等了……”程苑情绪激动，假装抹眼泪。
顾砚山没有再理会她，大步流星走了。
这个重大的发现让我心里为顾子城开心了一下，他的父亲并非对他没有爱，或许孩子是制约他父亲最大的因素。
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我都没办法看着她孩子出事，更何况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呢。
如果顾砚山把事情说开了，或许顾子城不会这么针对程苑了。
突然，我好想给顾子城打一个电话。
可是他一定在生气！
我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硬着头皮去找程苑。
“你还来做什么？”程苑靠在床上，她真的哭了。
“你没事吧？”我见不得别人掉眼泪，看她似乎真的伤心了。
程苑把纸巾毫不客气地丢在递上，落在我的脚边。
“你来看我笑话？刚才你去哪里了？你把我的事告诉董事长了吗？呵呵，说了也没关系的。”
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神的闪躲，她很在意我有没有将她昨晚吸烟的事捅出去。
“我刚才……”
“不用说了，给我去准备午饭！”
我没想法程苑不追究我和顾子城去了哪里，难道她没看到我们一起离开，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她正在和顾砚山说话，可能就是没看到。
“哦，好。”
程苑不赶我走，她担心我把她的事说出去，可是吸烟这事并不是大事，我有强烈的预感，她一定有更大的令我惊讶的事。
陪同她用过午餐，她便开始午睡了。
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手里握着手机，我看了顾子城的电话号码一遍又一遍，但是没有勇气打给他。
窗外的阳光慵懒，我想到了那日他教我打高尔夫球的惬意，然后只要一想到他上午生气的脸，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铃铃！
陌生的号码，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喂……”
“许茗，我拜托你不要再害我儿子了，他被单位开除，现在和李倩只能租房子住了，你别起诉了好吗？”
是霍淑芬，她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还有事，再见。”
“你别挂！”
霍淑芬急忙接着说道，“他用你的证件开信用卡是他的错，他已经把钱都还回去了，你就被让律师找他了。”
“律师？”
“你别装糊涂，那人刚走，说是你的委托律师，我们吴家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了，你别折磨鹏飞了，行不行啊……”
她这是求我吗？一向伶牙俐齿的霍淑芬求我了？我大致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一定是顾子城那天帮我安排的律师。
这么说，我欠顾子城的已经数不清了。
“都是他罪有应得，我有事，不说了。”
我挂断了电话，把枕头盖过自己的头顶，想起那些我在霍淑芬面前低声下气地日子就哭笑不得。
如今我能摆脱过去都是顾子城的帮助，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帮他呢？
我感到难过，我把顾子城惹生气了，他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不让我插手了？
孩子，保胎，提前好几个月，不重视，这些关键词在我的脑海里来回碰撞，我突然发觉程苑的保胎之事本来就是一个大问题，她看起来那么健康，没必要提前来医院的，再矫情的人也不会提早在医院里煎熬的。
还有，程苑刚才说取消下午的产检，她应该做检查来确保没事的，上午医生的检查并没有书面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