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良撇开头，心虚地开口，“等一下我出去跟你说。”
看着他这副样子，舒夏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你跟我哥哥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小翊，你先冷静一点。”褚修良伸手抓住了舒夏翊的手，“你先冷静一点。”
这话说得让人莫名其妙，舒夏翊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被谁痛击了后脑勺一样。
“你叫我冷静？该冷静的人是你吧，该是你要冷静地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吧！”
舒夏翊的声音可以用声嘶力竭来形容，她急得大喊大叫，在原地跳脚，她的两只手像是乱飞的蝴蝶一样，从褚修良的手里挣脱后，褚修良再也无法抓住她的手，只能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崩溃。
指挥官和保镖看着两个人吵架的样子，也不由得尴尬了起来。
“褚修良搜查官，你不是说你已经把事情都告诉她了吗？”指挥官的眼里多了一份审视。
舒夏翊直勾勾地盯着褚修良，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小翊，我……我本来，我是觉得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我怕你承受不了，我也……我也没办法……”
自从认识褚修良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结结巴巴的样子，舒夏翊听着却烦躁起来。
“是怕我承受不了，还是你承受不了？我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舒夏翊的情绪很激动，她睁着那双漂亮的猫眼，死死地盯着褚修良，但理智上还是在等褚修良一个解释。
褚修良看着她眼里的纠结，不知道要再铺垫什么，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你哥哥去世的时候，我在旁边。”
舒夏翊看着褚修良，试图看清他此时的表情，可他却刻意躲避了自己的视线。
“你哥哥的死亡认定，是我证明的。”
如果没有找到卧底搜查官的尸体，死亡认定只能由其他人来确定，而舒寒的死亡认定是褚修良做的。他是见过舒寒尸体的人。
听到这里，舒夏翊心下了然，她点点头，向后退了两步，“啊……这样啊……”
机械性地开口，舒夏翊的眼神飘忽，声音也颤抖着，她不住向后小步挪着，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哦……是你……”舒夏翊说不出死亡认定这个词，只能抿着嘴角咽下去，“那就难怪了。”
你说已经死了的人，现在又出来了，没有人能够证明你的话是真的，那就只能把你当作有嫌疑了。
舒夏翊磨磨蹭蹭退了一米左右，脸上还是茫然，她木木的，模样看起来让办公室所有人都忍不住担心。
“难怪了……是因为这个啊……”舒夏翊说着要转身离开，脚步虚浮，差点被办公室的地毯绊了一跤，她慌乱之中闪到了自己的脚腕，费力地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这才算没有摔倒在地。
褚修良看着舒夏翊喃喃的模样，眼里全是担忧。
舒夏翊一瘸一拐地离开，褚修良站在原地，嘴巴干干地张开，随后看向站在原地没有出言的指挥官。
“这样的场面，您是为了看见这样的场面，才把我调入一队的吗？”
褚修良不明白为什么指挥官要这么做，他脸上满是震惊。
如果要让故事这样写下去，褚修良宁愿自己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个角落，这样还能算是一个大团圆结局。
“是你自己没有将这件事情隐瞒好。”指挥官的话很冷静。
“舒寒说过，真相是会说话的，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也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褚修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指挥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如果是为了打击你一手培养出来的舒夏翊，让她不跟你争权夺位，你想得太多了，她自始至终没有想过从政。”
“你的想法很狭隘。”指挥官并没有因为褚修良的污蔑而生气，只是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
“你总不能是为了让她合法知道真相才这么做吧。”褚修良冷笑一声，转身要离开指挥官办公室，但他没有听到指挥官的回答，立刻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注视着指挥官，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舒寒潜入的设施还没有破案，即使是作为搜查官和家属的舒夏翊也始终没有得到过关于自己哥哥的详细信息。而其中能告诉舒夏翊一些事情的只有褚修良这个活着从设施回来，并且是舒寒死亡认定见证人的人了。
褚修良深吸了一口气，怀疑着指挥官的目的，但此时已经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做这种猜测了，他连忙从办公室去追舒夏翊。
舒夏翊虽然扭倒了自己的脚腕，但依然忍着痛快步离开，司楚楚在路上问她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得到回复，司楚楚只能跟在舒夏翊身后，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所有对她投以异样眼光的人快点离开不要看。
“小翊！”
褚修良在特搜处的正门大厅发现了舒夏翊的身影，他一刻也不停歇地朝着舒夏翊的方向跑去，一把抓住了舒夏翊的手腕。
“小翊，你听我说。”
即使是变种人，褚修良受了重伤也不过十天，根本没有完全恢复，急匆匆从顶楼的办公室跑下来，他也有些喘气。
舒夏翊被紧紧地抓着手腕，挣扎着让他松手，但扭伤的脚腕让她站着都费劲，完全借不上力，没办法挣脱比他高将近二十公分，还壮了两圈的褚修良。
“松手……”
在大厅里拉拉扯扯的，舒夏翊很尴尬，她不住挣扎，褚修良绝对不松手。两个人这番动作弄得其他人都糊涂了，纷纷驻足。
“你先冷静一点，你要什么想说的可以现在告诉我。小翊，你别这样。”
“松手，放开我。”
舒夏翊的声音很冷静，但挣扎的动作没有停止。褚修良看着她不断挣扎，说什么都不愿意跟褚修良继续有接触。
“你得跟我好好谈谈，我送你回去休息，你现在要跟我好好谈谈。”
“没话说！”
舒夏翊几乎是尖叫出来，她奋力挣脱褚修良的手，但用力过猛压到了脚腕，失去平衡后狠狠地朝着身后的墙壁撞去，舒夏翊靠着墙面喘息着，她的手扶上额头，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低头时长发挡住了她的侧脸，看上去还不算很狼狈。
“看什么！不上班了！散了散了！”
司楚楚听到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看向舒夏翊剧烈起伏的胸口，立刻大声呵斥着其他围观的人。
其他人虽然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但碍于同事关系，见面三分情，总是不好太看人笑话，各自带着心事离开了。
褚修良管不了别人，他满脑子都是舒夏翊，以至于没有在舒夏翊撞上墙时第一时间扶住她，而是站在原地，僵硬着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你想让我说什么……”舒夏翊带着哭腔，她委屈又郁闷，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刺激她。
她难道不能自己消化一下这件事情吗？连自己消化都不行吗？
“这个瞬间，我只能质问你，我只能质问你为什么不救他！”舒夏翊喊出这句话时，泪水顺着指缝流出，她深吸了一口气，哽咽了一下。
“你那么厉害，把我困死的薮猫人你一分钟就制服了，你能从五楼跳下去抓人，佳音姐的案子也是，陈蕙也是你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桂圆儿的案子也是……还有周展的案子。”舒夏翊说着，眼泪止不住地从指缝里流出来，她顾不得自己边哭边说的样子有多狼狈，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救救他！为什么不救他还要看着他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