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菲将整个卧房,梳理一遍。她一边查看,一边记录,有一些物品,还会采集些样品,装入小器皿,贴上标签留存。
上官福临在卧房内转了几圈,在他眼里,柳若菲所做的,都是徒劳无用,卧房中的一切,再正常不过。
他招来一名随从,低声几句,随从抽身而去。柳若菲全神贯注于自己的事情,并未注意到上官福临的举动。
他突然看到敞开的窗子,说到:“姚公,您为官多年,可有仇家?昨夜三位公子入睡时,身边是否守护着贴身人?半夜时分,歹人从窗户跳入卧房,将三位公子使用特别手法暗杀,也有可能的。”
姚公听了上官福临的分析,面色一惊,他急忙询问昨晚守夜的情况。
一婢女上前回禀道:“昨晚,二夫人看到玉祥公子及两位小少爷突发急症,她急得直哭,大夫人一直陪她守候,两位夫人在此整整亲自守候了一夜。大夫人担心三位主子受寒,命人将卧房内的窗户关了,只留了外间的一扇小窗通风,故而昨晚定然没有刺客进来行凶。”
姚公听到这里,才放心的点点头,说道:“我的大儿媳,孝顺心细,真的不错。”
柳若菲暗想:“大夫人?这位人人夸赞的大夫人,就应该是去接姚大公子尸身的姚夫人。她面对林茑儿母子如此强势,在家里反而任劳任怨,孝顺又担当。人,真是有两面性,谁会想到,丧夫失女的一位贵妇,将整个姚宅,料理得妥妥当当。”
柳若菲注意到梳妆台上,也有一小段要燃烧尽的檀香,问婢女:“你知道这支香,是什么时间使用的吗?”
婢女想了想点头说道:“哦,我记起来了,这支香是胡郞中让我们点燃的。三位主人呕吐过,房间中气味不好,胡郞中吩咐我们点香除去污秽味道。”
柳若菲点了点头,将那一小段香拔出,做上标记,收入物证袋中。
她想起三人曾经服用过药物,让婢女将昨晚煎药的器具,使用的水,所剩药渣全部拿来,逐一查看,取样留存。
叶青麟看到柳若菲检查完毕,起身向姚远告辞离去。
众人在姚公陪同下向外走,听到大门外人声喧闹。管家上前禀告道:“老爷,您快避一避,到朱员外带领一伙人,又来堵到大门口,闹事了!”
门外传来朱员外喊道:“老夫要见姚公,他老人家定要给我夫一个交待!若不是他儿子阻拦我儿,我儿早已平安回家,怎会遭遇大祸?”
姚公面色凄然又气恼,望望门口方向。他吩咐管家外出应对,拉住叶青麟,说道:“大人,您莫要见笑。朱员外蛮不讲理,多次来我家闹事,若不是他一味胡闹,将老夫折磨得心力交瘁,也不会急于将家主之位传于儿子。匹夫着实可恶,您不要受他骚扰,从后门出去吧。”
叶青麟说道:“姚公,您回去休息。本官与朱员外有一面之缘,去会会他。”
姚公实在体力不支,他叹口气,点点头,感激地握了握叶青麟的手,回转后宅。
叶青麟让姚家仆从打开大门,朱家奴仆正堵在大在门口叫骂。他们看到大门敞开,以为是姚公现身,簇拥着朱员外迎了上来,却见出门来的是叶青麟一行人。
朱员外亲眼看到叶青麟捉拿假知县、明灯,他僵怔片刻,立即拱手陪笑说道:“原来是叶公子,您年轻有为,老夫深为钦佩。”
叶青麟向他含糊拱手还礼,说道:“本官现代理红河口县令一职,姚家二公子及两位小少爷遇害,三官特来查案。”
“死了?他们都死了!”朱员外一脸的不可置信。
叶青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朱员外看到叶青麟点头,又扫了一眼身着白衣,满脸颓废不安的姚家仆从,他仰天大笑,大笑十几声之后,才直立起身体,恨恨地看向姚宅,眼角挂着眼珠,说道:“报应,这就是上天的报应!我的儿子没了,他的儿子、孙子也别想活!”
他一转头,恰巧看到柳若菲怀疑的目光。
朱员外眼中闪过怒色,上下打量,发现眼前的英俊公子,就是客栈中的绝美女子。他又惊又喜,说道:“这位小……公子也在,老夫已将小儿安葬。在家孤苦,就想着为小儿讨回些公道。”
柳若菲虽觉中年丧子可怜,只是凡事有因才有果。他将儿子娇惯得,欺男霸女、为害一方,不反思自己,反而满世界找别人的麻烦,这样的人,有何让人同情之处?
柳若菲向他冷淡点了点头,看向叶青麟。
朱员外看到柳若菲不愿与自己交谈,热情看向叶青麟,说道:“叶公子,我们也是有缘,可否去家中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