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夜半敲门
冷枕寒偏2020-12-28 23:563,009

  陈婶在这个早就已经下班了,李苏荷人不在,陆湮人又在楼上,所以给了阮静宁一种家里没人的错觉。阮静宁从厨房的上的小橱柜角落里,搜到了一包家庭装的薯片,这是在李公馆里除了热水和药以外,唯一能下嘴吃的东西。

  沈元若一看这个薯片整个人都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过了拿包薯片开始啃,正半眯着眼睛靠在床头看着阮静宁忙,嘴角挂着一点欠揍的笑,心里也不知道在脑补什么,心想着这孩子还挺会照顾人的。

  阮静宁大步走过来,沉着脸把薯片从他手中给,直接放在一边,然后给端了一杯热水:“喝了吧,我看你就身体不是很好,别吃那些垃圾食品。”

  沈元若眨眨眼,默默地端起水来喝,一边喝一边瞎琢磨——这小孩还真的挺有意思的,自己只是吃个垃圾食品而已,实在有些get不到阮静宁生气的点在哪里。

  她用了片刻,就思考清楚了这里面的深层原因,认为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阮陈月影不让她吃垃圾食品。当然了,阮静宁也是想象不出坐在他面前的是怎么样的想法,竟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是要暗自嘲笑一番的。

  阮静宁的只是看着沈元若在李公馆的日子倒是的越发不顺眼,他倒是觉得沈元若简直不知道人在这里面要怎么过日子,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是被照顾的不错吧。换做别人,哪怕是个死刑犯的,临行刑的时候都要吃顿断头饭,哪有把自己弄得这样饥寒交迫的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沈元若,怀疑这人就算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沈元若只听对方沉默了片刻,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应该也是介绍过吧,还是有人照顾一下比较好。”

  沈元若当场被温水给呛住了,险些把肺管子咳成了麻花。

  阮静宁的手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随后她把手放下,藏在身侧,紧紧地掐起拳头。沈元若没想到对手是这么不按规则出牌,这让她有些无措,过了一会,她找出了应对办法,决心以退为进,使用一下苦肉计。

  “你不会告诉我,你想给我介绍吧?”沈元若故意停顿了一会,放慢了语速,轻轻地说,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阮静宁,目光滑过对方的脸,“我以前倒是听林翩翩说过,你和林家的那个马可……”

  从阮静宁的角度看,她就像是失望地垂下了眼一样,本来就看起来有三分憔悴的人立刻像是有十分忧郁的样子。阮静宁觉得心坎上最嫩的一块肉好像被人重重地掐了一下。

  沈元若余光瞥见他的反应,顿觉得意,不过脸上看起来还是很伤心,要笑不笑地提了一下嘴角,有气无力地对阮静宁摆摆手:“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的,我也只是好奇的问问,如果有冒犯还请原谅。”

  沈元若已经做好阮静宁如果走过来,就先扑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准备,顺带要哭一下,并为此选择了一套最佳台词,没想到阮静宁好一会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已经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眼阮静宁的反应时,对方才哑着嗓子说:“那我……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竟然真的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沈元若:“……”

  这特么什么情况!今天张嘴的方式不对吗?

  沈元若愣了好半天,重重地在床头上的枕头上靠了一下,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此时心情,那一口气跟干馒头似的,结结实实地堵在胸口,噎得他都快翻白眼了。

  沈元若终于再没有玩游戏或者上网的心情,至于陆湮的任务她也早就忘了,所以最后的最后她也忽略了陆湮的骂娘,回到了房间后便干脆关了灯,翻身睡了。

  临近午夜,大街上安静了下来,不远处居民区里的灯大多熄灭,楼下车声渐渐消失,只有偶尔从窗户里射进不知从哪里来的反光,被严丝合缝的窗帘挡在了外面。

  时针与分针重合的一瞬间,沈元若忘了摘的手表上忽然轻轻地响了一声,睡得似乎死沉的沈元若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而后,一阵打更的梆子声在浓重的夜色中突兀地响起,好像凭空而来、又凭空而去一样。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磁性好听的男声拖着悠长的尾音,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传进沈元若的耳朵。

  那人的声音悠长又好听,仿佛来自远方的寂静:“元若,元若醒醒——”

  随后是三声“哒哒哒”的梆子声。

  沈元若一天都没拉开的窗帘自动地向两边分开,露出结了冰花的窗户,从缝隙里透出一点幽幽的白光,静静地停在窗外。

  沈元若坐起来,拢了拢衣襟,扬声说:“你进来吧哈。”

  窗户上的锁“嘎达”一下,而后缓缓地拉开,一股寒风夹杂着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沈元若瞬间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个提着开着手电筒的的的黑影就在李公馆的阳台外头站着。

  那人身材高大的,在手电筒的映衬下就是墙灰刷过的一张脸,抬起头来是还挺吓人的,这让她翻了一个白眼。这时候沈元若从床头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个文件,又从旁边取出笔,把这才矜持地冲对方点头致意:“——诗媛,你这时候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叶诗媛这时候过来并没有提前通知她,这种时候来找她也的确是有什么要紧事发生。不然叶诗媛是不会半夜的过来的,这让沈元若颇有些担心,是不是谢安澜那边查到了些什么事情。

  叶诗媛冲她笑着说:“我查到了一些有关谢安澜的事情,我这阵子多亏了温楚和温宜的庇护,不然我早就没了。说到这我还挺感谢他们的。”

  叶诗媛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黑皮的笔记本,交给了沈元若。

  那东西就像一个普通的商务本,封面触感像是软牛皮,拿在手里却异常的轻,似乎只是几张纸的重量。沈元若掂量了一下,用指腹细细地捻了捻,随即闻了闻纸页间的气味:“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寻个时候我请你吃饭。”

  叶诗媛阴差不慌不忙地说:“吃饭这个事情是小,现在也不是要请我吃饭的时候,下次再说吧。不过我可跟你说,你的好好找一下叶斐这个人,我是参与过查询谢安澜事情的人,我总觉得她男朋友有很大的嫌疑。”

  “叶斐?”沈元若说,“一开始的时候是他说谢安澜的事情是有关老师和陆哥的。”

  他说着,随手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里面忽然掉出一张薄纸:“嗯?”

  沈元若脸上不动声色,只是问:“这是什么?”

  叶诗媛说:“这是叶斐这段时间以来的行动轨迹,我托我的线人还有温楚查的,温楚的情报向来多,我就拜托给他了。”

  叶诗媛林林总总地说了一串,却只字未提这东西是怎么查到的,本质又是什么东西,又是因为什么要查叶斐,难道是叶斐在这之中只做了些什么事情么,温楚和温宜又知道了些什么,不知为什么,沈元若觉得“似人非人”这种说法特别的微妙。

  眼神一转,非常自然地把这张纸夹进黑皮的笔记本里,给了她一个信封,笑眯眯地对叶诗媛说:“有劳。”

  叶诗媛接过信封,那个信封厚度可不低,这本来就是你来我的生意,便冲她笑笑,心满意足地说:“那我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再联系。”

  手电筒忽暗地闪了几下,叶诗媛很快的就离开了,在她临走还十分有礼地替他锁好窗户、拉上窗帘。

  叶斐、阮静宁、林翩翩……以及阮陈月影,沈元若仰面躺在床上,被子已经凉了,他一时睡不着,把从阮静宁那吃瘪的小事丢在了一边,心里前因后果地闪过很多念头,夜色渐浓,而他思虑渐深,沈元若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元若半宿没睡着,后半夜觉得难受,又起来吃了一回药,她长期生活不规律,并且生冷不忌,时间长了,就有了慢性胃炎和轻微溃疡,隔三差五的,总要来折腾她一下。

  所以早晨七点多门铃响起的时候,刚迷迷糊糊睡着没一会的沈元若整个人就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顾名思义就是六亲不认,逮谁咬谁,沈元若艰难地下了床,关节脆响了一声,不知是不是躺得久了,一身酸痛,在慢吞吞移动的过程中,沈元若心里已经把门外的人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的十大酷刑了一番。

  然而当她打开李公馆大门时,却发现门口站着手里拎着几个大袋子的李苏荷和陆湮。沈元若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迅速地把要吃人一样的表情收回去,换上一个以“喜迎新春”为主题的,可惜脑子不大清楚,灵活的表情也跟着慢了半拍,生生卡在“吃人”和“新春”之间,非要形容的话……

继续阅读:第五十七章 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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