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大学生谁不喜欢呢,我要是个男的我也喜欢。”
“唉唉唉,不要乱说话,人家一个大好的小姑娘,不要开这种玩笑,不合适。”经理立即脸色一变,阻止了更深入的讨论。
众人发现气氛不对都识趣儿地转换话题,刚才挑起话题的人也圆滑地不忘单独向宋书瑶道歉说是自己多喝了两杯,一时嘴快过脑子,让宋书瑶别介意。宋书瑶只当是众人随口一说,并没有太放在心头,笑了笑说没关系,这事就此过去。
当晚聚会到颇晚,经理开着车顺路送宋书瑶到学校附近。这是宋书瑶第一次被长辈送回学校,隔着车窗她再三道谢,经理也乐呵呵地说没事。
看着经理的车走远,一转身的功夫正好遇到返校的付和安,他隔着一盏路灯的距离朝经理的车子望了望,不知道在想什么。俩人还没说话,便有个女生跑来询问付和安订的东西有没有到货,宋书瑶就自顾的进入校门。
宋书瑶没有接受学校给予的捐赠款,不知道从何时起传扬开来。后来校方也似乎是为了表扬这种坚韧的品德而公开承认了此事,将原本打算给她的那笔捐款以她的名义捐给了学校里另一位忽然家中遭遇变故的学生。
一时间,宋书瑶的大名在学校里传得更广,对她的评价也是高得离谱,一度让宋书瑶怀疑人人都称赞的那个高风亮节的道德楷模是不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而已。她自认为只是平庸而普通的一个世间俗人,从来没有特别之处。
校方的老师之后又找过她一次,为她提供了一个在校图书馆里做书籍整理的工作,每个月会带来一小笔补助。起初宋书瑶依旧心有担忧,好在老师解释是因为原图书管理员请了长假回家侍疾长辈,有些工作不方便再进行才这样安排,她才答应下来。
不管宋书瑶愿意不愿意,付和安弄出的一套“表扬信”风波让她成了校方重点留意对象。她面临的困境或多或少被人看见,不止校方会在勤工俭学的事情上给予照顾,就连平时去食堂打个饭,阿姨都会因为知道她的不容易而多添些肉菜,慈祥的嘱咐一句。
“小姑娘不容易,加油呀,多吃点。”
宋书瑶心里清楚,她一定不是这所学校里最困难悲惨的学生,只是在付和安的一通操作下她被人看见了。苦难,其实也是可以被利用的工具,这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方向。
在当初的汹涌怒气退却后,宋书瑶有想过要与付和安言和,打破冰冷的僵持。但是每次远远看到他在同学堆儿里风声水起的做着“倒爷”,她又都停下靠近的步子作罢。即是不打扰他做生意,也是觉得他那个为利是图的样子自己依旧不认可。
燕知秋会忽然来找自己,是宋书瑶时隔一个月后怎么也没想到的重逢。
彼时,燕知秋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街道上,以目光寻找到宋书瑶后隔着人流微微颔首打招呼。宋书瑶握着手里的传单纸张愣在那儿,任是旁边有人主动想要一张传单她都没似听见。最后,还是燕知秋穿过人群走近后,从宋书瑶手中抽出一纸宣传页递给那位阿姨,宋书瑶才总算回过神,接着将标准的拉客入商场的宣传介绍讲了一遍。
宋书瑶以为这是天意偶遇,但很快就从交谈中明白,哪儿来那么强的缘份呢,不过是有人在单方面的努力找她了许久。
原来,这段时间并非燕家人知恩不识报,而是付和安对自己的计划太过自信,他自以为在护士站留下线索后就够了,却没想过那位护士姐姐记性并不好,一转头的功夫就把事情忘得干净,只记得他们俩人是大学生生,却忘记是哪个大学。
A城的大学少说也有十几家,这段时间燕知秋就一家一家的寻找打听,在此期间他终于想起曾在人才市场与宋书瑶有过一面之缘。但当他再回去人才市场找宋书瑶时,宋书瑶已经许久没去摆过资料,不过好在他找到了被遗留在那儿着牌子,他从那儿打听到宋书瑶的学校名称,又从学校得知她在这里兼职,这才一路找过来。
“你找了我一个月?”宋书瑶诧异地询问。
“当然不是一直找,我也有许多自己的事情,是利用闲余时间在找。”燕知秋微笑。
“那是当然,当然,总不能为了再见我一面就什么都放下。”宋书瑶试图用轻松的话带过去,可说完之后觉得这愈发的尴尬,只得笑了笑作罢。
燕知秋正式的表达了谢意,并告诉宋书瑶他已经手写封感谢信投给学校领导。宋书瑶一听就脑壳儿炸了,大呼不妙,这下要完蛋。
为了截住那封真正的感谢信而不戳穿当初付和安伪造的那一封,当天下午宋书瑶和燕知秋先去了投出感谢信的邮箱,得知信件已经被取走后赶紧追到负责那片区的邮局,可又被告知那一批信件刚刚发投出去,已经在分派至各区,随后二人马不停蹄地再赶往学校,希望最后一次的机会能被抓住。
在路上时,宋书瑶就有些郁闷,问燕知秋怎么不直接打个电话或发邮件呢,偏偏要写信,这事情就弄得无比复杂。可随后一想又庆幸他是写的信,这要是电话或邮件,他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不幸中的万幸,那封信被送入校领导的办公室之前他们赶上了,抽出了那封因为办公室门被锁而暂时放在门外桌上的信,但也一扭头正好与开完会出来的领导直面撞上。
就在宋书瑶不知道如何解释时,燕知秋笑着叫了声老师,那位领导先是一愣,之后大喜过望过上前轻拍燕知秋的肩膀,问他怎么会忽然过来,忽略掉宋书瑶的存在。
原来,这位领导早年与燕家父母即有往来,算是故交。宋书瑶则在这个间隙里赶紧将感谢信塞入口袋,暗自舒出一口气。
之后的交流中,燕知秋并没有强行隐瞒自己到来是因为当初燕晓晓被帮助,但也没有直接戳穿拦截一封信的事情。那领导或许已经察觉到事情的前后不合理,但并没有过多的追问,说了些场面客套话就算过去,只是在隔天宣传栏上的表扬信被新的文化宣传页更替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又过了两天,就在宋书瑶心有余悸地担心着,校方会不会对伪造感谢信的事已经摸清底,把自己打成一个道德反派典型时,导师下课后找到了她,问她是否愿意代表系里参加一个活动比赛。这才让她放下心,相信什么都没有额外发生,全是她杞人忧天了。
只是后来,付和安知晓情况后有了另一面的分析,他认为或许不是校方没有弄清楚实情真相,而是校方觉得没必要过多追究。毕竟一件真实发生过的好事面前,作为师长也不愿意把学生弄得失去颜面而已,期间的权衡利弊,大约永远不会被人详细的道出。
宋书瑶再次见到了燕知秋,但也仅仅是再见。道谢之后宋书瑶重新得到了燕知秋的联系方式,可那也仅是停留在自己日常开销记账本底页里的一行数字,在没有合理理由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去主动联系燕知秋。二人之间并没有因为重逢而产生更多的联系,顶多也就是宋书瑶会偶尔对着那串数字出神发呆罢了。
刘月琳发现了宋书瑶的异样,就笑眯眯地凑近询问她是不是对谁有了意思,才有了写日记的习惯,老是一个人对着个本子走神。宋书瑶笑着翻转本子展示,解释这只是个记账薄不是什么日记,她走神发愁的是怎么存下学期的费用,在生存的需求面前,恋爱这种事情她现在可没心思顾。
“你没主动的心思,那被动的呢,要是有人喜欢你呢。”刘月琳又问。
“谁会喜欢我呢。一穷二白,貌不惊人。我看呀,你是替冯晚音递情书递多了,问错人了吧。”宋书瑶收拾着东西笑言。
“没跟你开玩笑呢,有人让我打探一下你的情况。唉,你现在没喜欢的人吗。”
“谁?”
“先不告诉你,你先回答我。”
“没有。暂时也不想有。我要想办法好好搞钱上学呢。好啦,我出去了。”
临出门时宿舍的电话响了,刘月琳接起来后叫住宋书瑶,宋书瑶便去而复返的接起,对方是一位陌生女性,打来询问雇佣她补习的工作能不能便宜点。
这段时间宋书瑶已经接到过数通这样的电话,都是当初留在人才市场的资料被人记下,经过对比后有人觉得她还不错便来联系她。只是打过来的人多半要杀价和各种问东问西,加上如今已经有一份算是稳定安心的兼职,所以就每次都直接以没时间推辞掉。
这次宋收瑶正要以没时间拒绝时,对方却主动提及了一个不错的价格,让宋书瑶缓了一下,之后她请对方留下电话号码和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