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云惊看了看寒清,居然开玩笑道:“苏兄,林小姐,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取种子吧!要不然错过了这雨季,怕是再无机会耕种了。”
苏思贤看了一眼寒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终于认真地道:“云贤弟说的没错。林小姐,不如我们先一同去取些种子吧?”
林如雪看了看寒清,本来还想对寒清说些什么,但看到苏,云二人执意,红着脸,便也不再多言,跟寒清告辞后,随两人离去。
寒清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此时好想仰天长啸……
怎么就留下自己一个人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小哥,谢谢。”寒清直接在小伙真诚的目光下吃起了苹果,吃完苹果后,看着小伙,笑道:“小哥,最近是不是气血方刚,有些上火?”
小伙一怔,随即激动地点了点头,语无伦次道:“是啊!是啊!我最近身体,不是!这儿不太舒服。”小伙指着自己的肝的部位,看着寒清,激动不已。
“你可以吃些黄连,有助于你肝府的修正。”寒清淡淡一笑,提议道。
人有五脏,即五府,分别为心、肝、脾、肺、肾五种器官,对应五行。中医经常用五行说明生理、病理上的种种现象,是故寒清才简称为“肝府”。
寒清此时心中有些“怨气”:“讨厌的云大哥,在紧急的时候就知道撇下自己一人!”
小伙听到这话,激动地说道:“谢谢寒大人,谢谢寒大人。”
众人见寒清接受了小伙的苹果,便如寒清所料一般,一个一个的都将自己摊位上的东西递给寒清。
“寒大人,尝尝我家的苹果,可脆可好吃了!”
“寒大人,尝尝我家的西瓜,刚摘的,可甜了!”
“寒大人,来一个梨,解解渴。”
……
寒清听到周围的父老乡亲们太过热情,顿时不知所措,有些茫然地看着大家片刻。
想她在军中也没有如此感觉啊?紧张,彷徨,不知所措。要是此时此刻李冲在的话,一定会嘲笑寒清:“想我五弟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如今区区数人,便让五弟害怕了?”
寒清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热情的父老乡亲们,认真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寒清在此感谢大家的好意,寒清也接受这份好意。”寒清此话一出,众人立刻争先恐后地将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凑到寒清面前,递给寒清。
寒清一怔,随即立刻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不过,寒清希望各位父老乡亲将要赠予寒清的东西送给自己最爱的人!这样寒清也感激不尽。”
寒清刚说完,就有人反对,在人群中喊道:“可是寒大人你这样,还是没有落下任何好处啊。不过是我们的一些小心意,你就收下吧。”
“是啊,是啊……寒大人,不要再推辞了,收下吧。”众人七嘴八舌,但说出的竟全是此话。
“此言差矣。当各位父老乡亲将自己的东西赠给他人时,大家一定会开开心心的。这样的话,寒清也会开心的。”巧舌如簧如寒清,曾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在朝堂上力挽狂澜,甚至还气倒了风阳,但此时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有满满的感动与不知所措。
“寒大人为民为主,是百姓们的天神。”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百姓们纷纷抱着手中的东西,齐齐跪下,竟参拜起来。
“寒大人就是我们的天神!寒大人就是我们的救星!寒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纷纷喊道。
“父老乡亲们,快请起,快请起。”寒清内心一惊,立刻扶起了面前的人们,扬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快快请起,寒清何德何能,能够在此与大家相聚。快请起,不然寒清真的为难了。”
“我们不要寒大人为难,都快起来吧。”一些敏锐的文人雅士立刻明白了寒清话语中的深意,正想办法解决时,不知谁大声说着这句话。
此言一出,那个扬声的人率先起身,接着些许文人墨客也立刻起身,众人也随他们起身。
毕竟,那些文人墨客在百姓心中还是存在一定的威信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虽远必诛!这些道理,大家心知肚明。
“谢谢各位。”寒清看向那个率先为自己解围的人,点了点头,以示感激。
只见那人面庞清秀,给人一种瘦弱的感觉,但不卑不亢,又给人一种安心的情绪。
那人看到寒清的举动,也点了点头,伸出手,小幅度地拱了拱手,便离去了,衣诀飘飘,寒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想道:“好一个潇洒俊俏的公子。”
……
“你……是寒大人?”一年老的长者正在整理药材,抬头看到门口的寒清,继续手中的动作,不卑不亢,只是淡淡询问的感觉。
门口的寒清正准备自报家门,敲门进去,看着长者此举,不免觉得长者听力敏锐。
“我就是寒清。薛大夫,听说你对妇科这一门学问专通,小辈特来请教。”寒清没有丝毫的官架子,拱了拱手,认真地说道,这倒是让薛半仙心中一怔,这是薛半仙未预料到的,他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药材,扬声道:“好!随老夫来。”
寒清这才想起自己在林府的商铺中见过薛半仙,当时众人看过自己送给林如雪的鹰标识后,是眼前的长者首先拍手叫好的。
不容寒清多想,见薛半仙已入内堂,寒清便立刻随薛半仙进入“济世药堂”的内堂。
进了内堂,寒清不禁默默打量,宽大的房屋,整齐有序的药材摆放,简陋却不失儒雅的布置,都深深地吸引着寒清。
尤其是墙上的画作,师父曾经跟自己说过,“赏画之人文雅,医人之士精明,一顿一锐,若相结合,融会贯通,必为卧龙。”
墙上的画作精,眼前之人医术精,都深深地震撼着寒清,寒清只觉得自己寻到宝了。
薛半仙将寒清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带着寒清来到了一个大概与寒清身高差不多的帷幕面前,笑道:“寒大人不如揭开眼前的帷幕。”
寒清看着眼前帷幕遮掩着什么,心中本已好奇,听长者这么一说,便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缓缓揭开。
薛半仙背着手,静静地观察着寒清的一举一动,就连一丝一毫的表情也不放过。
只见帷幕一揭开,两个人体模型便展露在寒清眼前。一男一女,丝毫不穿,寒清一怔,满脸通红,立刻将帷幕拉上,双肩颤抖,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你觉得怎么样?”薛半仙走近寒清,背着手问道。在寒清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贪婪后,自然对寒清更加亲切。
医术,从来都不想被有所企图之人所利用。医者,必须怀着济世救人的心而别无所图。这才是医术,这才是医者。
“薛大夫,在下敬佩您是长者,可是您也不能如此戏弄在下。”寒清站直,尽量放缓语气,强忍心中的不适,认真地看着薛半仙,但那微微颤抖的双肩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她的情绪。
“寒大人莫急,且听老夫道来。寒大人先回答老夫,医者是干什么的?”薛半仙走到寒清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缓缓道来。
“医者,正是薛大夫药堂之名。”寒清退后一步,虽不解薛半仙的含义,但还是回答道。
“不错。如果现在有一位女子在你面前,生死只在一刹那之间,且只有你能救她,但是救她就必须放下男女有别之事,你还愿意救她吗?”薛半仙看着寒清的反应,并没有生气之意,反而还有一种满意与欣赏,是故语气也放柔了许多。
“自然要救。”寒清抬起头,看着薛半仙,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既是如此,我们是医者,又何必在乎尊卑,在意男女之别呢?只有我们心中自清,无关他思,一心只为救人,就算这样,又如何呢?现在,你是否还觉得是老夫戏弄你了?”薛半仙铿锵有力地说完这话,走到帷幕面前,一把扯下帷幕,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寒清,淡淡一笑。
“薛大夫说的没错,是晚辈计较了。”听完薛半仙的话语,寒清内心一怔,顿时想清楚了,于是立刻上前行礼,认真地说道。
薛大夫说的没错,只要医者自清,又何必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呢?医者,本就是悬壶济世的,又何必在意那些常规世俗呢?以前是自己狭隘了,总觉得这种事情是一种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如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这也许就是薛大夫专于妇科的原因吧。这也许就是薛大夫精通妇科的原因吧。这也许也是薛大夫的病人会来的原因吧。寒清在心中默默想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薛大夫凭借着自己的人格魅力成为江岳州一带为人敬仰的医者。
这种境界,非常人所能及。寒清心中对薛半仙越发地敬佩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