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PSG-1的瞄准镜，舒夏翊确认了对方的枪被打飞后，紧跟着补了一枪，让男人的右腿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确认男人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后，舒夏翊对着耳机冷冷地汇报情况。
“06，clear.”
褚修良看着探员将庄伯勋掩护起来塞进车里后，又听见舒夏翊汇报后，语气平静。
“收队。”
舒夏翊从地上起来，收枪走人。
男人还没来得及做挣扎，就听见身后的天台门被人踹开，紧跟着密集的战术靴踩在地上，让那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趴在地上束手就擒。
狙击枪的瞄准镜被狙击了，男人抬起头看了碎在地上的镜片，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很是耀眼夺目。
褚修良看完男人的检查报告后，露出了欣赏又自豪的笑。
“没想到啊，小翊狙击枪玩儿得这么溜。我本来还以为要请联合搜查呢。”
联合搜查和借调是常用的手段。但难免会因为其他部门的介入而陷入更多的程序之中。褚修良和舒夏翊都是讨厌麻烦的人，囿于程序的安排，会让他们感到巨大的压力。
庄伯勋嘴角挂着微笑，“舒队可是特种部队出身啊。”
这段经历褚修良是知道的，但舒夏翊几乎没有跟他提过这段经历。褚修良所知道的部分也只限于常规的了解。
舒夏翊和白昀桧站在指挥官面前解释情况。
褚修良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舒夏翊已经在不在自己身边了，他顺着庄伯勋摊开的双手看向舒夏翊的方向。
“这位姐姐，可是在警校第一次射击训练就用卡宾打出七个十环三个九环的好成绩，还有三发十环打在同一个孔上，简直是传说级别。上一次这么厉害的人出现，还是在上一次。”
褚修良听到这里，视线定定地落在舒夏翊身上，恍惚间，他想起一个和舒夏翊有类似枪法的人，被庄伯勋逗笑的脸又瞬间阴沉了下来。
庄伯勋满眼都是赞赏，并没有留意到褚修良情绪的变化，微微歪了歪头，“舒队可真是厉害啊，本来选500码的大楼就能打中的。”
“因为500码的大楼有一定的视线遮挡存在，要是对方意识到自己也会被狙击，躲在无法被狙击的地方，那风险就大了，所以选择了七百码的那栋楼。”
舒夏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为了他们三个人话题的中心，送走了指挥官后仍然在和白昀桧进行交谈，话题是之前吸血鬼案里作案的桂源正。
白昀桧在知道真凶之后大吃一惊，他睁大了眼睛，慢了一步才想起来褚修良曾经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也许就是这件事情。
他向后趔趄了一步，满脸的惊慌无措。
很快，褚修良就发现了他的无措震惊，抿着嘴角低垂视线。
同时得知了两位同届生的悲剧后，白昀桧的表情僵硬又难看。踉跄后退两步，他深深地喘息，最后长叹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不算太明显。
舒夏翊说完这句话后，轻声安抚白昀桧的情绪，让他先好好休息，自己则决定带着褚修良和庄伯勋先去找那个男人——孙睿才。
孙睿才在国外当过一段时间的雇佣兵和战术指挥，非常了解狙击枪的性质，而且曾经拿过不少国际上的射击奖项。
舒夏翊坐在车里仔细看着孙睿才的相关资料。
“……他得了癌症。”舒夏翊看到后面，略微有些意外，“胰腺癌。”
庄伯勋坐在后座，静静地注视着褚修良和舒夏翊，表情严肃。
和想要杀了自己的人对话，这样的机会不常有。庄伯勋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有些期待，他想要了解到对方的真正想法。
“那些社会的败类……收了黑钱就帮人打黑官司的法官，不给红包就看着病人死的无德医生，没有师德的教师，家暴孩子的父亲，和明知对方有罪却要做无罪辩护的律师……他们都该死！”孙睿才说完这句话后瞪大了眼睛，“……我本不该死，但老天爷要我死，我能做的，就是用我这一身本事，多铲除几个社会上的败类。我杀了几个败类！几个不足为道的败类！我是英雄！你们却逮捕我，你们难道和他们是一道的吗？”
庄伯勋面对此时已经病入膏肓的孙睿才，反而冷静了一些，他静静地注视着他，思索了片刻后轻声提问，“那我呢？我是为什么成为目标呢？”
“为什么要救他？你救了这样的律师，你就是系统的渣滓！你就该死！”
孙睿才激动的眼珠快要瞪出来了，他激动地朝着庄伯勋大喊，而庄伯勋只是冷冷地看着，看着他的双手被手铐牢牢地绑在床上。冰冷的手铐和铁床的碰撞的清脆声音，让庄伯勋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眼里比起怨恨和不理解，更多的是怜悯。
他脸上带着面罩，身上打着点滴，看起来也是将死之人了。
“……英雄，这个词，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用的。”庄伯勋轻声开口，“英雄是尽自己所能，做自己分外之事、行善作义的人，救了何集的我不算英雄，因为那是我分内之事。而你，从头到尾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念。你在享受别人对你的奉承和抬举，对吧？”
说完这些，庄伯勋眼里满是蔑视和锐利的寒光，注视死人一般注视着孙睿才。
孙睿才非常愤怒，他死死地瞪着庄伯勋，肮脏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庄伯勋却抢先一步开口了。
“你就是个刽子手。”
这句话撂下后，孙睿才像是被现实沉重打击了一样，他不住颤抖着吸气，嘴唇颤抖着，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左手血顺着输液管回流起来。
庄伯勋懒得多说一句，转身离开了病房。
褚修良看向庄伯勋的背影，倒是多了几分自豪，眼里的欣慰和赞赏完全藏不住。
“你的枪是哪儿来的？”舒夏翊单刀直入，直接询问起重点。
褚修良的视线悠悠，注视着孙睿才的脸。
孙睿才并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并不打算开口一般。舒夏翊注视着已经无药可救的孙睿才，非常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的枪，那把M4A1卡宾枪，是从哪儿来的，谁给你的，还有你其他的作案工具。”
问得很具体，舒夏翊注视着孙睿才。
他眼神木讷，像被刚刚庄伯勋的语言攻击沉重打击到了一样，他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最后视线低垂，颤抖吐息，不再开口说话。
舒夏翊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但当他真的什么都说的时候，又非常无奈，转身从病房里离开。
褚修良插着口袋注视着孙睿才。
“她就是在距离你700码的地方狙击你的人。”褚修良眉头轻蹙，“她知道你会发现500码的那栋大楼有盲点，所以专门挑了700码的那边。”
听到这里，孙睿才冷笑了一声，“……我是最棒的狙击手……雇佣兵时期……”
“最棒的狙击手我见过了，那不是你。”褚修良淡淡开口，“枪是哪儿来的。”
孙睿才认命地低下头，“是……一个姓杜的人，知道我要杀了特搜处的探员后，给我的。”
“那你之前的枪呢？”褚修良眉头轻皱着。
“他拿走了，他说，他给了我更好的，得有个东西在他手里交差。”孙睿才叹息。
“你给他的是什么。”
“AR-70，223。”
看着孙睿才的颓丧，褚修良转身离开了。
姓杜……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