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晓醒来,罗兰已经带着人将街上的白骨人给收拾地差不多,老妖还在夜以继日地配制药水,凌轩便守在她的床前。
顾晓醒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牢牢地抓住,偏过头去看着伏在床前的凌轩,顾晓突然觉得鼻子好酸,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的情绪翻涌而来,自娘亲离开以后,她很少再有强烈的感情波动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就和老妖说的已经忘记了那种能够让人哭、让人笑、让人不知所措的感情,自以为自己已经变得铜墙铁壁百毒不侵,其实不过是在身体上套了一个壳子,而且还是那种自以为能够护住自己其实连控制都控制不了的装饰。
或者说,更像是累赘。
泪,无声地滴落,顾晓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凌轩,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回报凌轩对自己的付出。
在纪五那里看到被围困的凌轩,顾晓就知道,她再也不能以平常心去对待凌轩了,他为了自己放弃地太多太多,而她却是永远以自己的事情为先,对于他的付出要么视而不见,要么觉得理所应当,她怎么能如此无耻?
“晓晓?”泪水滴到了凌轩的手臂上,看着顾晓流泪,凌轩顿时慌了,他还从没看过如此无助的顾晓,“怎么了,是不是那里疼?不舒服?”
凌轩站起身,“别急,你别急,告诉我哪里疼。”凌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晓晓哭得这么厉害,肯定是很疼,“等等,等等,我去找老妖。”
说完,凌轩就要冲出去,顾晓下意识地抓住凌轩的手,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和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她眼泪流的更凶了,他怎么能这样?
“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做?”顾晓哭着对凌轩摇头,不能,你是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是优雅让人钦佩的王子,“不可以。”
“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晓晓,你别哭啊。”
凌轩急得团团转,他该怎么办,“疼吗?是不是手臂疼?”
顾晓想说,不是手臂疼,是心疼,心疼你。
“阿轩,我想和你成亲。”
……
虽然顾晓极力保证自己没事,但是凌轩还是叫来了老妖,“没事,紧张过度,休息几天应该就么事了。”
“你不是说那具有腐蚀性的吗?”凌轩问,“为什么她的手臂没事?是不是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老妖诧异地看着凌轩,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凌轩真的是西夏的摄政王吗?
有谁说过腐蚀性还能转移的?
“你也去休息休息吧。”老妖白了凌轩一眼,不想回答他的弱智问题,“否则你也该倒了。”
老妖揉着眉头,他也累得不行,接到顾晓的声音他就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往这里赶,到了后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又被顾晓拉进了实验室,他能坚持到现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他之前就找到了一部分关于药水的材料,也做足了准备,不然这几天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
凌轩想说他没事,不用休息,还没说出口对着顾晓的眼神愣是说不话来,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的形象一定很糟糕,最终还是点了头,“凌寒。”
“主子。”
凌寒进门,借着回话的时候偷偷看了顾晓一眼,见她醒了脸色也不错,连他自己都不觉得地松了一口气。
“一会老妖有什么事,你全力配合。”凌轩又看着顾晓,“有什么叫他去做就是了,阿月就留在你身边伺候你。”
罗兰不高兴地瞪着凌寒,顾晓是他们的主子,什么时候需要他凌寒来伺候了额?不怕伤害到你家主子了?
等凌轩离开后,顾晓也重新睡了过去,她现在感觉特别累,至于关于药水的腐蚀性为什么对她没用……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娘在的时候似乎有一段时间经常在自己身上抹着一些东西,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些东西的作用了。
暗门这边说得上话的都去休息去了,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外面的喧嚣如何于他们而言仿佛没有任何瓜葛,在他们眼里此时即使发生天大的事也与他们无关。
他们的唯一目标,就是保证自家主子的休息不会被任何人打扰,于是大高被很客气地请到了客房稍等,这一等就是一天。
而这一天,纪五的府里却是闹开了锅,纪甘和纪淳的夫人为了梁凉闹得不可开交,都说对方对梁凉有“非分之想。”
梁凉住到了纪五的家里,可以说一副花容月貌在纪五的府里绝对算得上是独一份,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而纪甘和纪淳随纪五,长得都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虽然老了可能会和纪五看上去一样给人一种慈祥的感觉,但在眼前的时候……很明显不符合女子心目中如意郎君的模样,以前是没有办法,现在府里来了一个这么养眼的,不能吃还不能看吗?
本来,刚开始两人都还能和睦相处,一起与梁凉一起喝茶赏月,吟诗作对,但却就因为梁凉送了纪甘的夫人一朵在园子里摘的花而没有送给纪淳,于是两人就吵了起来。
最后闹到了纪五的面前,在这个妻凭夫贵的时代,纪甘在纪五面前更得脸,自然纪甘的夫人就会高纪淳的夫人一头,所以最后纪淳的夫人被责令回屋反省。
纪淳知道自己是庶子,与大哥不能比,在父亲的面前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只有忍气吞声地让自己的夫人先道歉,大不了自己回去后再补偿她。
可显然纪淳的夫人并不领情、
凭什么?
她和那个女人差不多的门第差不多的身份,凭什么她就要处处压自己一头?纪淳是庶子,但她不是,她是嫡女,在家也是受尽宠爱的,更何况她们家还是从阿斯拉来的,如果不是来了这里,她怎么会委屈求全嫁给这么一个庶子的庶子当妻子?
甩开纪淳拉自己的手,冷笑着看着纪甘的夫人,不屑于她的做派,“大嫂,你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那天你和梁凉在后山,啧啧,抱得那叫一个亲密,两人还……”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