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流产后我虚弱了一段时间。
好在我本身月事不规律,又因为身体太差每次月事都虚弱无力,周姨并未因此起疑,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在得知自己患了癌症以后,我每天都会写点什么。
我想留下一些东西。
不至于这一辈子活得像缕烟,挥挥手就散了。
那些记录下来的句子没有归处,我就把它们寄给肖晏之——那个当年同我一起叱咤街头的小燕子。
我毕业那年和赵淮笙结婚,请柬送到班头院子时才得知,那年他被租界大佬肖家认回,已经出国了,于是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直到流产那日,我收到一封没署名的信,信封上画着一只燕子,信里什么也没写,只有一个地址。
我把我的难过和委屈一股脑地塞进那张薄薄的信纸上。
他回信时寄了一台相机给我。
这相机不知道他从哪得来的,十分小巧轻便,与照相馆里的大不一样,我很喜欢。
“把自己拍进照片里,就能留下来了。”他在信里这么说。
等我身体好些了,赵淮笙又开始带我出门应酬。
我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与他扮演鹣鲽情深,应酬进行到一半时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我见他变了脸色,随即一脸抱歉地朝我走来。
我压根不用听他的借口,只朝他笑:“没关系,着急就快去吧,公事重要。”
他满是感激地抱住我,在我颊边亲一口,然后转身把我留在饭局。
周围人都在夸我们恩爱,我不着痕迹地擦了擦脸,也借口退席。
赵淮笙走得很快,我开车慢慢的跟在后面,看到他在一处民宅门口停下,敲了敲门。
我看了一眼四周熟悉的街景,拿起放在一旁的相机。
取景框里,赵淮笙站在路灯下,那件大衣是我给他买的,胸针是结婚周年时我送他的礼物。
他带着我满满的爱,丢下我,敲响了另一个女人的门。
门开了,沈絮走出来。
她的穿着十分宽松,但仍能看出来肚子微微有些隆起,怪不得赵淮笙最近带我出门应酬。
沈絮看着像在生气,赵淮笙哄了两句无果,上前搂住了她。
我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