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初便带着二人直接回来汀澜院。
谁知道叶少姝仍在房中。
好在过去在尚书府时，叶少姝便经常单独去忆柔居里和洛云初商议事情，穆谦对此也见怪不怪了，见了叶少姝，也只是十分淡定地行了个礼。
洛云初暂且没功夫去理会叶少姝。
穆谦和降香的事情让她有些头疼。
这二人原本也可以算得上是天作之合，而且两个都是她知根知底的人，二者结合，更让她放心。
可降香不知为何却固执地拒绝了穆谦的爱意。
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原本是想着日久见人心，可是谁能想到，降香最终不光是拒绝了穆谦，甚至还发愿说倘若穆谦胆敢再逼嫁于她，她便绞了头发去庵里做姑子！
竟是打定了注意此生只愿伺候好自己，旁的便一概不愿去想。
洛云初一时间也猜不透这小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可眼下既然出了碧莲的事情，便不由得她再继续的放任下去了。
她也看出来，降香分明也是喜欢穆谦的。
若是今生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日后恐怕便要留下一生的遗憾了。
“何事？”叶少姝见三人面色都不大好，便开口问道。
尤其是洛云初，方才出去时分明还眼带笑意，回来便愁云满面，此事定然与这二人有关。
“穆谦险些让人给冤枉了。”洛云初冷笑一声，一想起碧莲，她便觉得生气。
竟是将主意打到她的人身上来了。
叶少姝有些诧异地看向穆谦：“怎么回事？”
“那碧莲还想利用降香去冤枉穆谦，幸好降香机灵，也信任穆谦，否则，如今穆谦怕是也只能顺了碧莲的心意，与她成婚了。”洛云初插嘴道，言语讥讽。
降香闻言抬头看着洛云初，面色微红，似有不甘。
穆谦则连忙开口：“小姐，穆谦绝不会娶她！”
“届时外祖母做主，还由得你娶不娶？倘若是不娶，那碧莲的爹娘又岂能同意？说不得便一纸诉状将你告到官府去，到时候，怕是连将军府也保不住你了。”
洛云初顺势坐到椅子上，面色似乎含着些嘲弄，言语也夹枪带棒，听来叫人觉得十分刺耳。
“总归也不过是因着穆谦身边无人，才敢如此放肆。”顿了顿，她又道。
分明是意有所指，但降香却倏然出声制止了她：“姑娘。”
洛云初看向她，只见降香神情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姑娘，姑娘的好意，降香心领了，今日在将军和夫人面前，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奴婢的确是什么也没看到，并不是有意为穆副将开脱的。”
话落，穆谦眼中的光顿时黯淡了下去。
降香伸手扶了扶额头：“姑娘，奴婢觉得身子有些不大爽利，便先请回房让嬷嬷瞧瞧身子。”
说完，倒也不等洛云初答应，便先行离去。
她自是知道姑娘心肠宽厚，不会因此和自己置气。
倘若再在此处多待一会子，多看看穆谦，再多听听姑娘的话，她便要动摇心中决定。
穆谦，无疑是她此生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却不是穆谦最好的选择。
如姑娘所说，穆谦日后是要做将军的，而她不过是个奴婢，是个丫鬟，给他做妾，做通房，都是辱没了他，何况他还打算娶自己将军夫人！
若是叫旁人知道了，只怕会笑他，更会有许多高官儿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他，到那时，他是接还是不接？
接，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和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不接，日后他在朝堂上便容易树敌。
总归自己是什么也帮不了他的，还不如从一开始便断绝了这场危情。
她做她的丫鬟，他做他的将军。
“降香……”穆谦看着她离去的纤薄背影，想追出去，却又顿住了脚步。
她分明是在对他，对小姐，对睿王表明她的决心。
他在她的心目中，果真是半点地位也没有。
当即便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穆谦，降香今日去寻你，却是为何？”洛云初忽然开口。
却是与方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穆谦微冷，看着洛云初抿了抿唇，一时没有作答。
见状，洛云初了然一点头：“是与我有关的。”
“小姐要去见易思思？可右相府如今倾向不明，还需小心为上。”穆谦终究是换了个角度回答，目光却落在叶少姝身上。
果然，叶少姝闻言立刻问道：“你要去见易思思？”
洛云初有些无奈地扶额：“放心，我会让映舟映禾在暗中保护我，若是你不放心的话，我让穆谦也一道去好了。”
叶少姝闻言倒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这才点头道：“好，但你务必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洛云初点点头，叶少姝伸手拉住她，言辞恳切：“这些日子我会很忙，你又快要及笄了，这段日子想来盯上你的人会有很多，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事。”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洛云初只觉得心中十分甜蜜。
穆谦却有些沉了沉脸色，他原本是想让睿王殿下制止她的，谁知道却反而被两人秀了一脸。
再看看自己，唯一心动女子也断然拒绝了自己，心中一时却有些烦闷。
忽然，洛云初开口道：“穆谦，此事我再三要求她保密，可她却还是对你说了，你说，这却是为何？”
穆谦一愣，心中顿时掀起一阵巨大的狂喜。
洛云初却言尽于此，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原本她将穆谦带进汀澜院是为了让降香和他敞开心扉好好说一次，但是眼下降香显然不愿意，便也只得作罢。
何况降香人都走了，单独和穆谦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是，卑职告退。”穆谦拱手，退出了汀澜院。
但他并未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再次去找到了蒋末和蒋筠尧。
……
天色渐晚，远离人烟的山庄也显得静悄悄的。
房间里倒是染着明亮的烛火，火苗微微跳动着，偶尔炸出两声火星子来。
两个人影被火光映在墙上，纠缠在一起，夹杂着女子微微的娇喘和男子粗重的喘息，显得尤为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