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我不知道这怎么回事，我刚才……”我现在的解释是多么苍白，顾子城他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新人呢最重要的是了解公司的规章制度，工作期间不许做和工作无关的事情。”廖珍珍对顾子城笑笑，“顾总，这是我的疏忽，我不知道这么简单的小事还需要手把手教她。”
顾子城的眼神定在我的办公桌上，蜡笔小新的动画还在放映，我关掉也不是，不关也尴尬。
“你的东西呢？笔记本没有嘛？绘画本没有嘛？”
我左右看了看，她们都不看我，鬼知道为什么没有那些东西，分配给我的只有这些，可我又能说什么，总之都是我不对。
“哎，第一天就偷懒可是第一次见，顾总，你给我的这个人才可能先要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这每个办公桌都配有的设备她自然也不会少，不过她把东西弄到哪里了就不知道了。”
“我没有。”
我巴望着顾子城，希望他能相信我，廖珍珍先发制人，我若是说没有给我配备那些东西，已经晚了。
“嘴还挺硬。”
廖珍珍撇嘴，“顾总，您一定很忙，我们设计部让您见笑了，但是我想说，我们部门一向都是精英团队，她……”
“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我自有决断。”
顾子城从他上衣衣兜里掏出一只钢笔放在我桌上，“下不为例。”
“谢谢顾总。”
我眼巴巴地目送顾子城离开，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微服私访了，莫不是趁我不在他们叫他来的以陷害我？
暗中陷害我的人简直太可怕了，我初来乍到就收到了总裁的警告，分分钟给我一个下马威。
“还愣着干什么，买个咖啡也不会还能做什么？”
廖珍珍明目张胆地说买咖啡的事，她就不怕其他同事报告给领导吗？我环顾四周，大家都闷着头工作，这里的人都太可怕了。
“总监，公司有明确规定的，工作期间不许外出。”我拿出吴司机告诉我的规章来替自己辩解。
她瞪我一眼，“那公司允许看动画片了？”
“这个不是我打开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像一个哑巴张牙舞爪地想告诉全世界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朱莉凑上前给廖珍珍递了一杯咖啡，“算了，廖姐，她新来的懂什么呀，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觉得她们特别可笑，我刚才是不在的状态，怎么会有机会打开播放器呢，再说了我喜欢的喜羊羊不是蜡笔小新，我支持国产的动画。
“我的钱呢？”
廖珍珍摊开手，盯着我手上的100元。
“算了，你应该没钱，不然穿得也不会这么寒酸，我们可是设计服装的，穿成这样还好意思来公司，这钱就当给你资助买衣服了，明天我不想看到你这么丧的样子。”
那个公司规定员工必须要按照总监的喜好来穿衣服，顾子城都没有指责我的穿着，她却指手画脚的。
可她将长期是我的上司，我不能得罪她。
“我明天会换衣服的，总监，这钱我不要。”
我把钱塞给廖珍珍，她讶异地看着我，嘲笑我，“明明没钱还装？给你你不要就是傻。”
“穿什么衣服是我自己的事情，谢谢总监关心，不过我真的不需要。”
廖珍珍叉着腰，“好啊，你来一下。”
我跟在她后面进了她办公室，朱莉瞥了我一眼，看她的表情我应该是摊上事了，难道我正当的拒绝也错了吗？况且我许茗不需要别人凌驾于尊严之上的施舍。
“喏，那边的柜子里有一个档案盒，你拿出来。”廖珍珍坐下，开始安排我。
我只要听命，去拿文件。
“总监，给您。”
她白了我一眼，“你打开。”
“哦。”
我内心是抓狂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利索，怎么做事这么喜欢摆谱，莫非领导都要摆架子？
档案盒里是一沓设计图，我注意到落款的部分署名是廖珍珍，原来是要我看她的设计。
“我设计的，这些都已经批量生产过了。”
廖珍珍喝了一口咖啡，从盒子里随便抽了一张，“来，你说一下，你对这个作品的感受。”
我看到一件少女系的蓬蓬裙，腰间是一圈玫瑰小花，且有一条蝴蝶结腰带飘扬而下，及膝。
“总监，我的主观感受啊，不知道有没有道理，我觉得这个蝴蝶结有点多余而且长。”
我如实地表达了我最真实的感受，我了解自己的审美可能与众不同，但是也按照常人的思维去考虑了。
她笑了，“果然是没有一点经验，这款衣服凭借蝴蝶结打造少女心风格，是当季销量第一的产品。”
这些给我当头一棒，销量第一的产品在我眼中竟然有了问题，可每个人的审美不同，而且这么复杂的裙子穿上真的好看吗？
“抱歉啊，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了，你能懂什么，所以你不用和我学习什么，你也学不会，我不知道顾总是用人的，不过，你可以试试和他小报告的后果。”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我从来没有想过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职场潜规则，我真心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还得罪人了，再说我已经给她道歉了，她为什么态度还是这么差？
“总监，我想我们有误会，我是真心想要和您学习设计的，顾总把我安排到这里自然有他的道理。”
“好啊！”
廖珍珍把一沓图纸全部丢到我面前，“这些设计稿你拿去全部临摹一遍，明天最少让我看到50个作品。”
“50个？”
我瞪大眼睛，下一秒就收起了惊讶。
“如果办不到，那我就和顾总汇报一下你不思进取不乐于学习的态度，也好我早日摆脱你这么大麻烦。”廖珍珍嫌弃地瞥了我一眼便开始工作了。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她对我有如此成见，我们先前并没有什么过节的，初次见面就这么对我？
“我可以，那总监还有什么要求？”
“没了，出去吧。”
她高贵的模样令我有点不舒服，可她毕竟是顾氏的首席设计师，有点架子也是应该的，这么一想我心里平衡多了。
我从她办公室出来，朱莉就一直盯着我，我们两个之间隔了两个工位，我手上只有顾子城给我的钢笔，现在又是上班时间，我只有等到中午才能去买铅笔。其实也可笑，偌大的顾氏竟然不给员工发工具。
说到底是有人故意为难我的，我不傻，没有配备，播放动画片这些都是有人故意的，可那个人是谁呢？
廖珍珍？
不可能！
我首先可以排除掉她，她作为总监这点风度还是有的，我刚来设计部，能够心思缜密陷害我的可能就是朱莉了，因为我直接威胁到了她助理的位子。
既然不能动笔，我就只有先看看这些设计了，不知不觉就挨到了午休时间。
“朱莉，今天你怎么不积极去吃饭呢？”
“我今天没胃口。”
“至于吗？根本构不成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嘛，你在设计部的地位谁不知道，别人想超越还得修炼修炼呢。”
我明明感觉她们含沙射影的对话是针对我，可我只能憋气，我安慰自己作为新人一定要稳住，这才是第一天，就算出师不利也要hold住。
“走啦，去吃饭吧。”
“不去，你们去吧。”
我的余光总觉得朱莉在看我，大概是我敏感了，所以才有这种感觉。廖珍珍给我50个作品的任务量，我觉得我一副都要好久才能完成，估计整夜不睡都无法完成。
我打算先去买画画工具，然后下午就开始动笔，看样子廖珍珍也不会给我安排其他任务了。
半个小时后，我成功地在附近的超市里买到了铅笔什么的，为了争取多一点画设计图的时间我买了一个面包，回公司的路上边吃完了。
我刚走到公司门口，顾子城打电话给我要求我马上去他办公室，语气十分冰冷，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当！
“进！”
我慢慢推开门，廖珍珍气鼓鼓地站在顾子城旁边，两个人怪怪地看着我。
“你过来！”
顾子城提高了嗓音，我抖了一个激灵。
“顾总，您找我什么事？”我又看看廖珍珍，“总监也在啊。”
他指着桌上的档案盒，“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总监的设计图，她让我临摹学习的。”我如实交代，在顾子城面前我相信他的眼光。
“怎么会出现在公司餐厅？”
顾子城盯着我，由不得我有半点的恍惚，可是我真的懵了，我走的时候明明放到抽屉了。
“餐厅？”
我还没说完，廖珍珍就打断了我。
“许茗，你知不知道餐厅多混乱啊，这些是公司的机密文件，我给你是因为你是顾总信赖的人才拿出来给你学习的。”
“总监，您不是说……”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粗心呢！”
廖珍珍又堵我的话，她又转向顾子城，“顾总，作为她的上司，我认错，是我考虑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