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阖紧铁门，张队的手机就响。
接听完，他看向诸欢：“有人报告了一个返尘瓶的线索，就在北边的柳江上。我们现在就去查，你们回去吧。”
诸欢连忙问：“不能让我一起去？”
他盘算着把皮袋子里的水倒进返尘瓶，说不定能把亓官屠羽修补回来。
张队却果断拒绝：“不行，可能会有危险，要是顾不上你的人身安全，我们可是要背责任的。”
喂，要人帮忙时就没责任了吗？用完就扔的德性可真是难看啊，警佬爷！
不爽归不爽，俩小百姓老老实实地被小李蜀黍用警车“押”回了工作室。
白尧倒显出“无事一身轻”的浪劲，他拽住想溜回宿舍研究皮袋的诸欢不肯放手。
“不请我这个帮过大忙的新朋友撮一顿好的？”
诸欢捻了捻兜里薄薄的几张毛爷爷，觉得请客吃饭不是他一个将要失业的穷老板该尽的“地主之谊”，于是掏出饭卡用力拍在白孙子的脸上。
“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吃食堂才是显真情义！兄弟，记得帮我顺五只菜包子和一杯咸豆浆回来。”
踢开宿舍门，却见潭大制片正盘腿在他乱糟糟的床上刷手机。
哟，这场景怎么看着有股特别的熟悉感呢……所谓“夫夫相”是连犯网瘾都是一个腔调的啊！
“不会吧，门卫就这么放你进来了？！”
诸欢心酸又心塞，就觉自己这猪窝都能媲美长安青楼了，是人是鬼都能来上蹿下跳连带白嫖的。
潭水懒洋洋地伸个懒腰，眼不离手机地哼了句：“我跟保安说下个月本人就是这儿的老板了，他就放我进来了。”
诸欢很是震惊：“靠，你要把‘博欢’买下来？！”
“没办法啊，我让人问遍渝城所有在租的办公场地，实在没找到合适的地儿给你们安排新的车间，就给于家打了个电话，问有没有意向卖‘博欢’，他们说好啊，就这样。当然具体怎么卖还没谈到，得等于大千金拍板，不过我估计问题不大。你们做的事跟于家的主业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他们拎着你们这工作室恐怕也觉手酸，不如早点出手得了。”谭土豪漫不经心地嘀嘀咕咕。
某穷老板唯有感叹有钱人的世界真他妈的为所欲为，买个公司跟进超市买袋菜似的。
“谢了。”除了这两字，他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就算工作室这下不用受更换场地和被外行资方瞎乱搞的动荡之损，个中滋味还是让诸欢不怎么好受。“博欢”是于博的心血熬成，只要主控团队里没有于博，对于他来说这个工作室就不是原来的“博欢视效”。
见他沉默下来，潭水抬起漂亮的墨黑大眼，微微眯起就显出几分坏坏的萌。
诸欢难忍心跳，就像看到羿小畜生突然显身跟前。
“怎么，不乐意我买下‘博欢’？”潭水见他还发愣，就问。
诸欢连忙摇头：“就觉得让你太破费了，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因为我，恐怕你不会想到要买下一家特效工作室。按你的身份就算要买这种公司，也该有更好的选择。”
“小诸，如果我不认为‘博欢’是业界最好的，何必过来自找损失？对生意人来说，无利而不往，‘博欢’在业界估值不算低，于家却不懂这行，我花点钱买下‘博欢’又得到你一个行内大神当合伙人，怎么都谈不上吃亏啊。”
潭水安慰得头头是道，“何况我们现在不是还有项目要合作么？买下‘博欢’能省我不少事。你就继续原来的工作节奏，尽快把事情启动起来。至于给你多少的股和什么样的待遇，等我跟于家搞完了再跟你谈，如何？”
“行。”诸欢只得点头，“你说了算，Boss。”
他怎么会不明白，跟于博干是真正的哥们搭伙创业，各种随心所欲。但跟着这位谭制片干……就算对方再是看得起，顶多算是个高级打工的，比寄身于家就多了点份安心。
不过人在职场飘，哪能不挨“嫖”啊？
“你手里这玩意儿不是个好东西，干嘛一直抱着？”
潭水收起手机，瞟他一眼，突然转了话题。
诸欢听得精神一振，把皮袋子往潭水面前一摆，准备认真求教，但见潭水一脸嫌弃地往后躲。
“拿开拿开，这玩意儿阴得很，会折损了我的阳气！”
你就一只器物有什么鬼的阳气可折损？矫情！
默默地“屠羽”式吐槽后，诸欢只得把皮袋子抱回怀里，像只孵蛋的母鸡一样地蹲地上。
“烦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记错的话，好像叫‘封灵橐’。”潭水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在‘财运’里见过有人偷偷贩卖，问价的还挺多，被巡查逮住后当场销毁了。据说这玩意儿能吸灵敛息炼化成傀，阴邪歹毒绝非善物。‘财运’还算是个有节操的黑市，真正违逆三界道法的邪器也不会让其流通。”
他一跃下床，熟门熟路地去冰箱里翻出一杯酸奶，撕下盖子舔都不舔就扔了，看得诸欢肉疼牙也酸。
讨厌的死土豪！
他突然亮了眼。
“谭先生，带我去一次‘财运’呗？”
潭水咂着嘴，摇了摇勺子：“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得有人担保，而且开不开得看运气，有时一个月开一次，有时五六年都不开一次。”
“今年呢？你能给我做担保吗？”诸欢急巴巴地追问。
“不是交易者就没法当担保。我也就去过两次，一次是跟刘晸宇去的，还有一次为了找人打听亓官阴宅的下落，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交易者。‘财运’是按交易需求量选择地点时间进行开市，也就是说如果你没有灵士界的背景或一些能说服他们的重要需求，就算有人担保也不行。”
谭水边喝奶边晃到诸欢跟前，见他可怜巴巴地面呈焦急，不由软了口气。
“这样吧，跟我说说要去‘财运’干嘛，我去找以前的保担人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