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良闻言,注视着桂康平,又扭过头看着舒夏翊。
舒夏翊片刻犹豫后给褚修良一个眼神,让他留下自己去桂源正的房间找线索。
看着舒夏翊离开的身影,褚修良一言不发坐在原地。
桂康平看了一眼褚修良,“你也是特搜处的?”
褚修良点点头,并没有直接回答桂康平的话。
桂康平默默品了一口茶,没有再说话。
“……您当年和舒队的哥哥,是见了面才断交的吗?”
褚修良始终不相信舒寒会是这么绝情的人。舒夏翊性格活泼开朗,作为她的哥哥,即使不是性格外向又开朗的性格,也不至于是这种冷血冷情的人。
桂康平听到褚修良的问题,喝茶的动作一顿,他总算是正眼看褚修良了。
即使是夏天,褚修良依然是一身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打扮。无袖背心加一件宽松的牛仔外套,若不是枪带颜色也是黑色,那显眼的伯莱塔就要露出来了,他的裤子也是黑色的牛仔裤,如果不是桂康平的经验足够,几乎都看不出他这身打扮是最容易跟人过两招的装扮了。
“见面不见面有什么区别?”桂康平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静静地注视着褚修良,“做了卧底搜查官的人,和死了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得褚修良不得不认同,他静静地注视着桂康平,读懂了他话里的潜台词。
“也就是说,他本人并没有开口说这句话,是吗?”
桂康平眉头轻蹙,默认了这句话。
“夏翊有一次放学被送到我家,她说在公园里见到了舒寒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被他甩开了,最后跟丢了。”桂康平叹了口气,“舒寒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小夏翊,我那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结果还是真的。送她回来的人是特搜处的探员,他告诉我,舒寒在做一项绝密工作,我就明白了……只是没想到,后来她也会走这条路。”
褚修良不吭声,注视着桂康平的脸,观察不到他说谎的迹象。
舒夏翊从桂源正的房间里翻出了那封信,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正看见褚修良和桂康平的尴尬模样。
褚修良见舒夏翊手里的信封后眉头轻蹙,舒夏翊并没有多说,而是举着这封信询问桂康平。
“师傅,是这封信吗?”
桂康平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褚修良闻言起身,注视着舒夏翊又看向桂康平。桂康平淡淡地瞥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封信,你们打开看过吗?”
舒夏翊很认真地开口提问。
桂康平摇了摇头,“我没有打开,不知道桂圆儿有没有打开过。”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桂康平的家里。舒夏翊手里拿着那封信坐在副驾驶上,褚修良也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套,舒夏翊用钥匙串上拆快递的小刀割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信倒了出来。
随着信件一起被倒出来的还有一个U盘。
“U盘?”司楚楚很意外提到这件事情,但提到电子设备,她还是谨慎了一些,“U盘也有可能会被特殊加密,只能用特定的电脑系统或者特定的密码打开,也许会有次数限制,无论如何,先不要轻易打开,等我回去。”
回去?褚修良眉头轻皱着,疑惑地注视着舒夏翊。
舒夏翊应答,表示等司楚楚回来。
褚修良看了一眼后视镜,确定这周围没有人。舒夏翊将U盘挂在了自己的钥匙串上,拆开了那封信。
在一个大信封里面是一个小信封。小信封只写了地址,并没有写收信人。大信封的地址和收件人都很完备,但寄信人的信息并不充分。
舒夏翊眉头紧皱着,“信息这么不足,能通过邮政系统送信吗?”
褚修良也有些狐疑,“寄信人或收信人不明确的话,应该是不行的吧。”
“但还是送到了。”
这话的潜台词是,背后有鬼。
这封信的内容看起来并不复杂,只是邀请舒寒参加婚礼,然而对方却并不清楚舒寒的名字,这个地址也是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找到的地址。写信的人说十三年前在公园里,被人诬陷偷了钱包杀了人,是舒寒站出来替自己说话,才让自己排除了嫌疑,顺利出国留学。如今学成归来,又要建立家庭,希望当初的恩人务必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信中附上了结婚的时间和地点。褚修良立刻根据地点和时间联系到负责婚礼宴会的酒店,表明身份后通过酒店获得寄信人的名字和身份信息。
继而得到了寄信人的家庭住址。
褚修良和舒夏翊站在这栋别墅门口,注视着别墅的大门,心里忍不住有些落差感。
“36岁,就买了别墅……”舒夏翊睁大了眼睛,“知识创造财富,还是真的呢。”
褚修良不吭声,有些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舒夏翊,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深意。
“都是三十多岁的人,怎么比你大三岁,人家就能住大别墅,你怎么就没有大别墅啊?”舒夏翊忍不住在这个时候给褚修良添一把火,“人家还有白富美呢。”
和寄信人结婚的女方,家里做的是新能源产业,可谓是腰缠万贯。
褚修良听见舒夏翊说这种话,尾巴也跟着露出来,多少有些不耐烦,但最后还是玩味开口,“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白富美追啊?而且我有白富美我也不能告诉你啊。”
舒夏翊很是不服气,翻了个白眼先去摁响了门铃。
前来开门的是他家的保姆,保姆隔着大门注视着他们二人。
“……你们,找谁啊?”
“这里是霍南思家吗?”褚修良先打断了对方的话,掏出了自己的探员证,“特搜处,找霍南思有事要问。”
留学派学术界的人果然气质上不一样。褚修良盯着客厅上挂着的几幅画,虽然看不太懂,但能感受到这幅画的价格。褚修良上下打量着这个家,霍南思看了一眼正在四处走动的褚修良,又把视线放在舒夏翊身上。
舒夏翊静静地注视着霍南思,并没有开口说话。
保姆将茶水放在茶几上,霍南思让保姆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保姆微微点头便离开了霍南思的家里。
随后,霍南思主动给他们二人倒了茶水。舒夏翊听着大门关闭的声音,这才把信掏出来,注视着霍南思。
“……这封信是你邮寄的吗?”
霍南思弯腰看了一眼信的内容,点了点头,“对,我年轻时曾经遇见过信里提起的麻烦事,当时的情况对我很不利,是恩人帮了我。没有他的话,恐怕没有我的今天。”
“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
霍南思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他没有跟我说,我年轻也不敢问,只敢叫哥。”
褚修良闻言,静静地坐在舒夏翊身边,“所以,你对那个人并没有很准确的印象是吗?”
“我记得办案的警察应该留了他的信息,他说他是搞乐队的,我本来还想请他在我们婚礼上演奏呢!”霍南思倒是很大条,并没有察觉到褚修良和舒夏翊之间诡异的氛围。
“当年办案的警察警号你还记得吗?”褚修良轻声提问。
霍南思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是滨港市的警察在调查。”
滨港市……褚修良神情微微一变,默默起身联系其他人调取资料。
舒夏翊则注视着霍南思,“……方便讲一下当年的事情吗?”
“可以是可以……”霍南思注视着褚修良的背影,又看向舒夏翊,“我可以问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恩人他……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