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华珠宝发生恶性抢劫案，你们……”
白昀桧快步跑到审讯室，一推门就看见褚修良和舒夏翊挨得很近，他的手似乎还想要搭在舒夏翊的肩膀上，但听见白昀桧的声音后，褚修良立刻停下动作，手尴尬地在空中攥成拳头，眼中似乎仍有不满。
“呃……”白昀桧上下扫了一眼褚修良，他挡着里面的舒夏翊，让人看不清舒夏翊的身影和表情，他只能从不属于褚修良的呼吸声中判断此时的舒夏翊大概是在哭泣。
“五分钟，我们马上就好。”
褚修良的声音里有些不满，但依然很平静，传达完自己想要说的话之后，他立刻挥手示意白昀桧离开。白昀桧的表情有些难看，但还是认可了这个说法，默默地离开了，门口。
舒夏翊看着褚修良的侧脸，泪眼朦胧之中看得不算真切，褚修良的眼眶也红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蹲在殊勋面前，开口时声音和嘴唇都在轻轻发抖，看得出他内心不算平静，“小翊，我们……”
他眼里的愧疚很明显，微微显出一些黄色光芒，面露心虚的样子让舒夏翊不禁想要抓着他的衣领质问。
走廊外忙着出警的声音和两年前那个与周展对峙的情景突然碰撞在一起，让舒夏翊产生一种很强的即视感。耳边似乎响起了八音盒一样叮叮当当的声音，她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但褚修良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将事情同自己说开。
“褚修良，我还能相信你吗？”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小翊。”
褚修良的话说得很坚定，就像他过去说过并且做到过的所有一样。
信任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一旦被打破，几乎不可能被修复。舒夏翊此时才认可这句话，她眼里只有不信任，褚修良看着也同样难受。
两个人在沉默之中到达了现场。
白昀桧很意外褚修良和舒夏翊一脸平静地到达，除了舒夏翊眼睛消不下去的红之外，两个人的状态和平时赶到现场是一样的。
庄伯勋跑到褚修良和舒夏翊身后汇报情况，“根据监控内容，匪徒一共四人，店员一共六人，客人有三人，其中一名店员在匪徒进行抢劫时摁响了安保系统，被子弹射中，由于安保系统的启动，他们立刻一起离开了现场。乘坐的是一辆面包车，正在追踪线索。”
舒夏翊和褚修良听着说明进入现场，最先闻到的就是现场的血腥味道。
“店员伤得很重吗？”舒夏翊不禁皱起眉头，言语之间流露出担心。
庄伯勋和褚修良看向了现场探员，现场探员点点头。
舒夏翊和褚修良先一步在现场观察，白昀桧和庄伯勋在外围。尚华珠宝的店门很大，进门开始，靠墙的专柜足足有5个，正对大门的柜台旁就是结账的地方。
报警的店员正是在那个专柜的西侧蹲下之后蹲下了。褚修良看了一眼那地方流下的血，判断出应该是朝着要害打了，按照血液喷溅的位置，大概是从东侧发射的子弹。
褚修良看了一眼现场的痕迹，痕检组同样在进行检查，不过根据对方那样精准的去枪法，大概是有周密计划的。
庄伯勋从门外走了进来，眼里多了一些肃穆，“刚刚接到医院的电话，那个受伤的店员抢救无效，已经过世了。”
听到这里，舒夏翊的心口被石头重重地压了一下，她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结合现在已经有的内容，我们已经发现了现场有四名男性匪徒，面包车开到店门口直接开始抢劫。进门立刻对天花板开了两枪，把的消防喷头开枪，水压立刻镇压了所有人，他们先把两个回型展柜中间的消防喷淋打爆，劫匪A站在靠近门口的五号和一号展柜，劫匪B在喷淋系统附近，劫匪C和D同时在靠里的二号四号柜台。”
舒夏翊指着图纸介绍起现场的情况。褚修良坐在椅子上，尾巴在身后轻轻晃悠着，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但始终没有发言。
舒夏翊停顿一下，“目标清晰，行动果决，破坏监控的手段也很高明。”
司楚楚举手示意，“监控在云端找到了，已经在做技术分析了。”
“做得好。”舒夏翊点点头，视线回转到褚修良身上，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视线尴尬地挪开。
一群人突然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大家都在等舒夏翊继续说些什么。
打破舒夏翊沉默的是联络器的声音，司楚楚接通后立刻接受了信息。
“东城区出现了入室杀人案，现场比较混乱，需要现在去处理。”司楚楚走到白昀桧和庄伯勋面前，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白昀桧和庄伯勋也并没有多逗留的意思，立刻起身，“我们去处理。”
“交给你们。”褚修良没有等舒夏翊开口，自己开口将这件案件交给了白昀桧。
舒夏翊听到这句话视线才从其他地方挪回到褚修良身上，褚修良虽然是和白昀桧说话，但视线并没有落在他身上，反而是直勾勾地注视着舒夏翊。
白昀桧和庄伯勋带着一部分探员离开，屋里的人少了一半。
一阵骚动之后，舒夏翊回过头看着白板，“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就走流程了。”
众人依然沉默，似乎冥冥之中，其他探员也感受到了褚修良和舒夏翊之间尴尬的氛围，因此更是不敢开口。
会议散得很快，舒夏翊让技术处继续分析监控视频，追踪那辆面包车的信息，同时对当时在场的客人与店员走访调查，最好能找到更多与劫匪相关的信息。
“楚楚。”褚修良叫住了司楚楚，似乎有话要说，但司楚楚的表情看起来不太乐意。
“什么事，褚队？”
褚修良回过头看了一眼白板，指着白板东北角开枪的劫匪，“能拍到这个人的监控信视频，以及最好能从这个角度出发的视频，有吗？”
问的是这件事情，司楚楚也立刻转换态度，拿着自己的平板开始找监控的位置和视频，最后调出了一个视角的视频给褚修良。
“这个位置没有安装监控，因为收银台在西北角，所以监控主要安装在那个位置，以及两个回形柜台的位置，包括进门的位置，你需要的角度没有，只有从这两个角度拍摄的这个人的视频，这样可以吗？”司楚楚把视频展示给褚修良，眼里虽然依然有些不信任，但还是选择完成自己的工作。
褚修良盯着视频里的内容，点了点头，“够了，就这些，你传给我吧。”
“这个劫匪有什么奇怪的吗？”司楚楚一边将视频传到褚修良的联络器上，轻声提问，语气里依然是对他的不信任。
这点言外之意褚修良还是能读懂的，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默了片刻。
“我认为你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女性，你应该也有符合你智慧的眼力见才是。”
褚修良的话很直白，不仅仅是在说着他需要视频的事情，也是在说司楚楚擅自将从AI迪泰那边知道的事情告诉舒夏翊的事情。
这是警告。司楚楚抬头盯着褚修良，想到也许他可能没有放弃卧底搜查官的身份，这句警告又多了一重意味。
“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