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欢只能举起封灵橐晃了晃，水声咣咣。
听他把撞车前后的事简略说完，潭水明白了：“要去买‘凝傀’香？”
诸欢点头：“爻眼下行，十二株‘凝傀’，二十四间中。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十二支‘凝傀’香应该是少不了的。”
潭水却不认同：“你连那几个灰袍者是什么鬼都不知道，就敢确定这句所说的一定是救他的法子？万一对方给你下套呢？”
诸欢闷闷地长叹：“是，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潭水的口气比酸奶还酸了。
“这家伙本就是一缕阴灵，散灵会是他最终的下场。没鬼来缠着你不是更好，还没事找事地去救回他？！你知道‘财运’里的物价有多离谱么，一支香可能要价数十万，还不带分期付款的！”
诸欢被他一连串喷恼了：“喂，不是你想让他在你面前显身的么，灵都散光还能显个屁身啊？！”
“本人再好色也不会为一个连肉身都没有的鬼啊灵的散尽家财，何况你有那个财力去买十二株香么？老弟，劝你快打消了念头。你我就算并非凡人，也惹不起这三界中的太多麻烦，哪怕有钱也一样，可懂？”
潭水劝得语重心长。
说得出这话时，才显出他年近四十的沧桑心态。
诸欢当然懂，但“孵”着封灵橐，他就是点不下头。
“我陪你去吧。其实不必直接买‘凝傀’香，这玩意儿有傀土就能自己做。”门口传来挺顺耳的见解。
诸欢倒是奇怪了，抬头问递给他包子袋的白尧：“我这是想救回你家的仇人啊，这忙你也帮？”
吸着豆浆，白孙子一脸正义：“救回来后让我用‘破灵钉’再杀他一回就行了。杀得了那是天意助我报完家仇，要是杀不了你也别替我求情，反正死在亓官家手里不止我一个，怎样？”
这态度转得快啊，老子身边怎么就没能有个正常点的找过来呢？！
“就算你杀不了他，他也不可能要得了你的命……算了，既然这样，怎么去？”诸欢郁闷后，又有点兴奋了。
白尧却不理他殷切的小眼神，将大手热情地伸向潭水。
“你好潭制片，鄙人姓白，本职摄影，在大学里有认真修过影视拍摄的课，一直想往这方面发展，您看能不能给个机会啥的，必定犬马以报！”
潭水矜持回握，瞳仁儿却热烘烘地黏着眼前鼓鼓的大胸肌。
“摄影师倒是不缺，不过白先生如此出众的身材也是难得一见，不知你对限级片演员有没有兴趣啊？”
“有有有，绝对有！”白孙子眉开颜笑，点头不止。
俩货就这样握着手摇啊摇，没皮没脸地不肯放了。
被遗忘的诸大触听着他们的商业互吹，啃着包子心累加十级。
或是被空气中浓郁的无耻味给熏恶心了，搁在他腿间的封灵橐咣咣咣地震了三下。
所有人蓦地安静下来，瞪眼望去。
“看什么看……”
却听皮袋子里弱弱地传来一句高贵冷艳的抗议。
“这玩意儿里装的到底是啥好东西，倒出来瞧瞧？”
白尧凑过来又想摸封灵橐，照例被一脚踹开。
他跷着腿原地暴跳：“喂喂，懂规矩不？！在车祸现场捡的就该见者分半，要不本人伤了这腿的医药费该问谁讨回来？”
诸欢抠抠耳朵，懒得理他。敢情这家伙刚才在门口就听到要去“财运”买香救亓官屠羽，并不知这皮袋是什么玩意儿和装的是谁。
要说奇怪的是，他怎么会一眼认出从不在媒体上露脸的谭大制片？
潭水瞅着封灵橐好半晌发现没动静了，遂又恢复淡定。
“这鬼玩意儿是有些聚息敛灵的作用，先不论什么目的，灰袍们拿它装亓官屠羽的灵息或许是一出妙招。想救亓官屠羽就得赶快，一般来说，越是阴邪的法器越有效率，返尘瓶养灵成形要花费百年，这东西吸灵炼傀可能都用不了一两个月。”
“封灵橐？这可不是啥好东西，扔了它赶紧的！”白尧也是个识货的，一听名称立马蹦远好几步。
诸欢听得毛骨悚然，把封灵橐扒拉来扒拉去摇了又摇，却没再出现任何动静。他忍不住要怀疑刚才一句是自己幻听了。
“要我说啊，给你的那些家伙恐怕更可疑。”
白尧跟潭水的看法出奇的一致，“小诸，不如把它偷偷卖点钱咱俩分分得了，别去管亓官屠羽散不散灵了，作为亓官家的一员，他本不该再出现在这世上，灵体存于尘世间就像将一束火焰置于风口，哪怕再强，迟早会熄。”
看来在报家仇这事上，白家孙子挺随机应变的，并不痴迷于手刃啥啥的热血快感，真是位颇具务实精神的资深社会人。
不过诸欢自觉理由更充足。
“如果没有亓官屠羽，单靠我和谭先生，找到亓官阴宅的机率并不大，更别说拿到《阴阳诸奴志》。就算我们能找到亓官阴宅，顺利拿到《阴阳诸奴志》，大有可能什么都看不懂，更别说拿它救人或自救。所以救亓官屠羽或许是我们现在唯一值得做的事，两位觉得呢？”
手压封灵橐，他问得平淡，眼里却有着不可被劝服的坚决。
白尧纠结半晌，才点头：“我就对找亓官阴宅和见识一下‘财运’有点兴趣，其他的说多了你也不爱听，随便吧。”
“小诸，据说封灵橐除了会吸灵还能炼灵傀。灵傀可是厉害东西，如果落入能操纵的人手里，麻烦就大了。”潭水不无顾虑，“你决定了就赶快行动吧，最好赶在亓官屠羽的灵息被吸光前。”
诸欢听得抓狂：“特么又来一个灵傀？你给我说说，到底有多少种‘傀’？！这玩意儿是不是跟棒子家的泡菜似的，随便抓根菜萝卜都能腌出一百种花样来？！”
潭水摊手：“抱歉，除了关于亓官阴宅的，其他的我懂得也不多，这些还是在‘财运’里听来的。”