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顾子城的手圈住我的后脑，我的头重重地撞在他的胸膛上，眼前瞬间一片黑暗，背后坚硬的柱子抵着我的背。
“别动。”
我敛声屏气不敢动弹，感觉他父亲正在朝他们走来。
扑通扑通，我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很快很剧烈。我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停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我真实地感受到他的体温，周遭瞬间晕开一层安全感，我竟然贪恋此刻的温度，很久没有这么温暖的怀抱了。
“好了。”
眼前的光刺眼，顾子城瞬间离开我2米远，我皱起眉头，心头有一阵失落，同时我对自己的非分之感哭笑不得。
女人是有多可怜的时候才分不清虚实，明不了冷暖？
“哦。”
我掩饰掉尴尬将额前的刘海撩到耳后，脸上明显热热的，刚才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壁咚吗，没有浪漫，但有悸动。
顾子城转过身去给他助理打电话，我的心很乱没有完全听清他说什么，好像是让助理把车开过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孤单，这种感觉难以名状，不知道是他，还是我。
“走吧。”
顾子城转过身叫我，我看着他发呆，那一瞬觉得自己都要石化了，他眉宇间的魅力难以掩盖。
这样优秀的总裁应该被爱慕，我了解到一些关于他的八卦，也知道他不缺女人，但我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的生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我何必了解这么多。
眼下，我帮他解决程苑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许小姐？”
直到吴司机打开车门请我上车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我低下头脸颊烧得很烫，刚才那么盯着顾子城看，他一定觉得我发疯了吧？
好在车门刚关上吴司机就打开了空调，我双手扇了扇凉，不敢看顾子城一眼，刚才真的太花痴了。
我许茗就是一个平凡人，就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能盯着人家直勾勾看啊，况且他不是别人，他是大名鼎鼎的总裁。
“顾总，董事长交代让您晚上回家吃饭。”
“有什么事？”
顾子城冷冷地冒出这一句，我竖起耳朵，感受他的心情。
“金总和金小姐来做客，务必让您回去。”吴司机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这客人是重要的人。
我对顾子城的家事不感兴趣，于我而言，等我帮他解决掉程苑这个麻烦，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顾子城看看手表，我透过车窗看到夕阳和红霞，已经傍晚了，等下我长话短说不能打耽误他的时间。
“医院住的还习惯吗？”
我愣住了，他这是在关心我吗？自从我成为程苑的护理，他第一次问过习不习惯。
“嗯，还好。”
我不想让他担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顾子城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递到我手上，“程苑很难伺候，你用得着。”
“顾总，我不需要，我有，再说了，我真的用不到，这样不好。”我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给我钱令我难过。
先前他帮助我做了那么多事，我无以回报。如果没有那一直契约，我也愿意为他做事，而且心甘情愿。
我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不能收他的钱。
顾子城没有坚持，他把卡随手一放，看向了另外一边。
我透过车镜偷偷看他的脸，担心他会因为我的拒绝而生气，毕竟他也有他的道理，我也明白他的意思。
“顾总，我们前面停吗？”吴司机茫然地问道。
自从我们上车就在沉默中沉默，他没有提起要去哪里，所以吴司机就漫无目的地开着。
“停车！”
擦……车子骤停，我慌乱地抓住顾子城的胳膊，咬着嘴唇没有叫出声。
吴司机一脸歉疚地看着我，“对不起，有点急了。”
顾子城径直下车，我的腿有点软，但还是打起精神跟在他后面下去，面前是一家茶餐厅，难道又要吃饭？
“车钥匙给我，你回家休息吧。”
吴司机憨笑，“我不急，我等你们吧。”
“不用。”
顾子城面无表情，拒绝地不留余地。我看着他的侧脸，流露出威慑感。突然有点好奇，经常呆在顾子城身边会是什么感觉，不会被他冷死吗？不会被他的严肃吓到吗？
我还在瞎想，顾子城已经进去了。
“欢迎光临！”
“啊……”
我被门口的礼仪小姐吓了一跳，我也不知道恍惚间自己走神了，她们面带微笑，我跟着笑了。
“我和他一起的。”
我指了指已经坐下的顾子城，礼仪小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投射出我不太懂的目光。
的确，顾子城穿着不凡，而我普普通通，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难免让大家觉得滑稽。
“您请。”
顾子城已经点了一杯清茶，给我点了一杯西瓜汁。上次他请我吃饭我点了一杯西瓜汁，没想到他记住了我的喜好。
今天的人不多，餐厅里也比较安静，适合谈话。
我直奔主题，心里还替他记挂着他晚上的聚餐。
“顾总，程苑的事我亲耳听到她和曲医生说的，那么我们只要拿到医院的证明就可以了。”
顾子城无奈地看我一眼，“如果能够有检查结果，我也不用你去当她的护理了，我拿不到她的检查信息。”
“我有办法。”
“你说。”顾子城秒变认真。
我喝了一口西瓜汁，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
“她最近一次的产检没有做，名义上我是顾董事长安排的护理，我可以告诉她是董事长要求她做产检。”
顾子城觉得我在说废话，轻笑了一下。
“程苑那个女人这么久都没有暴露，况且医院有她的人。”
我眨眨眼睛，“但是我们可以不让曲医生参与啊，我在产科办公室待了半天，我们还有其他同事，倒是临时安排就可以，换掉曲医生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顾子城慵懒一笑，他奇怪地看着我，“变聪明了？”
“顾总，你不要取笑我，你觉得可行吗？”虽然我觉得没问题，但还是要听听他的意见。
他点点头，“可以。”
我发自内心地高兴，得到顾子城的认可是件难事，他总是高要求，且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另外……”我犹豫了，我不知道把那件事说出来他会是什么反应，会怎么处理。
顾子城给我一个直说的眼神，我也就没有顾虑了。
“程苑说她想让顾董事长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财产，说要一份书面的财产分割书。”
“放肆！”
他怒拍桌子，这反应在我的想象之中。
“她没有资格得到我们顾家的一分一毫，这么想分钱，那么我就让她在钱上吃亏！”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腹黑的冷心，程苑的做法不对的确不可原谅。就如当初我恨吴鹏飞一样，没办法让他好过。
即便现在，一想到他，我的心就会绞痛。
看着眼前的顾子城，我莫名其妙地想要给他一个拥抱亦或是一个安慰的眼神，只是我和他之间隔了一个世界，触手可及却真实的触不可及。
“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他若有所思，应该是在计划对策。
良久，他打破沉默，没有看我，眼神涣散。
“你帮我拿到她肚子里死胎的证明，其他事我来处理。”
饭菜已经上满桌，我们却无心用餐，他没有多说什么，我也会自觉地不再追问。
或许，对于顾子城来说，我能做的不多，他需要我的也不多。
我感到深深的沮丧，却微笑着对他点点头，“好。”
“吃饭，等下我送你回去。”他杯子的酒已经喝完，没有再续加。
我低下头默默地吃着，不再去和他聊天，我知道我现在让他走他也会坚持要等我，所以我只有快点吃。
餐厅里充斥着菜香，我的鼻子却酸酸的，我不否认这一刻有点矫情，如果眼前人是吴鹏飞，如果他没有背叛我，我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认识了顾子城，我的世界完全颠覆了，他让我学会了太多，他让我懂得了太多。成长的代价就是如今我的冷漠吧。
我自知自己并非恶人，也没办法在陌生人和更陌生人的之间选择后者，所以程苑的事我完全站在顾子城这一边了。
对于揭发一个死胎的事，我需要太大的勇气。有人说女人天生是弱者，我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程苑对顾子城母亲的态度，程苑对顾砚山的隐瞒欺骗，程苑对顾子城的故意陷害，以及她对我的吆三喝四……很快，她就该得到她应有的结果。
我不知道顾子城最终的方式，我明确我接下来的任务。等这件事过后，我和顾子城真的要撇清关系了。
“顾总……”
“嗯？”
他的回应很快，等着我继续说。
我傻笑了一下，摇摇头，“没事，没事。”
“多吃点。”
我就是突然想要叫他一声，突然在大脑短路的时候做一些不敢做的事，说一些不敢说的话，我不想承认一个事实，他在我的世界已经描绘了华丽的一笔，宛如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