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落,百鬼生,龙脉改,世间异事频发。
---《元晟异闻录》
元晟二十八年,有两件奇事发生。一是江湖传说兴起,神物降世,服下便可长生不老。二是灵境阁国师宏觉病重,群龙无首,致鬼怪横行。
东南,水城云川。
深夜,陋巷。
“咚……咚……”
更夫低着头,脚步仓皇地往前走,粗重的喘息在寂静深夜格外响亮。三更时分,浓雾蔓延至漆黑窄巷尽处,不疾不徐地敲击声更甚。
男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黑雾遮眼,缠绕挂着“张府”二字的宅院,目光所及,鬼气森森。
今夜本无月,此时却连风都停了。他淌下的冷汗滴在石板路上,很快被黑暗吞噬。
男人四肢麻木,嘴里不停念叨几句经文,不知是否神佛听到了他的祷告,一丝金线立于府宅门前,硬生生将浓重黑雾劈开一道口子。男人使劲眨了下眼,借着幽暗金光,看清来人身影。
此人身形窈窕,平肩细腰。一身粗布麻衣,右手随意执一方卦盘,步态沉稳,缓缓走向张府大门。
黑雾似是惧怕于她,在金线周围不安跃动。忽明忽暗的金光映出她如深潭般冷冽清透的眸子,看不出喜怒。等浓黑再退一寸,便可看得她面容清丽,肤白胜雪,墨发如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颇有几分松风水月的出尘仙意。
咚咚的声音又响起,甚至比方才大了数倍不止。
更夫吓得跌坐于地,裤子湿了都未察觉。
女子身形未动,卦盘凌空而起,她将铜钱合掌放入卦盘,一掷而落,大凶既定。
“今日碰到我算你走运,城南七淩街,三日内将卦钱送来,十文。”
男人怔怔看着她,忽然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跑出巷子,“多谢恩人相救!”只有一句道谢,压根没应十文钱的事。
张府大门猛然被打开。
张老爷眼下青黑,面浮黑气,一下跪倒在女子身前。
“大师你总算来了,救命!”
女子伸手将张老爷扶起,抬头一瞬,张老爷的面皮如同瓷器一般裂痕碎掉,簌簌而落。
他皮肉模糊的脸勾起诡笑,“我等你很久了,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