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滨港公园,男厕所内,有一具被捅了五刀的尸体躺在洗手池边。
时间是下午五点出头,正值公园游客要离开的时候,不知道凶手什么时候行凶什么时候离开,公园立刻紧急封锁排查凶手。
舒寒靠近霍南思一些,仔细观察了一下霍南思。
他神情很慌张,表情满是无措和恐惧。
舒寒直起身子,凭经验断定霍南思和这起杀人案大概是没有关系的。
包括霍南思在内,另外还有一名三十岁左右女性蔡楚云,以及被找到才发现自己钱包丢了的二十多岁上班族林乐。
三名犯罪嫌疑人并排而立,舒寒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他那双漂亮有神的上挑眼尾还是能看出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警察依然单独围绕着这三个人反复询问。
这是问讯的小技巧,舒寒并不多关心那些内容。
观察着现场警员的分布情况,施焕轻轻移步到男厕所门口,注视着男厕所的第一现场。
尸体还没有搬走,法医正在进行初步尸检,痕检科也在进行现场勘察。舒寒的眼神四处瞟了瞟。男厕所设有四个小便池和四个蹲便,空间不是很大。走出公园右拐,大门口就有一个更大更干净的,除非是真的很急,一般不会逆着人流要在这里上厕所。
舒寒打眼一看里面,随后定睛看着尸体。
死者身高大约在178cm,体重超过75公斤,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旧的运动男装,灰色的打扮。时值深秋,他带着毛线帽和一次性口罩,那件灰色的加绒外套因为刀伤的缘故而露出棉花,加上流出来的血,灰色的衣服都变成黑色的了。
密闭的公共厕所里混杂着各种味道,舒寒忍不住皱起眉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你干嘛呢!”
身后警察突然叫住了舒寒,舒寒被吓得睁大了眼睛。
“啊……我……想上个厕所……”扭过身的舒寒露出惊恐的表情,“我不知道这里面……”
警察很是不耐烦,招手让舒寒离那边远一些。他便点头哈腰顺从地离开了。
三个人并排站着,纷纷说自己并不是凶手,自己当时只是来洗手间上厕所。
“况且!我是个女的,怎么进男厕所啊!”蔡楚云指着男厕所的大门,没一点好气。
警察们见她情绪这么激动,只能先劝她稍稍冷静一些。
舒寒不多言,静静站在霍南思身边,“你来厕所时,没有见过死者吗?”
霍南思轻轻摇头,“我有点急,本来想出去的,但看见前面人太多,出去慢,所以才在里面上厕所的。”
“你没有跟死者打过照面,是怎么被叫来的?”舒寒听到霍南思的说法,很是不解。
“那是个小偷,把我钱包偷了,我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偷的,是警察通过里面的身份证找到我的。”
这么说起来,刚刚园区里好像确实响起过寻人启事。舒寒的眼神里满是踌躇,他默默撇向大门的方向,太阳已经西沉了。
现在是晚上六点一刻,距离约定好的见面时间不足两个小时。施焕一想到没有及时出现在约定场所,还被那群鬣狗一样的人查出自己这个时候和警察在一个空间接触,汗毛都竖起了。
“其他人也是因为钱包被偷了才被叫来这里的吗?”
舒寒压低了声音,眼神小心地观察着当场的警察,周身依然是很冰冷的气场。
霍南思摇摇头,“我是最后一个被叫到的,我的钱包是在垃圾桶被发现的,那位女士的钱包好像在死者身上,刚刚辨认的时候,她说她钱包上沾上血了。那位男士的钱包在公园南边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舒寒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林乐。
“你的钱包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你还有印象吗?”舒寒眉头轻蹙。
霍南思只能摇摇头,“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拿零钱买东西,我都发现不了我的钱包不见了。”
舒寒不再多说话,视线落在警察们身上,小心地环视一周后,走到了刚刚结束问讯工作的林乐身边。
“你是因为钱包在垃圾桶被警察发现才被叫来这里的吗?”舒寒压低了声音,站在林乐和霍南思中间。
林乐有些莫名其妙,注视着舒寒,又看了一眼霍南思,表情满是不解和疑惑,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霍南思立刻双手合十做出请罪的姿势,“求求你了,这位是我的证人,你多提供细节,他就能想起更多细节,也许也能帮你证明你没有杀人啊!”
真好骗啊。舒寒压低了帽檐,对霍南思的动作和言辞深表寒心。
我自始至终都说我没有见过你,你倒是自顾自地把我拉来了。
“啊……”林乐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把脸蒙得只能看见眼睛的乐队成员,肃然起敬,“是,我的钱包在公园南面的垃圾桶里被发现的,我当时在那边的小卖铺里买水来着,一摸钱包不见了,立马找管理员。最后在垃圾桶发现的。”
“钱应该都不见了吧。”舒寒用很肯定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猜测。
林乐点点头,“对,都不见了,银行卡和身份证都还在。钱是一个子儿没留。”
把钱包丢掉就是为了尽快销赃,钱应该都在他的钱包里。
舒寒冷眼注视着痕检科的工作人员拿着装着一沓钞票的物证袋离开。钞票上还沾有不少血迹,应该是在被刺时怀里就带着现金。简单扫了一眼林乐上下,舒寒的视线便挪向蔡楚云了。
“你好。”舒寒靠近了蔡楚云一些,声音压得很低,“能问一下你今天自己来公园是干什么吗?”
蔡楚云被舒寒突然提问吓了一跳,她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身边打扮得像阴间小鬼一样一身黑的舒寒,眉头拧得跟中国结似的,“你谁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霍南思立刻上前压低了声音解释情况,“这是我的证人,也许他也见过你,要是他能知道更多细节,也许也能帮你作证。”
这话简直蠢到家了,蔡楚云嗤笑一声,“我是去女厕所的,他怎么帮我作证啊?”
霍南思被怼的哑口无言,满脸的尴尬,说不尽的苦恼。
舒寒并不在意蔡楚云这个态度,反而再次提问了,“所以,能告诉我吗?你今天自己来公园是干什么来的?”
蔡楚云翻了个白眼,“公园有规定不能自己来吗?”
舒寒吃了个闭门羹,话题便转移了,“你有察觉什么时候被偷走钱包吗?”
“我怎么知道?他有心偷我钱包,还能让我知道?”
蔡楚云脾气很不好,她狠狠瞪了舒寒一眼。
“方便问一下你钱包里都有些什么吗?”
“干嘛呢!”办案的警员立刻呵停了他们四个人,“让你们扎堆站了吗!”
蔡楚云对着舒寒咋舌,扭过头不回答舒寒的问题。
霍南思怕被警察怀疑,拉着舒寒的手臂向后退了两步,和其他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舒寒依然在思考,并没有在意霍南思的拉拉扯扯,表情严肃。
“大哥,你别去找他们搭话了,我怕警察对我有不好的印象。”
“警察不会凭印象办案的。”
舒寒立刻出言维护起警察。霍南思立刻闭嘴,生怕惹恼了舒寒。
“可是……哥,你怎么知道那位女士是自己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