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来得着急,只穿着堪堪遮掩重要部位的衣服就来了,还半抱着他按他的头,两人贴得极近,暧昧得就像是在。
席畅畅蓦地松手,往后退去,没想到却踩到钟家慕的脚,整个人朝温泉里栽过去!
她惊叫一声,本以为的窒息感却没有降临。
却是跌倒刹那,腰上被一股大力揽住,跌入一个精壮有力的胸膛中。
席畅畅抬眸,就对上钟家慕炽热的目光,她下意识想躲,却被钟家慕按住了腰身。
钟家慕感受到紧贴着身体的柔,眸光微闪,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哑地开口:“席畅畅,你……”
他说到一半,猛地想起刚刚席畅畅那仿佛回忆的目光,一股憋闷忽然升起,他的话在口中打了个转,变成,:“你刚刚,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席畅畅没想到的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目光微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钟家慕看真的如此,那一点烦闷顿时变成压不住心中怒意,他猛地拉近席畅畅,大手捏住了她的下颌,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真的在想别人?”
距离突然被拉进,席畅畅几乎说话都要贴上钟家慕的薄唇,她先是一惊,抬头又看见他冰冷的目光,更觉得不适。
她眉眼重新冷淡下来,伸手抵住钟家慕的胸膛,迎上他锋利的视线。
“我想谁,这重要吗,你很在意?”
钟家慕语塞,无法掌控的感觉充斥心口,在他血液里疯狂叫嚣。
他想说什么,却被席畅畅的问题逼得开不了口。
席畅畅看穿了他的窘境,只觉得可悲……就在刚刚那瞬间,她几乎以为他是在意她的。
可这不过是他的占有欲作祟。
她不想再沦陷,更不想再输一世。
席畅畅咬着牙,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尽量平静道:“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说完,她挺直脊背捡起地上散落的外套,套在湿哒哒的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钟家慕眉头紧锁,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俏丽背影,只觉得他好像正在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股强烈的空落感在心口蔓延。
他默立半晌,一拳捶在水里,溅起无数水花。
席畅畅回到房间擦干身体,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一阵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木屋前响起,十分刺耳。
紧接着,就是汽车扬长而去的声音。
席畅畅蒙着被子逼着自己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席畅畅都没有见到钟家慕。
她梳洗了下,披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坐到木屋门口晒太阳,就接到了李小渔的电话。
李小渔的声音既担心又谨慎:“畅畅姐,你跟钟爷是不是又吵架了?”
席畅畅梳理着长发,换了个姿势,有些慵懒地望着外面:“怎么了这是?”
李小渔压低声音道:“我听殷萱说,昨天钟爷晚上去找了赵翊凝,她不是之前偶然加了赵翊凝的好友吗,说是看见赵翊凝发朋友圈给钟爷做早餐呢……所以我就来问问你。”
席畅畅把玩着长发的手指一顿,不小心将头发拉断了几根。
殷萱本来就是赵翊凝的人,她不是偶然看见了朋友圈,是受赵翊凝指使,故意通过李小渔告诉自己。
这是,赵翊凝跟她宣战呢。
李小渔听席畅畅没了声音,急得不成:“畅畅姐,你还好吗,要不要我跟大少爷说说,让他替你做主!”
“不用,小渔你别担心了,我有分寸,谢谢你。”
说完,席畅畅径自挂断电话,夏日的风吹在脸上燥热无比,她却觉得冰凉。
果然,选择离开这个男人,是对的。
钟管家走了过来,远远地就看见席畅畅在发呆,那七窍玲珑心早就猜到了因为什么。
昨天钟爷那么一走,一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钟管家走到席畅畅身边,迟疑道:“太太,要不咱们先用饭,下午钟爷忙完工作就回来了,到时候,老爷子也会跟钟爷聊聊的。”
席畅畅从钟管家的话里听出了安慰的意思,她唇角染上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钟家慕不在,正是她离开的好时机,免得爷爷得了空闲又要想尽办法撮合他们。
她早就清醒了,不想再纠缠下去。
“钟管家不用了,帮我谢谢爷爷,之前我身体不太舒服,一直麻烦您照席我,但现在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我打算今天就回去。”
钟管家一惊,目光从席畅畅有些苍白的面容上滑过:“今天就走?那可要等钟爷回来一起?”
席畅畅摇摇头,语气坚定:“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钟管家叹了口气,亲自开车送席畅畅离开回到钟家别墅。
钟老爷子知道钟家慕半夜出去、席畅畅今天独自离开的事情之后,阴沉着脸许久没说话。
这丫头心重,又不想让人担心,但肯定是被气走的。
半晌,他缓口气,拿起拐杖用力戳向地面,“去把那个兔崽子叫回来陪畅畅!真是无法无天了!”
随后,一通电话召回了钟家慕。
傍晚,钟家慕浑身带着冷气回了别墅。
一进门,佣人们都感觉到一阵压抑的气息。
张妈搓着手迎了上来,“钟爷,您回来了,要喝点水吗?”
钟家慕将外套扔到沙发上,冷着眼扫向楼上,“太太呢?”
张妈为难地说道:“太太今天有点发烧,现在正在楼上躺着呢。”
钟家慕冷嗤一声,扯了下领带:“她倒是睡得香!”
张妈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解释道:“回来没多久就烧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吹了点风。”
“车接车送的还能吹风吹到病,真是娇贵!”
钟家慕跨步上楼,周身带着飒飒冷风。
他不信席畅畅会莫名其妙的发烧,故意折腾他解气还差不多!
钟家慕走到楼上,猛地推开了席畅畅房间的门,一股潮湿的病气扑面而来,还有浓浓的药香。
而席畅畅正背对着他,睡得死气沉沉。
钟家慕心头躁意不减,语气凉薄,“席畅畅,你嘴上说着不在乎,每次都借着爷爷的手折腾我,什么意思,很好玩是不是?”
当面的时候冷若冰霜,他刚离开,她就这样,让爷爷就反过来骂他,这不可能跟她没关系!
床上的人未动,只是疲惫地嘤一声,像是很虚弱的样子。
钟家慕目光凌厉,“席畅畅,你别跟我装柔弱,昨天吹那点风就至于病成这样,你觉得我会信?”
他暴躁地朝她走去,伸手想要把她拉起来,却在看清她神色时僵住。
床上的席畅畅唇色苍白,呼,就像前段时间,刚刚受伤的时候那样脆弱。
她似乎是被钟家慕吵醒了,眼睛微微睁开,疲惫地眨了眨,“好困,我不想跟你吵……”
钟家慕抿唇,伸手抚摸在她额头上,温度滚得骇人。
竟然是真的在发烧!
钟家慕怔了怔,肚子里的气消了不少。
他仔细给席畅畅盖上被子,这才发现除了那苍白的唇色,她的脸上还染着病态般的红晕,连呼气都比平时重。
钟家慕心烦意乱,咬着牙道:“怎么好端端的发烧了!”
席畅畅却像是在梦中看到什么一样,露出疲惫又哀伤的表情,喃喃道:“海棠花,真香,可是你……却没有来。”
钟家慕心中一紧,猛地抬头,看向她。
“谁没有来?你说明白点。”
钟家慕压下那股莫名的心慌,想继续问下去,可席畅畅却已经睡了过去,刚刚的话就像梦话一样。
但他想到刚刚席畅畅的神情,总觉得不是单纯的梦。
钟家慕拿出手机给钟管家打了电话,“钟管家,席畅畅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她忽然发烧了。”
钟管家一听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恼地解释道:“太太回来的路上,非要去海棠路那走一走,我就送过去了,但没想到太太在那待了一下午才回来,劝不动,估计就这么感冒了。”
“海棠路?”钟家慕在记忆中搜寻。
钟管家说道:“离别墅很近,两边都栽种着海棠树,开花的时候特别香。”
钟家慕隐隐约约地有了些印象,好像谁在那里走过,影影倬倬的瘦弱身影。
可现在还没开花,她去那看什么?
刚刚她说的真香就是这条路吧,可那句“不在了”又是什么意思。
钟家慕云里雾里,看着席畅畅的目光有些发冷,先不说这莫名其妙的话,只是她好端端去吹风,难不成是故意弄生病为了躲避他?
爷爷刚撮合他们,她就把自己弄发烧,真是手段用尽。
电话挂断,钟家慕盯着床上瘦瘦弱弱的人,烦闷得像是被石头死死地压住胸口。
她现在跟他,是真的越走越远了。
钟家慕一腔恼火无处发泄,可看着床上单薄的身影,心底又忍不住一阵别扭。
这时,李小渔小心地推开门走了过来,一脸愁容。
“钟爷,畅畅姐让我按照她的药方去熬药,但是有一味药材家里没有了,现在这个时间药店都关了。”
钟家慕皱着眉,看了眼床上几乎是昏睡过去的席畅畅,“出去说。”
两人来到卧室门口,钟家慕才问道:“感冒退烧药不成吗,为什么非得是中药?”
李小渔一怔,没想到钟家慕连这个都不知道,神色有些不大好看:“畅畅姐有过敏性炎症啊!那西药里很多东西都会刺激她的身体,平时是能不碰就不碰的!”
钟家慕错愕,“她什么时候还有了这个毛病?之前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李小渔噎住,“身体再好的人也会有生病的时候吧,更何况畅畅姐这个毛病有些年头了,身边的人都知道,她的药也通常都是自己开的。”
钟家慕眸底浮起诧异,席畅畅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样脆弱了……
“现在还缺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