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大人,下官现在不得不说明情况了。衙门的库存,已所剩无几了。”苏思贤将账目递给了寒清,让他过目,犹豫了半天,这才拱手说道。
本来衙门无财,那次多亏了李富家撞到枪口上,这才将修河道的钱一文不落地分发给众人,而如今衙门,可谓是穷困潦倒了,不仅如此,还欠着些许外债。
从来没有一个衙门会因为无钱而烦扰太守,此时的江岳州可谓是前无古人……
后面有没有来者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了。苏兄,今日有劳你陪我走一趟。”寒清仔细看过账目后,想了一下,淡淡开口道。
苏思贤点了点头,拱手道:“是。”
云惊在一旁,亦是不语。
三人便出了衙门……
“寒大人,你怎么来了。病可全康复了?”林如雪在店铺门口,正准备入店,但一见寒清,便轻移莲步,走到寒清面前,有些担忧地看着感情,急切地说道。
步伐有些慌乱,看得出来是很激动。
云惊看着林如雪,顿时明白了她对寒清的感情,突然有些不太舒服。
“林小姐放心,我已无碍。”寒清点了点头,看着林如雪的商铺挤满了人群,问道,“最近生意可还好?”
林如雪双颊微红,轻声道:“多亏寒大人,如雪的商铺多受父老乡亲的照顾。”
“走吧!进去看看。”寒清心中有了思量,伸出了手,提议道。
林如雪点了点头,便与寒清并肩同行……
苏思贤和云惊紧随其后。
商铺中的众人一见寒清,立刻齐齐跪下,恭敬道:“参见寒大人。”
动作恭敬极了,眼中充满了感激与爱戴。
“快起来吧!我不在乎这些虚礼的。再不起来,我可是会生气的。”寒清扶起了几个人,众人便起身……
苏大人和何公子都说过的,寒大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给他压力的。
“寒大人,身体可好些了?”寒清大病初愈时在衙门口见到的年老的婆婆开口见到寒清后,就已经想问了,此刻更是忍不住问道。
接着就是七嘴八舌地关切问候声。
“是啊,是啊,寒大人怎么样了?身体可好些了吗?”
“寒大人真是个好官,为国为民的,现在可是救了整个江岳州的百姓们啊。”
“寒大人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好好吃药?”
“寒清已无碍,父老乡亲们放心。”寒清感动极了,看着纯朴的人们,心中也充满了浓浓的感激。
“那就好,上天保佑寒大人。”有人双手合十,看着房顶,似乎是透过房顶看着天空,一脸真诚的说道。
众人纷纷附和:“上天保佑寒大人。”
“谢谢大家。”寒清感动地说道,“寒清感激不尽,在此谢过大家了。”
“寒大人是来买东西的吧,来,父老乡亲们,快把路让让,让寒大人先来。”有人扬声提议道。
“是啊,是啊,让寒大人先来。”众人纷纷附和。
“是的。我是来为官府采办东西的,想必父老乡亲们也清楚,林大小姐可谓是善良心肠,为人处世之道均以善为上,上善若水,便是如雪。”寒清顺势而为,看着林如雪,缓缓道来。
林如雪脸一红,低下了头,娇羞不已。
寒清收回目光,接着看着众人道:“林大小姐开仓放粮,为修河道捐献大半的家产。所以官府特意给老字牌颁发鹰标识,凡是拥有鹰标识的,都是官府支持,百姓喜欢的好商家。”寒清示意众人看墙上的标识,徐徐道来,“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众人皆看向鹰标识,只见一鹰展翅飞翔,栩栩如生,挂在墙上,似乎随时都要飞起来的样子。
这幅画作倒让在场的文人墨客激动不已,纷纷久久抽不回目光,放肆地打量。
实乃佳作。
“好……”一个较为年老的长者率先鼓掌,接着便是排山倒海的掌声。
寒清看到众人的热情已达到高潮,便走到林如雪身边,扬声道:“林小姐,衙门现在需要五十石粮食,望林小姐今日送至。”寒清一挥手,身后的云惊则将五十石粮食的钱一文不差地递给了林如雪。
林如雪正欲推辞,一看到寒清示意的目光,便收下,低下头,状似害羞,随后又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寒清,不卑不亢地说道:“小女定当不负大人所托,定会准时送达官府。”
“就麻烦林小姐,寒清先行告辞。”寒清拱了拱手,随后扬声对屋内的人们说道,“父老乡亲继续,寒清先走一步。”
“寒大人再见。”林如雪挥了挥手,示意道。
“寒大人再见……”
“寒大人慢走……”
林如雪身后是排山倒海的气势。
寒清点了点头,三人便离去了……
“寒清,此举何意?”云惊不解地看着寒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
“寒大人,好手段。”苏思贤先开口夸奖道,随即分析,“给林府颁发鹰标识,这样一来,百姓们会因为寒大人和林大小姐本身的缘故,而多多支持林府。本来林府就已经口碑极佳,这样一来,无疑是宣传鹰标识。而那些富贾们看到林府的生意因为鹰标识越发的好,而寒大人又说鹰标识是颁给官府支持,百姓喜欢的商家,形成了对比,所以那些富贾定会想方设法从官府这里获得鹰标识,从而为官府捐钱。”苏思贤越说越激动,但最后,更加敬佩地看着寒清,目中的崇拜之意,不言而喻。
“那些富贾空有钱财,却不为百姓考虑,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云惊听完苏思贤的分析,赞同地点了点头,义正言辞道,“也难为寒清出此策略。”
“云大哥,派人去铁铺那里照着鹰标识做几个模板来。”寒清淡淡一笑,随即看着云惊,不言而喻。
云惊一见寒清的表情,顿时会意,拱手道:“寒清,放心吧。”
“苏兄,给我估算一下各商贾的身家。”寒清目露兴奋的光芒,狡黠一笑,就像是盯住了猎物,有十足的信心不让猎物逃脱的狼一般。
苏思贤一怔,居然低声打趣道:“寒大人如此狡诈,战王爷有你这么一员大将,恐怕不夺得天下都不行了。”
寒清淡淡一笑,有些失神,沉思道:“那还不一定。”
云惊听到这话,神色不明。
……
“寒大人,你来了,参见寒大人。”正在喝茶的众位商贾纷纷起身,迎接着寒清,恭敬地行礼道。
寒清缓缓走来,也不说免礼的话,状似不解的看着大家,笑道:“诸位老爷都闲来无事,竟来衙门品茶,倒是让寒某大吃一惊呢。”
商贾们纷纷弯着身子,奉承地笑,寒清则入了主座,轻品一口茶,淡淡道:“这茶可是刚摘的新茶,是官府专门从林府购买的,诸位老爷快请入座,来品一品?”
多年经商的众人心中是精明的,见到寒清这么说,自然先入座,假意品茶,嘴上虽然连连称赞,心中却暗暗做着打算。
“寒大人,不瞒你说,我等此次前来……”前面那油光满面的商贾开口道,还未等他说完,寒清便立刻起身拱手,打断道:“想必这位就是江岳首富――王富老爷了吧!幸会幸会。”
面带笑容,一副“听您大名很久了,一直仰慕您,今日终得一见。”的模样。
王富也只好客套客套,拱手笑道:“寒大人,草民可承受不了这礼。不敢不敢,寒大人过奖了。”
寒清走到王富面前,扶起了王富,笑道:“受得了,受得了。王富老爷这就谦虚了,在这江岳州,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在江岳州谁是最有钱的人,他们都会毫不迟疑地报上王富老爷的大名。王富老爷实在是谦虚了,这倒是让本官自愧不如啊。”
王富有些得意地一笑,随即仍是客套地谦虚道:“不敢不敢,寒大人说笑了。草民哪有这般厉害?”
寒清淡淡一笑,看着王富,继续道:“就是啊,若是问那人王富老爷家产和林府家产相比,谁更胜一筹。那人必会答道,林府的家产算什么,王富老爷的家产可是林府的几倍有余呢。”
王富听到此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无比,精明如他,怎么会听不懂寒清的言外之意,见到寒清一直盯着自己,他冷汗直流,仍然笑道:“不敢不敢,百姓们一定误解了,林府家底深厚,草民望尘莫及。”
“嗯?是那人说谎了?”寒清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最后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思考了许久,这才继续说道,“居然有人敢骗本官!王富老爷,此等满口谎言之人,该不该惩罚呢?”
那副样子,似是相信了王富的言语,而且是站在王富的一边的模样。
“此等造谣生事的人,大人勿要放过,否则难以服众。”王富偷偷擦了一把汗,拱了拱手,义正言辞道,“不如大人将此等刁民找出来,居然敢欺骗大人,简直是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