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真是岂有此理,奉青衣这个小贱人,别落在本宫手里,不然本宫非生撕了她不可。”奉岚衣还未进门,坐在小花园悠然饮茶等候的奉子黛便听到她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不用问肯定是在奉青衣那吃瘪了。
“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岚妃娘娘生气了?告诉大哥,大哥帮你教训她。”奉子黛将煮好的茶水递到岩石凿砌而成茶桌的对面,奉岚衣一屁股坐在椭圆形的石凳上,樱桃小嘴翘得老高,一张好看的脸几乎都变形了,也不顾茶水是不是烫手,往旁边一挥,茶杯直直打在了一旁伺候的宫女身上,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脸,瞬时,那宫女惨叫一声,掩面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似乎那茶水也伤好了她的眼睛。
“贱婢,明知道本宫心情不好,还找我晦气,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这双眼睛不要也罢,来人啊,把这贱婢拖下去,挖了她双眼,再送到军营里去,犒赏三军。”奉岚衣瞥了一眼那个倒地的宫女,露出来的皮肤瞬间长起的水泡,一阵作呕,反正医好了也是毁了容貌的,何必浪费药材。
“娘娘饶命,是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奉岚衣一声令下,那个不停哀求的宫女满脸恐惧地被拖了下去,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花园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还是那样的风景,沁人心脾的花香,茶香,还是那般温暖的阳光,但是身边伺候的宫女们却都暗暗发抖,刚刚那个宫女的下场她们都看到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主子不悦,也落个如此悲催的下场。
“你们都下去吧。”奉子黛摇了摇头,遣退了那些个公公宫女,他这个妹妹啊,从小就刁蛮任性,更是自负得很,她当然接受不了自己会输给一个废物的事实。
“是,将军。”几人轻声应道,俯首退了出去,心里那个雀跃啊!打从心里感激这位奉将军,不但长得好,那脾气可比她们主子好多了。
“不是大哥说你,你那脾气是该收一收了,如此浮躁,如何掌管后宫,母仪天下?”奉子黛重新帮她倒了一杯茶水,又将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往她面前挪了挪,宠溺地说道。
“不说这个我还不气,奉青衣那小贱人,不知道对皇上下了什么媚药,哄得皇上对她言听计从的,现在连金牌都赐给她了,有了金牌,她可以随时入宫,或者就直接就搬回宫里了。大哥…你一定要帮我,奉青衣这次回来,肯定是要跟我抢后位的,如果…如果被她抢了去,那我们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一想到这,奉岚衣一脸惴惴不安,抓着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她不会输给奉青衣,也不能输,她凭什么?
“你先冷静一点,我看那奉青衣也就那点小聪明,蹦跶不了多久,再说了,她昨晚刚进宫,就惹出这么大乱子来,说不定刺客就跟她有关。”跟奉岚衣比起来,奉子黛还算是冷静,心思也深沉不少,毕竟久经沙场,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面。
“哼,奉青衣这分明是公报私仇,如今她有金牌在手,皇上又存心包庇她,就算证明了昨晚的刺客与她有关又能如何?”奉子黛的话似乎重新点燃了她的希望,但是随即小火苗又有些摇曳了,她放下手中已经冷透了的茶,也无心品尝了,抱起一旁套着厚厚的棉布取暖用的小暖炉子,白皙的十指犹如青葱,煞是好看。
“那就把事情闹大来,当着外人的面,皇上想要包庇,也要考虑这其中的利弊。”奉子黛轻呡一口热茶,怡然自得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到时候他还可以乘机把琉璃拉下马,他的小美人,他都还没品尝过的,又哪里轮得到莫虔了。
“外人?大哥说的莫非是…”奉青衣皱眉沉思,能让皇上忌惮的人,那此人身份必定不凡,而且势力雄厚,突然眼睛一亮,难道是他?
“没错,就是宴会后还滞留在凌霄不愿离去的天烬太子,那风无尘肯定是在宴会上看出端倪,想趁机挑起内乱,这样的话,他们天烬就可以趁虚而入。我收到消息,风无尘这几日就要回天烬了,明天晚上皇上会设宴,为他践行,这正是天赐良机啊!”奉子黛说着,站了起来,双手在背后反握,来回渡步,一身白色的长袍随风扬起,却怎么也穿不出白泽那种仙气。
天烬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凌霄这块肥肉,这莫虔也是清楚的,若是让他抓住把柄,大做文章,徇私包庇是小,失了民心,那这事可就大了。
“可是…”奉岚衣想起那日在林子里面,风无尘似乎跟奉青衣是一伙的,那到时候风无尘会不会调转枪口,帮着奉青衣?
“可是什么?”奉子黛实在想不通他这个万全之策还有纰漏的地方?
“哦,没有,小妹是说大哥这个方法实在是妙,那奉青衣这回肯定插翅难逃了。”奉岚衣摇摇头,心里一虚,躲闪着奉子黛的眼神,她不敢将她那日刺杀奉青衣的事情说出来,怕奉子黛责备她鲁莽行事,就算风无尘跟奉青依是一伙的,又能怎样,三王爷是出了明的铁面无私,再加上九王爷加持,她就不信了,奉青依还能上天不成。
“娘娘,皇上派人来邀请娘娘出席餐会,为天烬太子践行。”奉青衣正在给琉璃背后的伤口上药,宫女突然火烧火燎地奔了进来,一脸焦急的样子。
“哦?风无尘要走?我怎么没收到消息?”奉青衣疑惑了,风无尘要走,不可能没通知她,不过想想也是,她原本是想进宫办完事就回孤鹫宫的,不料因为琉璃受伤,耽误了几天,在这深宫之中,这风无尘想要跟她辞行,也有点困难。但是如此仓促地离开,不应该啊,风无尘一直催着她履行承诺,莫非是身体里的余毒发作了?
“姐姐,这天烬太子体内的毒按理说也无大碍了,或许只是想回国休养。”琉璃趴在床上,脸色比之前更差了,半裸的背上几条血痕触目惊心,虽然上了药,但是还是红肿难消,而且有发炎的迹象,也不知道是这宫里的药效果太差,还是她伤的真的有这么重。
“不过如此唐突,莫非这其中有诈?”奉青衣拉过一边的轻纱将琉璃的背轻轻蓋住,起身把手放进宫女端上来泡着花瓣的热水里,轻轻地搓洗着。
“对了,奴婢方才在传话的公公那打听到,岚妃与奉将军也已经入席了,娘娘此次赴宴可要小心。”那宫女虽算不上聪明绝顶,但是基本上的小聪明还是要的,主子这么护着她们,那她也当然要为主子着想。
“哦?奉岚衣跟奉子黛都在?莫非是想借题发挥?这是场鸿门宴啊!”奉青衣了然,摇了摇头,风无尘啊,风无尘,你什么时候不走,偏偏选择这个节骨眼,倒给人行了方便。
琉璃一听是个陷阱,着急地挣扎起来,不小心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刚刚上上去的药粉又被浸红,疼得她直冒冷汗。
“既然是鸿门宴,姐姐就不要去了,要不让人去回了,就说姐姐身体抱恙,出不了门?”
“你先别担心我了,顾好你自己,既然她们是有备而来,又怎会轻易让我蒙混过去,不要到时候被冠上一个欺君之罪。”奉青衣将她按回床上躺好,招来一边的宫女帮她重新上药止血。
“放心,我奉青衣连万兽林都能来去自如,一般人想要算计我,还需要点本事的,来人,帮本宫更衣,本宫倒是要看看,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件琉璃还一脸担忧,秀气的眉头都差点皱成个蝴蝶结了,安慰了一下,便命人更衣了,这奉子黛居然想算计她,还嫩了点。
奉青衣一路跟随着领路的公公往设宴的麟德殿走,因为琉璃实在不方便出门,所以也就没带上,留了几个功夫较好的宫女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虽说莫虔也在宴会之上,但是保不准他会派人杀了琉璃也说不定,小心驶得万年船。
“璿妃娘娘,麟德殿到了。”那领路的公公将她领到大殿门口,却迟迟不通报,似乎在为难她。
奉青衣刚开始发现那来传旨的人不是厐公公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奉岚衣的人,一路过来他也慢吞吞的,特意带着她绕圈子,她倒无所谓,反正她穿的衣服多,又有暖炉可以取暖,倒是这公公衣着单薄,是在为难她,还是在给自己使拌?
“有劳公公了。”奉青衣向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走上前来帮她脱去沾染上雪花的狐裘,顺便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髻,见一切准备妥当,另外一个宫女便高声呦道“璿妃娘娘驾到”那一声中气十足,恐怕方圆十里都能听到这丫头的声音,把那公公吓得小腿一阵发软。
奉青衣颔首,将手中的暖炉交付给身边的宫女,落落大方地跨进了麟德殿的大门,留下两个宫女拿着狐裘跟暖炉,一左一右瞪着那个带路的公公,在两个宫女的注目下,那公公似乎矮了一节,刚刚那刻薄的气势也烟消云散了,心里哀嚎着,谁说璿妃娘娘弱势了?太TM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