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思并不知道是谁提供的这个地址。
他是后续找当时办案的警察询问，警察将这个地址告诉他的。
“我哥把师傅家的地址留给警察，是希望霍南思日后如果发现了那张纸条，能够及时把那张纸条想着邮寄给我……”
舒夏翊这才明白舒寒的良苦用心。
当时负责案件的探长裴康却否认了舒夏翊的猜测。
“不是当时那个被拉来作证人年轻人留的地址。”
舒夏翊很是吃惊，她睁大了眼睛，怀疑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后面来找他的那个年轻人，他留下了地址和身份信息，我们才让他进到案发现场的。”裴康轻声皱起眉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两个专业人士竟然产生了这样的错误理解。
要知道，无关人员进入案发现场这可是办案的大忌，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情况啊。
裴康有些怀疑舒夏翊和褚修良的办案水准了。
“这种常识，你们特搜处没有教吗？”
老探长对他们两个年轻人有些意见也正常。褚修良静静地注视着对方，并不将重点放在这件事情上，而是静静地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提问。
“那个年轻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褚修良问完，老探长开始在电脑里搜索资料。
“当年那起案件影响还是很恶劣的，我们都有很仔细地保存当年的相关记录。”
话是这么说，舒夏翊注视着老探长表情的严肃和不安，瞬间明白了他出现这种表情变化的原因。
“……没有信息……”
老探长很是吃惊，他注视着电脑里搜不到的信息内容，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
舒夏翊立刻掰过老探长的电脑屏幕，仔细再次输入这个姓名，试图找寻到更多线索，却发现在系统内，当时的身份信息竟然是查无此人，连身份证号都是虚构出来，与那个人毫不相关的人。
看到这里，舒夏翊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打电话给司楚楚，要求司楚楚先放下手里的工作，查这个神秘的人物。
在舒夏翊的身后，褚修良冷着脸，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微不可闻地咽下了自己的忐忑。他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他贴身的衣服。
“……这不可能，虽然十年前的信息技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也不可能存在当时能查到的信息，到现在莫名其妙地消失吧！”
舒夏翊非常急躁地冲电话那头的司楚楚大喊。
司楚楚拿这样的舒夏翊没有办法，也拿这样的调查结果没有办法。
“十年间信息的整合已经很多次了，如果真的存在这个人，是不可能查无此人的，只有可能是虚假的信息，在某次信息整合的时候被过滤掉了。”舒夏翊非常认真地开口解释原因，“最糟糕的情况是，当时对方就能够找到信息库的漏洞……从而做了假信息……”
司楚楚说到这里，语气也渐渐放缓了，她小心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舒夏翊挂断了电话，表情满是沉痛和无奈，她转过身看着褚修良。
褚修良自然知道对方去查他当时留下的身份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他神情没有什么波动，而是静静地注视着舒夏翊。面对褚修良平静的情绪，舒夏翊的焦躁好像也被抚平了一些，她静静地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表示现在这个情况的进展。
她很失望。
褚修良得出了这个结论。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成功隐瞒自己的身份呢？”
指挥官听完褚修良的汇报内容后，直奔重点，严肃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舒寒死了之后，你做了很多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擅自进入系统将那边的笔录内容修改了，是为了让舒夏翊尽快知道有这件事情，让舒夏翊能够更多记住有关他哥哥的事情。你觉得，你有没有成功呢？”
有没有成功？褚修良并没有多余的迟疑，他脑海里满是舒夏翊在知道那个虚假身份查无此人时的失望和疲惫，回程时她还在对桂康平的安全问题做出安排。
指挥官直直地注视着褚修良，他能看出褚修良满眼都是对舒夏翊的心疼。
对于指挥官而言，员工之间关系好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但如果这两个人产生了高于同事的感情，对于特搜处而言就是百害而无一利了。
“你不会是对舒夏翊有别的想法了吧。”
指挥官话里的意思很明确。
褚修良并没有对此做回答，他的沉默就是此刻最好的回答。
想起下午舒夏翊在看见那八个字之后短暂的情绪崩溃，又想起舒夏翊在知道那个神秘人查无此人后，她的疲惫和无奈，萦绕在褚修良心头的，只剩下满满的负罪感了。
指挥官察觉到褚修良的言外之意，眼里满是质疑和打量。
“褚修良，我希望你能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话说得真的很难听。
“你和舒夏翊是不可能的。”
褚修良不再开口说话，正如指挥官所说，他和舒夏翊之前确实隔着各种各样的阻碍。
静静地思索了片刻，褚修良突然苦涩又释然地笑了出来。
“总之，知道舒寒留下的字条并没有指向我，对我也有好处吧。”
褚修良露出看起来自私又阴险的微笑，指挥官的表情也跟着一变，注视着褚修良眉眼里的讽刺和耻笑。
指挥官并没有发作，褚修良便离开了指挥官办公室。
那天回来之后，舒夏翊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就不是很稳定，他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舒夏翊，舒夏翊依然在反复查看那起案件的卷宗，试图查到更多关于舒寒的内容。
可有卧底搜查官介入的案件，为了掩盖卧底搜查官的痕迹，输了与案件相关的部分之外，与卧底搜查官相关的部分都不会被留下。褚修良深知这一点，也知道舒夏翊根本没办法从这件事情当中查出任何有关自己的内容。
自己就像个幽灵一样，消失在那起案件之中了。
舒寒也像幽灵一样，消失了。
眼底一片感伤，褚修良不知为何，自己竟然会做出这种反应。
就在他思索之时，舒夏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往日里坐在椅子上接电话的舒夏翊，在看见来电人的后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路过庄伯勋的桌子时，庄伯勋刚挂断内线电话，看见舒夏翊刚要开口，舒夏翊却抬手示意他找褚修良。
“褚队。”庄伯勋虽然有些狐疑，但醒没有就电话的事情纠结太多，“刚刚来电话，说静安里小区发生入室杀人案，安排你和舒队去一趟。”
褚修良的视线追随着舒夏翊，听见庄伯勋说案子时，毫不感兴趣地点点头。
“好，等她打完电话回来，我们就去，那边是什么情况？”
褚修良还是顺着职业本能提问了一句。
“死者是25岁白领，独居女性，楼上邻居报警，说八点送孩子去幼儿园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九点多买完菜回来就发现她家门大开着，她躺在客厅里，被连捅了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