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舒夏翊的质问，褚修良停住了继续辩解的动作，只有浓浓的愧疚和不安，他静静地注视着舒夏翊。
“为什么不能救救他，为什么？”舒夏翊崩溃极了，注视着对方时，自己都不自觉地开始愤怒，她上前抓住了褚修良的领子，“你就在旁边！你就在旁边，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能救救他！你不知道他是我哥哥吗！”
看着舒夏翊这样崩溃的样子，褚修良一时间哽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处境。
不论怎么解释，自己见死不救是事实，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就老老实实地站直了认罚认骂好了。
“对不起。”
这句话说得倒是认真。舒夏翊听到这句话，立刻松开了褚修良的领子，脸上带着无法掩盖的失望。
“你为什么啊……”
舒夏翊的眼泪已经无法抑制了，她用力将自己满腔的委屈和痛苦咽下。
“为什么你要过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自己心有所属的对象是对自己的哥哥见死不救，这让舒夏翊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他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舒夏翊的手用力地顺了一下垂在眼前的头发，近乎绝望地仰头，艰难地吐出一口气。
她现在不想看见褚修良，也不想接受自己对这样的人有好感，所以一句话没有说转身要离开。
“我送你回去。”
褚修良见他又要一瘸一拐地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舒夏翊却在他还没有抓稳的时候一把抽出手来，狠狠地甩了他巴掌。
“不要让我看见你！”
舒夏翊强忍着冲动，说出了这么一句不算狠毒的话。
这一巴掌把褚修良打得懵在原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烫，舒夏翊的右手缓缓落下的时候，掌心似乎也在发红。
对，打一巴掌得好。哪怕只是打了自己一巴掌，褚修良内心的罪恶感也能些许的缓解一些。
就像在大海上舀走了一瓢水一样。
舒夏翊没想到这一巴掌真的会落在褚修良的脸上，本来动作就没有基因上占优势的猫科变种人褚修良敏捷，她的脚踝还在隐隐作痛，不可能打出她原本力量的80%。
褚修良站着挨打的态度更让舒夏翊上火，她眼里满是失望，一句多余的都懒得说，转身离开。
她的发丝在转身时打在褚修良身上，看着她一瘸一拐地离开，褚修良只能站得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楚……你送她回去。”
褚修良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一脸尴尬和失落，底气全无，他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大厅。
两个人相向而去的样子，让司楚楚站在原地不由得露出担心的模样，但她并没有久驻，立刻按照褚修良所说的跟上了舒夏翊，并开车把她送了回去。
庄伯勋和白昀桧看着褚修良一脸失魂落魄，眉头紧蹙。
大厅的事情，他们一队虽然没有出去，但已经隐约听到了一些。
“你没事儿吧？”庄伯勋的声音很忐忑，他小心提问。
褚修良环视了一眼办公室其他人，他们的表情里多少有些揣测和担忧。
舒夏翊一手创立的一队，所有人都是她的心腹，想必没少听她说过舒寒的事情。自己对舒寒见死不救，会让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也正常。
“啊……我让楚楚送她回去了。”
答非所问。褚修良的表情依然僵硬，一看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庄伯勋到底在说什么。
白昀桧陷入了沉默。按照规定，因为舒寒有作案的嫌疑，不论是作为直系亲属的舒夏翊，还是作为证人的褚修良都要暂时挪出专案组，如此一来，专案组失去了核心，只能由白昀桧作为主心骨来支撑了。
“你们忙吧，我先走了。”褚修良说着，走到自己桌子前游荡一圈，伸手好像是想要拿起什么，但什么也没有拿，还把联络器放下了。
“褚队……”庄伯勋眉头紧皱着，上前想要说些什么，褚修良也只是木讷地路过他，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你注意安全。”
庄伯勋的话全让他掐断了。
“我送你回去吧。”白昀桧上前跟了他一步。
“啊……我限号，没开车来。”褚修良挥了挥手，动作迟缓笨拙。
他额头上都是虚汗，一看就是废了很大力气来稳住自己现在的模样。白昀桧见他这副样子，立刻停下了脚步。
“你没事吧？”即使是开了空调的特搜处内部，穿着大衣的褚修良也不该流这么多汗。白昀桧一把抓住了褚修良的手腕，“你……你还行吧？”
“我？我挺好啊。”褚修良硬扯了一个微笑，松开了白昀桧的手，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要离开，每一脚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白昀桧盯着他这副样子，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了庄伯勋，“去送送。”
褚修良和舒夏翊退出专案组转眼间过去了三天，里外里全靠一队剩下的人撑着场面。
白昀桧和司楚楚在特搜处忙得脚不沾地，白昀桧女朋友送来的面包都被专案组的队员分食，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
所有与设施有关的地方，不论是他们已经废弃的基地，还是用来秘密交易的场所，一律都被清查了。褚修良和舒夏翊从专案组退出后，两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来电话询问案情进展的，这让一队的人倒是非常震惊，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毕竟这是能尽快查清楚和舒寒死亡真相最近的机会，褚修良或许会因为我自己的私心不去面对，舒夏翊竟然也毫不关心。
“你告诉他们了吗？”白昀桧看着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专案组的人了，压低了声音询问着司楚楚。
司楚楚侧对着白昀桧，端着咖啡杯看向窗外。
“我没有打电话，用邮箱把资料发给他们了，看见内容就应该能知道是我发给他们的，他们不该没有想法的。”司楚楚看起来也很担心，“看来这件事情对舒队和褚队的打击确实很大。”
“舒队对褚队又不是一般的好，两个人的绯闻在特搜处都喧嚣尘上人尽皆知了，要不是两个人地位不一样，肯定已经被八卦得不行了。”白昀桧的语气很苦涩，“现在舒寒搜查官的事情和褚修良有关系，舒队接受不了，正常。”
司楚楚喝了一口咖啡，“我认识舒队以来，她还没哭得这么厉害过呢。”
“要是我也得哭，自己的搭档，亲密好友，弄出这样的事情，还不止一次隐瞒，要我打一巴掌都是少的。”
“可褚队当时的情况，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吧。”司楚楚眉头紧皱，“他当时也是才参与卧底任务，按照他只在设施里卧底几个月的说法，他大概也是才进去不久，根本没办法吧。”
白昀桧听到这里，突然多了一个想法，“如果……舒寒搜查官没有死的话……”
听到这个开头，司楚楚用一种近乎寒心的眼神注视着白昀桧，还没有说出什么，联络器突然响起，她先接通了联络器。
“我是司楚楚。”
“城郊废弃大楼爆炸了，我们的人困在里面三个。”
对方汇报消息的语速很快，联络器那头还都是警笛声，司楚楚眉头紧皱着。
“庄伯勋呢？他不是在吗？”
“他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